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仁浩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丰富，有些哭笑不得。
那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都快睡着了。
听到杜雅茹这么问，只是抬起眼来看了杜雅茹一眼，便又低下了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根本不想搭理杜雅茹，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吧！
进来不看书，不买书，来问人家生意好不好，边仁浩觉得，人家没骂人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边仁浩转向书馆内，书馆内人也不少，都是些莘莘学子，偶有一些看起来已到不惑之年了！
都在一排排书架前挑选书籍。
边仁浩很想跟杜雅茹说，这一次，还不如问我！
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简直让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杜雅茹从他那个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放到柜台上，推到店小二面前，坚定道：“告诉我，你们书馆生意好吗？”
还真是执着啊！
店小二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他看着面前的碎银，还是有些无精打采，他指着书馆的书架子，“买书去那里挑选。”
说完又低下了头。
杜雅茹又掏出了一些碎银，再放到他面前，“这些，都是给你的，我不是来买书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书馆生意好不好，这些银子，全给你。”
那店小二一脸茫然的看着杜雅茹，既不说话，也没拿过面前的银子，只是定定的看着杜雅茹。
杜雅茹将倒转，将里面的碎银全部都倒了出来，“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全部家当了，再多就没有了，放心拿吧，这儿没人看到，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边仁浩看着这满书馆的人，很想说，你确定没有人看到？我就看到了啊！
店小二就像僵住了的石像一样，纹丝不动。
杜雅茹叹气，一脸无奈，“让你说说你们书馆生意怎么样，很难吗？”
那店小二忽然动了，犹如蛤蟆吃蚊虫，舌头一卷，将飞过面前的虫子卷入腹中，悄无声息，却极其致命。
他将面前的碎银一把扫到自己的衣袖里，然后放进袖袋里。
杜雅茹笑一声，“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在此当班，月俸禄才多少啊？现在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拿几个月的俸禄，而且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实事求是的说出你们书馆的现状而已，何乐而不为？”
那店小二憨笑了一声，“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杜雅茹挥了挥手，“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姑娘不问姓氏！”
店小二也不再坚持，开始道：“姑娘问我们书馆生意如何？其实姑娘如果有心留意的话，一眼便可以瞧出来了。”
杜雅茹道：“你且说。”
边仁浩不自觉凑过去，这店小二说的没有错，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花那么多银两问这个小二这个问题，还真不如来问他，至少他还是免费的。
这家书馆的声音不好！显而易见的很不好。但是他也想听店小二怎么说，于是便没出声。
店小二道：“很差，姑娘方才也瞧见了，不是我不愿意搭理姑娘，而是我刚睡醒，我是书馆的收银员，收银员干的是什么事呢？干的是收银的事，没活干，就说明没有人来结账，没有人来结账，这就是没生意啊！”
杜雅茹看着满书馆的人，“是吗？可是我看书馆里很多人啊。”
杜雅茹指着那里面的一排排书架，每一个书架旁，都站着好多挑选书籍的人，书馆非常大，光是书架，都有二十多个，不知道有多少藏书！
除了书架前的人之外，还设有很多看书的长桌长椅，那长椅上，也是坐满了人。
有些没地方坐的，更是直接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地上。
店小二听到杜雅茹这么说，唉声叹气，道：“姑娘啊，你有所不知，看到的都是假象，人多，可不代表着生意好！”
对啊！这点边仁浩也看出来了，他不相信杜雅茹没看出来。
店小二接着道：“这些书生秀才学生，甚至是私塾的先生，是奔着我们书馆的藏书来的，而且，他们只看书，不买书，从早晨来，一来就是坐一天，到关门才离开。”
“只看不买，如何来的生意？”
杜雅茹诧道：“怎么会这样？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只看书不买书，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怎么行？他们只看书不买书，就赶他们走啊！”
店小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哪能啊？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客人往外赶啊！”
杜雅茹道：“可是他们不买书！”
店小二又叹气，“可是他们说他们就是来买书的，况且买书，确实也也都是这样，不看书，不知道好不好，怎么买？这你总不能再赶他们走了吧！”
杜雅茹点头道：“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们书馆生意不好了，有些人，打着买书的幌子来看书，你们明知道他们不会买，但是也无可奈何！”
店小二激动道：“那可不是嘛！不是有些人，而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是看书，不买书！”
杜雅茹摸着头道：“这种现象持续了多久了？”
店小二回忆道：“三年了，从开馆到现在。”
杜雅茹道：“那岂不是一开始就亏钱？足足亏了三年时间？”
店小二点头，虽然他只是个收银员，但还是感到相当的痛心，“对啊，每年都在亏钱。”
杜雅茹感慨，“厉害！真是厉害！”
店小二瞪大着眼睛，“什么？亏钱那也叫厉害？”
杜雅茹环视了一眼，“你们书馆开在永乐街，永乐街寸土寸金，你们还租了那么大的铺面，一个月租金都多少了？想都不用想，绝对贵的吓人，除此之外，还要支付员工的俸禄，进货，装修，书籍维护，各种各样的支出，就这样，你们老板还能让它亏三年，不厉害吗？”
店小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想反驳几句，但是最后却发现什么都反驳不了。
只是感叹了一声，“确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