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榄坐回位置上,“君子动口不动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什么叫君子评判君子的定义是什么?别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难道跟对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有没有理你!”
“我便是君子又如何?评价对方为君子,救不了你的命,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评价,我不会因为你的一个君子的评价,得到什么,也不会因为你一句不是君子的话,会失去什么,我…”
“够了!”
孔卫打断了卫榄,他这一天天的真是受够了,先是杜雅茹,又是那个店小二,后面还有一个掌柜的,他这些日,不知道撞了什么霉运!
他这个舅舅就更不用说了,不管什么事都给你上纲上线,一点小破事,就婆婆妈妈长篇大论。
他不就是说了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吗?他不过是想让他消消气,少挨打一下。
“舅舅你说什么都对,你都是对的!”
卫榄冷笑一声,“你好像还很不服气?那我就来告诉你,你今夜去见的那个暗卫头子,如意典当铺的掌柜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孔卫皱眉道:“是谁?不就是韩武手下的暗卫领头人吗?你说过了…”
卫榄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现在就让你死心!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谁!”
卫榄喝了一口,发现茶水变冷了,便放了下来。
“他是我的老朋友,我们当年师从一个老师,他是我的师弟。”
“啊…”
孔卫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是你的师弟,怎么没听舅舅你说过。”
这些年来,卫榄上升的速度,简直快到令人咂舌,当然,他不会忽略这是谁的功劳,大部分,都是他那个帝都大学士的老爹,还有那个帝都首富的老娘的功劳。
自他记事以来,关注的,全是他在都卫军里摸爬打滚的事!
卫榄“哼”了一声,“难道二十年前的事,也要跟你说吗?”
二十年,确实已经够久远的了,他那时候,才多大啊!
孔卫很快就释然了,一个人,一生中遇到的人,多到数不清,在很多年后,很多人都会从生命中烟消云散,只有少部分的人在多年以后相遇到,才会恍然想起,这个人多年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那个掌柜的,便是如此吧!
相反,卫榄对于那个掌柜的而言,也是如此吧!
只是他是暗卫,不会轻易地抛头露面,而卫榄作为都卫军的总都,一举一动,都会牵扯着很多人的心,所以两人不相认,太正常不过了!
但是既然他是卫榄的师弟,孔卫就有些郁闷了,为什么在他去如意典当铺的时候,他没有跟他说?这师兄弟的关系,说亲不亲,说远不远,总是能念在旧情上,少坑他一点吧!
卫榄接着道:“我那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
孔卫听卫榄这么一想,卫榄没有事先跟他说,肯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搞不好攀了这个关系,他坑自己更狠!
那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孔卫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再见到那种面向很儒雅的人,一定要远离他们!
卫榄不知道孔卫到底在想什么,继续道:“你说通过你的说教,让他认识到错误了,你不吹牛会死吗?想让他认错?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就是个王八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让他认错,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把活的说成死的,他今夜没让你光着身子回来,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卫榄浑身上下打量着孔卫,又讥笑了一声,“不用说,身上都是被他扒干净的吧!还是心甘情愿的!说罢,都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他才答应暂时停止暗杀北蛮细作的!”
孔卫抬头看了卫榄一眼,卫榄在说到那掌柜的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很显然,二十年前,也没少被他坑过。
坑的想必还挺狠的,要不然,不大可能到现在想起来了,还很愤愤然的样子。
想到这,孔卫本来还挺郁闷的心情,现在也变得没那么郁闷了。
他失声竟然还笑了出来。
卫榄看到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你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还很开心?”
孔卫连忙收起笑,变得一副愤愤然的样子,既然卫榄跟那掌柜的是老相识,他也没法再瞒着什么了。
只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卫榄说了。
说完之后,孔卫心有余悸,他已经做好了被卫榄骂的准备了,只是等了好久,却没等来骂声。
卫榄坐在那长椅上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想的很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捋了一把胡须。
孔卫不时偷偷打量着卫榄,看他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想也不用想,直接拔腿就跑。
但是他看卫榄并没有想怎么他,倒是看他摸胡子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儒雅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那掌柜的是他师弟的缘故,他现在看卫榄,怎么觉得跟那掌柜的有点相像?
