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朗拿完外卖,刚打算进屋,又想起祝里所说的洗澡,只能在门口踌躇不前。
一个小时之后,安予朗才呢喃自语:“她应该洗完了吧”,而落在门锁上的手,却还是迟疑了一瞬,最后似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门。
祝里坐在沙发上。
看着他。
“那公交车站台就那么远?你踩个自行车去还要那么久?”祝里早就看见外卖签收了,所以在家等着,而安予朗关注的却是,祝里为什么还没有洗澡,这家伙既然没有洗澡,那他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莫非是等了个寂寞?
“你还没洗澡?”
安予朗自动过滤了祝里提出的问题。
祝里抿了抿唇,小脸渐渐燥红起来,转而从牙缝里挤出变态两个字。
“谁变态了!”安予朗被骂得心情不爽,“我哪里变态了?”
“浴室弄成那个样子,是打算在你洗澡的时候,被人围观吗?你这是什么爱好?”祝里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安予朗想了想,“你不知道那边有竹帘,竹帘拉上,你洗澡的时候能看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你!”
“竹帘?”祝里仔细想了想,她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竹帘啊!
安予朗见祝里明显一脸懵逼的样子,直接冷笑出声,道:“你不会连竹帘都没注意吧?还是你心里本就阴暗,看见那浴室,就想起了许多变态的事情?”
“那你可真是变态啊!”
安予朗嗤笑一声,将奶茶放在茶几上,独自进了厨房,洗了手,又走了出来。
祝里眼中的狡黠正好被安予朗成功错过。
“安予朗,我给你买了水,请你喝!”祝里说完,直接将水打开,“算是我误会你的歉意。”
“你的水,我敢喝吗?”
安予朗冷哼一声,“一丁点不对你就会无限放大,也真是厉害!”
“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家子气,爱喝不喝,不喝拉倒,我去洗澡!”祝里说完,就往洗浴间走去,刚进洗浴间,祝里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问题,僵硬地回头朝安予朗看了一眼,道:“那什么,我什么衣服都没带!”
“没带衣服没问题,直接睡沙发吧!”安予朗说完,拿着祝里给他买的水,直接离开,要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告诉祝里,“反正现在天气热,你去客房拿个薄毯盖一下就可以了!”
祝里的目光,全部落在安予朗手上的那瓶水上。
凌晨,冷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安予朗的房间里,总是发出似有似无的动静。
一夜好眠。
清晨,祝里起了个大早,哼唱着不太着调的歌曲,刷着手机,时不时还在支持她的评论下回复一两句谢谢。
“啊!”
男人的惊呼声响彻云霄,祝里勾唇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玩弄手机,等过了一会,才听见如怪兽一般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安予朗猛然冲下楼,眼中的愤怒似乎要将祝里吞噬,祝里抬头看向安予朗,放下手机,暗地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起了身,笑嘻嘻道:“哎呀,安影帝可真是厉害,大半夜的出去理发,还剔了个光头!”
*
另一边,和好如初的江远暮和宋童睡得正香,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江远暮看到来电,是安予朗的,瞬间挂断电话。
他见宋童翻身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还不忘轻声道:“没事,不重要,赶紧睡。”
宋童在梦中呢喃一声,真就睡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宋童又动了动,江远暮不是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直接捂住了宋童的耳朵,等宋童呼吸再次平稳,这才拿起手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安予朗,你不看看现在是几点吗?”
“舅舅……”
安予朗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江远暮想要继续指责的话终于吞了下去,走到客厅,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祝里,祝里昨天晚上把我头给剃光了!”
“胡说!”
江远暮一阵低喝,“她剃头你难道没有感觉吗?不要随便冤枉一个女孩子!”
“你和宋童赶紧来,把这丫头给带回去,我他妈的最错的地方就是招惹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太过分了!”安予朗气急败坏,头发对于他来说就和生命一样,祝里居然把他头发给剃了!
“宋童还在睡!”
“我都快死了!舅舅还关心宋童睡不睡,祝里是宋童的人,宋童得给我负责售后啊!”
