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典当铺就是韩让手下暗卫的大本营,这事就连孔卫都不知道。
他作为都卫军的十个大都卫长之一,平常能知悉的信息不在少数,只有那种比较隐蔽机密的事,他才没资格去碰。
但也有一些他们有能力去知道,但是没必要去知道的事。
就比如三大将军,武丞门下的暗卫。
暗卫,通常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平常也并不是就在府中,而是分散在帝都的大街小巷,职业更是五花八门。
有可能是街头行乞的不起眼的乞丐,也可能是起早贪黑的凉茶茶铺小老板,甚至有可能是怡红院的头牌姑娘。
这些职业,都是他们最好的伪装。若是把这层伪装卸下来,身份暴露,那么他们的行事能力,将会大打折扣。
所以整个都卫军,除了卫揽之外,没有人会去调查这些暗卫。
硬要查,那也能查的出来,但是这也意味着,跟那些暗卫的主子结仇了。
能圈养大批暗卫的人,有几个是普通人的?
他们都卫军只是维持帝都的秩序,而私下里,那些暗卫行事也比较隐蔽且守规矩,不会给他们都卫军带来麻烦。
双方都很有默契,你不给我招惹麻烦,那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帝君对这几位皇子的明争暗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没道理那么较劲。
这一次,这些暗卫闹得那么大动静出来,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
因为是第一次,才搞得他们有些被动。
但虽如此,孔卫知道了韩让手底下暗卫的大本营,也不敢带人浩浩荡荡的去质问,也只能一个人单独去。
因为,他不想让那些暗卫暴露,如果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么到时候韩让势必会把这笔账记到他身上。
无缘无故多一个仇人,还是手握兵权的仇人,他又一点好处没捞着,他才不干!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跟那如意典当铺的掌柜的说这件事呢?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北蛮细作下手啊!
想了一路,最终到如意典当铺门前的时候,他总算是灵机一动,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翻身下马,将那匹拴在门外一颗大树前。
好巧不巧,如意典当铺一个小二正准备关门。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小二的肩膀,“你们掌柜的呢?”
那小二正在锁门,被人冷不丁从后面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
他回过头来,惊吓之余,是满脸怒容,若不是看那身后之人魁梧异常,他恐怕一拳就打过去了。
“你他奶奶个腿的,你有病吧?”
孔卫莫名其妙,不就拍了他一下吗?犯得着火气这么大?有病的不是他,而是这身着店小二服的他!
这掌柜的是暗卫的领头人,这店小二岂能不是暗卫?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越发让孔卫觉得,今日搞乱他辖区的事,就是他们做的。
拍一下反应都这么大,心里必定有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
孔卫火气瞬间也上来了,在总都府,他被卫揽骂是家常便饭,而且还不能还口那种,谁叫他是都卫军总都还有舅舅呢。
但是在外头,他可是都卫军大都卫长,司管十中都卫长,一百小都卫长,五千都卫军。
一个小二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他便是韩让的暗卫也不行,暗卫领头人兴许他还能给他点面子。
“你再对我吼一句试试?吾乃都卫军大都卫长孔卫!”
那店小二嗤笑一声,一脸不屑,“你是都卫军大都卫长啊,那我还他奶奶的是都卫军总都呢。”
“你说你是大都卫长,怎么证明啊?”
孔卫摸了摸身上,本来想把令牌掏出来,好让他睁开自己的狗眼好好看看。
但是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想起来,方才他回去过一趟,洗澡的时候,忘了取出来了,令牌估摸着在换洗下来的衣裳里。
孔卫摸了半天没带,于是抬头道:“我没带!”
那店小二以一副嘲讽的表情看着孔卫,“就算令牌没带,官服呢?看看你穿的是什么玩意?”
孔卫低头一看,他洗了澡,当然是换了官服,改穿居家服,如若不是卫揽急着召唤他,他现在应该在家赏花赏月,大快朵颐!
他压根就没打算再出来。
“我刚洗完澡出来…”
“呵呵…”
店小二掩嘴而笑,“猪鼻子插葱,装象!若不是看你块头大,我非要削你一顿,赶紧滚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非让都卫军来捉你。”
孔卫怒道:“我就是都卫军,都卫军大都卫长…”
店小二锁好门,想看白痴一样看着孔卫,摇摇头,“我看你没喝酒才不与你计较,你还来劲了。”
“行行行,你是都卫军大都卫长,那我便是都卫军总都,管你什么大都卫长,都得听总都的话吧?总都现在命你,速速滚开,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孔卫怒吼道:“老子真是都卫军大都卫长!”
店小二伸手,“行啊,你说你是,令牌?拿出来我看看。”
“我说我放家里了,没带。”
店小二一脸无奈,“那没办法,你想让我相信也行,回家去拿来吧。”
孔卫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都准备转身回头了,旋即“啧”了一声,“我回去拿令牌,你跑了怎么办?”
卫揽让他来找如意典当铺掌柜的,现在如意典当铺要打烊关门了,他只知道掌柜的是暗卫领头人,其他暗卫一概不知,这门一关,意味着人都走完了,他上哪找掌柜的去?
此时十万火急,他是不敢耽搁一丁半点的。
那店小二旋即变得诚实起来,“这位兄台,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就站在这,一步也不离开,绝对等你来,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信任!如果连这点信任也没有,我们还开什么典当铺啊,还不如回家种地!”
店小二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便是孔卫都忍不住信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