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豫一直皱着眉头，有苦难言，里面的医护人员打开门，与赵春晓眼神交流一瞬，医生就道：“小伙，你一会上平车。”
赵支豫闻言，赶紧点点头。
在医生们的帮助下，移上了平车，穿刺室的房门关闭，赵春晓朝宋童看了一眼：“走吧！”
宋童点点头，跟着赵春晓进了穿刺室。
祁丽等赵支豫进了穿刺室，才重重地深呼吸一口，小脸苍白，小手颤抖地拿起电话。
仿佛是打给朋友的。
她没想到宋童会去而复返，祁丽打给朋友的手机还没有通话呢，余光就见到了宋童，祁丽赶紧放下手机，声音里满是颤抖道，“请问，里面穿刺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好？”
“很快的，你别太过紧张。”宋童声音很温润，“已经在进行穿刺了，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
“呃，多谢，多谢。”祁丽赶紧连连点头，宋童走出穿刺室，走去了门诊部。
今天的穿刺的医生是上头医院过来的，她本是可以观摩的，可惜那医生脾气比较冷漠，居然将她当作了闲杂人等。
所以，她的观摩日也就结束了。
祁丽看着宋童的背影，最后叫了一声：“宋医生，初步判断，我老公的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宋童一怔，赵支豫的病情来势汹汹，如果只看临床的话，可能是急性，但目前由水肿，高血压等情况来狂，急性的同时，定涵盖了慢性，肾病预后千万种，她真不敢断言。
“如果我们医生能信誓旦旦地初步判定病患的具体病理，就不用肾穿了，不过你放心，本周五就能有结果出来！”宋童说着拍了拍祁丽的肩膀，“不要太过焦虑，能发现，治疗，本就是一件好事。”
祁丽点点头，“只是觉得有点过于命苦了。”
“好事多磨，万一，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宋童勾唇一笑，“静等结果。”
“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童对赵支豫夫妇特别上心，因为江远暮那边可以休息，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院，赵主任见她如此上心，就安排她跟着得意门生学习，混迹在住院部。
转眼就是周五，祁丽一见到宋童，就两眼发光道：“宋医生，请问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呢，等下午出来了，主任会和你说的。”宋童笑了笑，“别紧张。”
等查完房，床位医生就出声说道：“宋医生，咱们尽量不要过于安抚患者或者家属，万一结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患者容易接受不了。”
“吴医生说得是，下次我会谨记的。”宋童说完，跟在吴医生的身后，继续查房。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宋童正在检查住院部的病例，就听赵春晓在那头连连唉声叹气，“这小伙子我还以为是膜性的，没想到还是IGA呢！”
“如果按照他的24小时定量，肌酐，尿蛋白，IGA的预后可不是特别好！”赵春晓皱眉说着，宋童也惊叹于这个结果，IGA的话，这个尿蛋白确实太惊人了。
15——18克，意味着肾脏在加速……
赵春晓摸了一下额头，“我还是打电话问问省里的医生吧，治疗方案也得咱们全科室做个打算。”
“嗯。”
宋童安静地等着赵春晓联系人，也深思了吴医生说的话，赵支豫，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吗？
赵春晓神情凝重，宋童几乎不敢去想祁丽的表情，她倒是想打电话给以前的师父们，可是，那些师父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她。
她还真是被抛弃的。
就在宋童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春晓挂断了电话，满脸笑容：“到时候进行视频会议，你能见到你的老师了。”
“我老师？”
宋童微微一怔，当初是二师父联系的中医院，宋童猛然睁眼，惊叹道：“是不是我二师父啊！赵主任，你刚才联系的是我的二师父？”
“那是……”
赵春晓一仰头，“一会科室里的会议，会让张前辈一起来，做定夺。”
“那我……”宋童抿唇笑了笑，“能参加吗？”
“能啊！”赵春晓说完，从位置上起身，整理好白大褂，“走吧，我们把资料拿到科室会议室去。”
“好。”
等宋童整理好资料，医生们陆续而来，赵春晓第一时间打开投影仪，在电脑上捣鼓了一阵子，接通视频通话。