祝里双手抱胸,听着安予朗绝望的吼叫,撇了撇嘴,走到安予朗的身边,故作扭捏道:“你是不是傻,自己剃头发还将事情栽我头上!要不要脸。”
本来江远暮倒不太相信安予朗被剃头发的事情,但听到祝里的声音,他就彻底相信了。
江远暮朝床上的宋童看了一眼,眯起眼睛,慢慢地挪到床上,又抱住了宋童,用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道:“童童,起床去看戏了!”
宋童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戏可看,睁了睁眼睛,问:“什么戏?”
“安予朗上演的宫斗剧。”
江远暮想了想,又想了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安予朗与女人的勾心斗角!”
宋童彻底清醒了,这个看戏是宋童昨天和安予朗说的啊!宋童朝江远暮看了一眼,推开江远暮,这才道:“什么情况,刷牙洗脸后再说!”
“童童,你是嫌弃我了吗?”
江远暮故作可怜兮兮地道,宋童抿了抿唇,“倒也不是嫌弃,但咱们昨天睡了一晚上,总有一些不该有的味道,江先生,你说呢?”
最后,宋童又道,“刷完牙交流,很难吗?”
“不难。”
等江远暮和宋童刷完牙,洗完脸,吃过早饭,去到安予朗家的时候,宋童看见了安予朗那不算光溜溜的头,但也知道,这头发已经毁于一旦。
祝里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
宋童是做过明星的,自然知道头发对安予朗的重要性。
可是,虽然她知道安予朗有多可怜,但她丝毫没有同情心,甚至特别想笑。
憋笑差点让宋童憋出内伤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最后一声“啊”颤抖一下,安予朗更是怒气横生,“宋童,你看看你妹妹干的好事儿!”
说完,安予朗还气愤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我看到了,祝里,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将安予朗的头发给剪掉了?”
“剪掉?呵,那明显是剃掉的好吗!”安予朗冷哼一声,“你们说吧,怎么处理!”
“头发是会长的,但是一时半会,肯定也长不起来了!”江远暮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安予朗点头如捣蒜,就等江远暮主持公道了。
结果,江远暮话锋一转,又道:“既然一时半会长不起来,那我给点钱你,你去接个头发吧!”
……
“就这个长度?能接什么头发?”安予朗几乎怒吼出声,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边暴躁踱步,一边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舅舅你也不帮我了!”
“祝里,你看把安予朗气的。”
“赶紧道歉!”
“道歉有屁用!”安予朗自认为自己是讲道理,讲文明的人,但此时此刻,他粗口连连,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安予朗道,“道歉就没必要了,要不咱们就以牙还牙吧!”
“你剔我头发,我也剔你头发!”
“你毁我清白的事情怎么算?”祝里也不推脱了,直接实话实说。
安予朗一怔,又听祝里道:“是你先毁我清白在先,我才剔了你的头发!你让我陷入风波,我让你无法见人,这才叫公平,还有,凭什么你可以随便亲我?难道因为你是明星,你是安予朗吗?那么,你也太自信了!”
祝里的话仿佛砸得安予朗连空气都觉得稀薄了许多。
他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祝里的话却依旧,“你让我道歉,那为什么不给我道歉呢?”
“我错了!”
安予朗抿了抿唇,终于说出这句话,但祝里却嗤笑一声,“抱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觉得以牙还牙是对的,我相信,安影帝也接受以牙还牙这样的方法,还有,求人办事,不是你这么求的,你并没有高人一等,你既然要求我,就该和我,和宋童好好商量!”
祝里说完,走到宋童的旁边,挽住了宋童的手。
她刚准备离开,就听安予朗说:“等等,我求你帮我!”
安予朗还真是听话。
至少在祝里看来,他是真的听话呢!祝里微微一笑,转身,又问,“你想我帮你什么?”
“跟我结婚,签订协议,三年,最多三年!”安予朗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年我就给你自由!”
祝里想起小说里,一般三年协议,要么就是圆满大结局,要么就是女人惨得不要不要的,她觉得自己不会是什么圆满结局,于是摇摇头:“算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但是,你们已经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了!”江远暮的提醒让祝里一怔,“我退出!”
“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