想起刚刚刚在内心里发的暗誓,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离卫榄远了一点。
挪椅子的声音惊到了卫榄。
卫榄把眼一横,“做什么?”
孔卫为了不让椅子发出声音,刻意用了很小的力道,但是不曾想,还是发出了一丁点声音。
在这房间里,又是大夜晚,一丁点声音都可以被无限放大。
孔卫挪椅子的动作其实在进行到一半,他僵在了当场,随后将椅子狠狠一放,讪笑道:“没什么,这椅子坐着不舒服。”
卫榄骂了一声,“不舒服就站着!”
“是!”
孔卫郁闷的站起身来,他怕不站起来,又要不知道惹到他哪根筋了,又要发疯!
卫榄道:“他让你去给杜雅茹送拳馆开张礼,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迎上卫榄那即将要怒瞪的眼神,孔卫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我觉得可行!”
不可行怎么办?他非要他这般做,不可行也可行了!
卫榄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追着问道:“为什么觉得可行?”
孔卫道:“他们想报答三皇子,因为他们暗卫的身份,他们不管为三皇子做什么,都不适合,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见得了光,他想让我们帮他们报答三皇子,报答的方式,就是公开示好三皇子。”
“这么做嘛,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三皇子无权无势,我去跟他示好,其他几个皇子也不会说什么,便是帝君,也会当这事没发生一样,但是多多少少都会引来一些流言蜚语,对我们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利的。”
“杜雅茹是三皇子最宠爱的女人…”
卫榄瞪大了眼睛,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孔卫看着卫榄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他在听那掌柜的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也蛮惊讶的!
其惊讶程度,跟卫榄的差不多!
“就是你那个师弟说的。”
“杜雅茹是三皇子的女人?”
孔卫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随后跟他分析了杜雅茹跟边仁浩一起经历的事,说到最后,他煞有其事的道:“总之,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三皇子可是会为了她拼命那种!”
卫榄顿时也变得八卦起来,“那你说,杜雅茹会为了三皇子拼命吗?”
孔卫摇摇头,“不会!”
卫榄不相信,“你方才还说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孔卫道:“这个自然,只是我觉得,让杜雅茹为了三皇子去拼命,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卫榄紧跟着道:“为什么不会发生?”
卫榄一个不惑之年的人,八卦起来,竟是一点也不输那些街头巷尾的大婶!
孔卫道:“杜雅茹在帝都无权无势,无官无职,甚至连护卫的俸禄都发不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同意你师弟的交易,明日,去她的拳馆,给她意思意思一下,这样就没有人能说我们的闲话了。”
“别看杜雅茹现在挺威风的,也不过是借着在寂月城守城有功,现在是她名声大噪的时候,过段时间,大家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了,而她,其实不过是生活在三皇子羽翼下的一个平凡女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三皇子倒下了,她必然也会跟着倒啊!”
“所以她会不会为了三皇子拼命,也许会,但是转瞬间就会被抹杀了!”
“三皇子虽然无权无势,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便是一只狗,发起疯来,也会咬人呢,我觉得啊,从他对杜雅茹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杜雅茹,就是三皇子的逆鳞。谁碰他,他就会发疯,别管能不能咬死人,但是一定会咬你!”
“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跟那个杜雅茹再作对的好,前几日发生的那事,也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挑衅她在先,明日,去她新开的拳馆,就当给她赔个礼道个歉了!”
“如此,又能完成跟你师弟交易的事,又能借此机会,化干戈为玉昂!岂不一举两得!”
卫榄狐疑的看着孔卫,“这话,是我师弟教你的?”
孔卫哈哈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前几日我在浩王府面前吃了个大亏,很丢人的,你师弟又不是傻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提这档事干什么?”
“他不怕把我说急了,我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