张玉就微笑着出现在投影仪上，宋童顿时正襟危坐，她还真没想到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遇见二师父。
二师父的眼神依旧这般温柔。
“你们先聊，我认真听着，不过得一个个来，不然电脑里的录音会让我听不清楚！”说完，张二师父点了点耳朵的部位。
赵春晓听完，立即道：“老师，您先说吧。”
张二师父立即嗤笑一声：“这个病例我也确实在关注，赵支豫的情况也确实特殊，你们先用环磷酰胺搭配治疗，每日和我报告他的情况。”
“看他的预后。”
“这个情况，预后……”
“预后会是两个极端。”
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所以大家都知道，张玉眼神在某个地方定了定，突然笑了起来：“那就这样，我先下线了，不影响你们做基本判断了。”
“多谢张前辈。”
等张玉挂断视频，就有人在问：“张前辈是不是当初那个中西医合并的肾内科专家？”
“嗯。”赵春晓点点。
肾内科会议依旧在进行中，祁丽坐立难安地坐在赵支豫的病床旁边，赵支豫低声询问：“结果还没出来吗？”
隔壁病床照顾父亲的姐姐听到了，立即道：“按道理不至于啊，我爸爸上次肾穿，也不至于等那么久。”
闻言，祁丽的脸色变了变。
她赶紧提高音调，道：“可能报告比较晚吧，宋医生说会送来给我的。”
“你说的那个宋医生？”隔壁床尾家属点了点病房的门，“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可是半路成为医生的人。”
“怎么说？”
祁丽歪头，询问。
“她叫宋童，以前不是医生，是医生，现在她的男朋友还是影帝呢！”隔壁病床的家属说得头头是道，她本以为祁丽会很惊讶，并且觉得宋童不靠谱，却没想到，祁丽一脸惊叹：“这么厉害？”
“……”
“什么厉害不厉害，半路出来的医生，能有多厉害？”隔壁病床的家属白了一眼，“反正我爸爸的病，是不会给她看的。”
“我觉得她挺好的，这医院也还不错呢！”祁丽笑嘻嘻的，连赵支豫也是一脸平静，隔壁床的家属更想说些什么，就见宋童，赵春晓和床位医生吴医生走了进来。
祁丽赶紧站起来，一脸紧张的样子。
连赵支豫也紧张地抓住了祁丽的手。
赵春晓看着检查报告，“结果出来了，是IGA肾病，你以前有做过体检吗？”
赵支豫一怔，说：“以前做过那种健康证的体检。”
“那种体检不算。”
赵春晓说完，一本正经道：“你这个病啊，说实话，不算轻，起码5年以上了，当然，也不算晚，咱们发现了就积极治疗。”
求医的人如同掉落大喊的人，遇见一根木头，都觉得这是能够救命的。
所以，祁丽听到赵春晓说：“不算晚”的时候，满脸激动，“赵医生，你的意思是，不算晚，对吗？”
赵春晓见祁丽又要哭了，点点头，继而又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极治疗，延缓肾脏的损伤，我们现在给你的方案是，激素+环磷酰胺的治疗，如果你接受这个方案治疗，以后每半个月要复查一次，每一个月要住院，进行环磷酰胺冲击。”
“我们愿意！”
祁丽先将话说出来，赵支豫后来又点了点头。
祁丽似是有些慌乱地搓了搓手，宋童的目光一直落在祁丽慌乱的手上，笑道，“你们也不要紧张，这病还在观察期。”
“那能痊愈吗？”
“这病情可以临床治愈，如果保持地好，可以永久不复发！”赵春晓说完，又看了赵支豫一眼，“以后要清淡饮食啊，少有少盐，提前进入养身生活。”
“你们确定在这里治疗了吗？”赵春晓问，“你们不是咱们这的，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等肾脏穿刺恢复了以后，就回你们那去治疗。”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治疗。”
又是祁丽先开口。
赵春晓和宋童对视一眼，接着又和祁丽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先休息，肾恢复好一点，我们再进行治疗。”
“好。”
离开病房，宋童深呼吸一口：“这对小夫妻还真有点……”
“比他们还要惨的，多得是，肾病本身就是一种隐匿性的，尤其是IGA，能发现，不管早晚，都是一种幸运。”赵春晓深呼吸一口，“你明天休息？”
“嗯。”
宋童看向赵春晓，刚在聊病情的她，居然问她休不休息。
宋童微微一笑：“您觉得，我可以休息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看那个病患家属和你关系挺好，你可以偶尔去查查房什么的。”赵春晓笑了笑，“如果你明儿有事，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