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再去碧玺小区重新走一遍,剩下的人准备准备,一会儿跟我出去。”陈队迅速地做好了安排。
好像是算准了时间,陈队敲了敲许楷瑞家的门,没人回应,将强制搜查令放到口袋里,后退几步让小区的物业经理去开门。经理战战兢兢,迅速地把门打开,退到门口等着。整理好手套鞋套,几个人开始仔仔细细地搜查整个房间。
并没有想象中的费力,直接在许楷瑞的书桌里找到他口中所说的照片,陈队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旁边的手下紧张地把照片装进档案袋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老大。
“罢了罢了。”陈队许久后终于开口“回去吧。”
… …
两个嫌疑人,一个有在场证据,一个亲口承认,陈队站在窗户旁边,背对着众人,一时间警局里低气压过重,有点眼力见的大气都不敢出。
“陈队。”警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咽了口口水才敢开口说话。
“许楷瑞怎么说的?”陈队声音沙哑,望着楼下的行人,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新官上任就遇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涉案这种事。
“他… …他什么都没说… …”
陈队猛然回头:“什么意思?”
“许楷瑞说话上下颠倒,没有逻辑,我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一个实习小警官推门而入:“陈队,有人找你。”
… …
“你是谁?”
刘欢欢端正地坐在座位上,手指紧张地揉搓着衣角:“我是许楷瑞的女朋友。”
“嗯?”陈队挑眉,显然是不相信,他从来没听说过许楷瑞有女朋友。
“是我在追他,已经很久了,这些日子都是我在照顾他。”
这个说法让陈队勉强相信,把水杯退到她面前:“喝点水,别紧张。”
刘欢欢接过水杯,一点一点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暖入喉咙,平静了心情。
“我今天来警局,是为了自首的。”
… …
陈家安伸出舌头舔舐着干涩的唇,死死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许楷瑞已经替你顶罪了。”女人一边捣鼓手腕上的红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会以为桑月生真是我杀的吧?”陈家安问她。
“我不管究竟谁是凶手,我也不好奇,至少这次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陈家安突然笑出了声,阴森森地凝望着她,女人感觉毛骨悚然,这个向来由她摆控的小孩变得陌生。
“想知道为什么吗?”陈家安继续说“因为桑月生是自愿被杀死的。”
“你说什么?”女人猛地起身,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说,这个案子从来都没有凶手。”
“为什么?”女人跑过去,蹲在地上扼住陈家安的脖颈。
“当然是为了让多年前杀害景嘉木的真正凶手露出尾巴。”陈家安不慌不忙地和她对视,用仅有的气息和她对话。
“你们想要陷害我?把他的死算到我的头上?”女人问他,心里并没有多么慌乱“你别忘了,可是有证据认定你是杀害桑月生的凶手。”
… …
“你也来自首?你也来承认你是凶手?”陈队即将崩溃,这是他有史以来经手的最他妈奇怪案件,人家是抓不到凶手,到他这是全承认自己是凶手。
“不是不是… …”好在刘欢欢摇头“我伪造了证据… …我发誓我只是一时脑热,被那个人的话所蛊惑,案发现场的陈家安的证据是我伪造的… …陈家安他有不在场证明,他那段时间每天都订一辆出租车,去西边墓地,我有那个司机的微信,你可以去问问他… …”
“那个女人?”陈队疑惑地问她。
… …
“刘欢欢是桑月生的妹妹。”陈家安一句话击碎了女人虚幻的梦境。
女人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脑袋差不点撞到后面的桌子腿。
“你们算计好的?”女人的模样有些狼狈,没了之前那副处变不惊的态度,而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没关系,还有许楷瑞,他早就自首了。”
… …
“许楷瑞?”刘欢欢惊呼出声“怎么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陈队问她。
刘欢欢低下头,从包里翻了半天,最终翻出来一沓纸,推到陈队面前。那是一个病历,上面显示的患者名称为许楷瑞,确诊病情为:功能性精神疾病。
“早在很久之前,许楷瑞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他每天都会跑到一栋楼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桑月生被杀害的几天后,许楷瑞突然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人是他杀的,不知是桑月生,最近电视新闻报道的所有案件,他都认为凶手是他。”刘欢欢提及此事故作悲伤,挤出几滴眼泪,旁边的女警看不下去了,贴心地递过来纸巾。
“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有人长期给他灌输他是杀害桑月生的凶手这种思想,那个女人为了自己,已经不择手段了。”
“那个女人?”陈队疑惑地问她。
… …
“你明知道人不是我杀的。”女人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共同看见了死神,来讨要她欠下的债。
“我只知道,我恨你。”陈家安不为动容,渐渐地笑意渐浓。
“我还有机会… …”女人仍然不死心。
天花板突然轰响,一块板子哐当落到地面上,一个男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陈闵丞?!”女人不敢置信。
男人不顾她的情绪,直接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前几天女人的大胆的豪言壮语全部被录了进去。
“你… …你们… …”
陈闵丞突然跑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楼下的行人逐渐聚集到楼下,陈闵丞见已经达到目的,一头撞在桌子腿,沾着血的手死死地握住女人的脚踝,屋里只有女人一个人健全的毫无伤痕地站着,宛如一个胜利者,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完了。
她给无数人制造了囚笼,最终这脚镣带在了她的身上。警车响彻整个小区,又是夕阳西下,西山的落日今天格外的红,女人临上车之前望了一眼烧红了的天,恍如隔世,她早该多年前就如此这般,曾经的她也与警车背道而驰。
… …
“大爷,您好好想一想,案发那天见没见过这个女人?”小何接到通知,陈队发来了一张女人的照片,让他找线索。
“没有,莫烦咯小伙子,真没见过,你都烦我半个小时了。”大爷不耐烦地摇着蒲扇“那女人我真的没见过。”
小何正觉得奇怪,陈队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赶紧过去吃庆功宴,他的脑袋可想不了那么多,吃喝玩乐,人生乐事,拍拍屁股走人。
… …
医院窗子里的夜是同一片天空,今夜圆月高悬,满天繁星,陈家安知道许楷瑞在看,许楷瑞也知道陈家安在看,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陈家安踩着月光洒在地板上的影子,趁着护士不在,偷偷溜出病房,经过一扇扇窗子的夜,在一个拐角处,他突然心有所感,别扭地整理了额头前的头发,遮住底下的疤痕。
走过拐角处,另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穿过黑暗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男人朝他微笑,傻傻的笑。
今夜的夜空太过于美好,连黑夜都不在可怕,精神科的病房在六楼,外科病房在十二楼,他们之间相差六个楼层,他们之间相差了六岁,可那又怎么样,最终,许楷瑞和陈家安相遇在此。
“陈家安,好久不见。”男人学会了绅士,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仿佛只是一个简短的出差,今天太阳落下山,明天月亮出来时你我又会相遇。
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的心声,穿过了星辰,同月亮亲吻。
“是啊,好久不见。”
这世间的爱意,太过于俗气,但是那又如何,你我本就是俗人一个,放肆的爱人吧,将浓烈而又炙热的感情诉诸于世间,我爱你,所以我必须拥有你。
今晚的月亮好美,想约你一起欣赏,你愿不愿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