赤青愣了愣,有些惊愕的看着越夙辙,“师尊,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话说起来奇怪,感觉并不像是越夙辙可能说出口的话,当然赤青一直这么以为,这种话越夙辙是不会说出口的。
越夙辙面上无声无色,“我随便问问罢了。”
“哦哦,好吧。”
几人最近都有些魂不守舍,赤青权当是他师尊突然有些发牢骚罢了。
毕竟最近的压力颇大,谁都是不怎么好受。
江渊来看越夙辙的时候,越夙辙已经在碧水南山呆了快一个月。
他不像听到外面的那些无知无脑的风言风语,于是一直呆在碧水南山并不打算出去晃悠,有的必须要出去一趟的差事,他就托付给陵中的弟子。
江渊到的时候,越夙辙还在喝茶,他将手中的茶叶包放在越夙辙眼前,“师尊,您喜欢的雨后龙井。”
越夙辙抬起眼皮,颇为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个笑。
“不错,知道孝敬你师尊了。”
他话里带着些调笑得意思,本来也就只是想调侃一下近来不见人影得江渊罢了。
只不过江渊并没有反应,面上依旧是方才那样肃穆得模样,搞得越夙辙有点儿不适,但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周边得黑雾越来越重了,越夙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一般,席卷整个世界一样。
浓浓的黑雾已经将他包裹得只剩下面部了,但是在普通人眼里,他只不过周身有点冷罢了。
“师尊,您很久没出去了。”
越夙辙没有回话,兀自看着书,由于那团阴影挡在他面前,他一时也看不清什么。
“你父亲安葬好了吗?”
眼前人半晌未言,似乎是被越夙辙突然一问搞得有些懵,随后才答道:“嗯,安葬好了。”
“安葬好了就好,入土为安。”
江渊点点头,“只不过遗骸不全。”
江才身首异处,怕是半截身子入了土,都是不安的。
越夙辙知道自己说错了地方,这些事不应该当着江渊的面问,忙转移话题。
“我看你家不能没有管事的,你还是什么时候回去吧。”他说的随意,江渊身侧的手猛地一紧。
这是要赶人了,他想。
“总而言之,你还是尽快回去,要不然你家也很麻烦,这些事,没你做主,你家也不行。”
“师尊忧心了。”他瘪嘴不满,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高兴,这分明就是赶着他走。
师尊想要赶他走,不想让他站在眼前烦人,他虽然是理解,但是他却不愿意,怎么都不愿意。
这实在很让他气愤,他也不知道师尊哪里被惹了,又要赶他走。
“我也不是要赶你走,本来你家如今多事,你要去分担一二的。”越夙辙抬头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来由的说了句这样的话。
可是江渊明显不领情,只是站在原地哼了一声,然后也懒得说什么话了。
两人的对话似乎从来没几次成功的案列,以至于这一次,江渊依旧是生气的离开了碧水南山,准备回到家里看看。
路上遇到了一脸晦气的赤青,江渊忍不住停步问了句,“你这是去哪里了?”
赤青转头,“去查那件事。”
那件事是什么事,两人心中心照不宣,江渊点了点头,“有什么发现了吗?”
“什么都没有。”
然后两人便也就分道扬镳,走了。
如今的越夙辙,实则已经被限制了行动,江渊知道,如今师尊也只能派别人去查岳西广度的那件事,但是这也是实在很难,因为当时根本就没有给出什么其他的线索。
唯一可以作证的陵中弟子被那些不知名的人做成了傀儡,其实就算是那些人被他们带回来,恐怕也证明不了越夙辙的清白,反而会越抹越黑。
江渊清楚,那些人既然可以利用傀儡害越夙辙,自然也有办法将傀儡伪造成完全死于越夙辙的手下。
更有可能,他们操纵的只是那些傀儡的肉体,如果自家师兄弟是活着被做成了傀儡,那其实必然就是师尊在战中所杀,所以没有办法。
如今朝风弟子爆出这样的消息,明摆着很可能是第二种,既然师兄弟们是活着被做成傀儡,就说明那个时候皆有意识,如此怎么看,师尊都是那罪魁祸首。
江渊眉头微皱,怎么想都很有可能是后面一种,如果是后面一种的话,想要再继续调查下去,无疑会更难为师尊开脱,毕竟当时谁都无法证明那些人已经被控制了。
江渊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如今越夙辙让赤青继续调查的原因是什么。
他近来还是想着先返回家中一趟,跟着料理一下后事,再去查查父亲的遗骸会在什么地方。
毕竟尸骨不全,又怎么能入土为安呢?
江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片白绸,这时候家里还召集了些高僧念经普渡,但是那些上门拜访的已经全都谢绝了。
江渊踏门而入时,看到自家小妹还站在一旁和江周说话,面上一副娇憨之色。
他叫了声江月,就看到那头那个内敛的小妹有些惊慌的转过头。
江月看到是他,才勉力收敛脸上神色,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走到了他身边。
“哥哥。”
“小妹,堂弟,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说着低头问江月,“母亲近来怎么样?”
两人似乎是没料到江渊问什么,就看到江周嗫嚅着想说,却没说出来,江月倒是先哭了两声,有些难受的掩面擦拭了几滴看不清的眼泪。
“母亲,母亲她。”
江月声音里带着些难受,听的江渊格外不忍,忙问道:“怎么了,母亲怎么了?”
这话问起来有些艰难,似乎带着股子艰涩,尤其时看到江月还是一副难受的神情,江渊就更是猜的难受了。
“母亲生病了。”
什么?
江渊有些不敢相信,她走的时候,母亲还一如既往的狠厉的命令和责骂,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看起来硬朗着挺好,怎么自己走了不久,就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