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嫂子你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份啊？”陈氏笑的可开心了，毫不掩饰地看了眼红封。
“都有，今年过个好年，来年一年都好过！”柳笑花笑吟吟的把压岁钱分下去。。
这边的规矩，守夜不用守一整晚，子时一过，就都回去睡觉了。
正月初二，柳笑花跟宋百川回了娘家。
赵氏看见丰厚的年礼，什么怨气都没有了，笑吟吟地招呼他们。
“子靳，你跟我来。”柳三春朝子靳招手，俩孩子出去玩了，佩佩乖巧的跟在柳笑花身边。
“爹，村长在家不，我们等会儿去村长家问问商队的事。”柳笑花给佩佩剥了块糖，边问道。
柳老头吧嗒一口旱烟，烟雾缭绕下的双眼苍老而有神：“在呢，决定要去了？”
宋百川喝了口热水：“决定了，我去，一趟赚几两也够家用了。”
他这话很受用，柳老头跟他多说了些商队的事。
赵氏跟方氏在厨房忙活，柳笑花就专心听老爹说，心里也琢磨商队靠不靠谱。
忽然，外面响起一声咒骂，子靳小狮子似的咆哮一声。
“娘亲，是哥哥！”
柳笑花心里把方氏骂了，快步走出去。
院子里，子靳裤子上还有脚印，衣裳也被撕扯了，柳三春满怒地跟方氏对峙，方氏手里攥着本书。
“偷东西都偷到我们家了，就你这样还想上学，人家收你吗？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省的你养成偷鸡摸狗的好习惯！”方氏扬起书往子靳脸上抽。
“住手！”柳笑花火气蹭的上来了，冲过去把子靳护在怀里，怒瞪方氏，“孩子我们自己会教育，大嫂说什么血口喷人的话呢。”
方氏轻嗤：“呵，你家孩子偷了三春的书，还死不承认，我还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这么坏，原来是你教的。”
子靳像只被困的小狮子，沉着的小脸一片怒气，眸子黑沉沉的：“娘，我没偷东西，书是堂哥送我的。”
“书那么贵的东西我家三春会送你？做什么美梦呢！”
宋百川站在柳笑花身边，黑沉深邃的眸子泛起寒意，散发一股强大的气场，睥了她一眼：“嫂子，我的孩子不会偷东西。”
“放……”方氏被他盯的心里发毛，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娘，是我送给子靳的。这本书里的字我都认得了，还会背了，我用不到了就送给他了，你别再说他是偷的。”
亲儿子开口，方氏脸疼：“你傻啊，那也不能送给他啊，二手的也值几个钱呢！”
柳三春反驳：“他是我弟弟！”
“嫂子，三春说了是送的，不是子靳偷的，你给子靳道歉。”柳笑花面色讥讽，语气强势。
“凭什么，送的他也不配……啊！杀人了，快放开！”
柳笑花攥着她手腕，狠狠用力，眸子染上狠厉：“道歉。”
“我不！娘，相公，快救我……”
方氏越挣扎，柳笑花越用力，来救方氏的人也都被宋百川挡住了。
“对，对不起。”
“跟谁说的对不起？”
“子靳……”
“跟他说什么？”
“对不起，你没听见吗？疼疼疼……”
“连起来大点声！”
当时咬牙切齿：“宋子靳，对不起！你没偷东西，是我错怪你了。”
话音落，被一股力气推开，摔了个屁股蹲。
柳笑花笑着朝子靳挑了挑眉，像是在问他满意吗。
子靳耳根微红，别扭地说了声谢谢。
“嫂子，子靳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你实在看不惯也忍一忍，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儿子头上扣。”柳笑花夹枪带棍地说了一通，牵着子靳看向柳老爹。
“爹，我们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柳老头眼里有不舍：“不吃午饭就走啊？孩子不得饿啊。”
“这顿就不吃了，改天接你去我们那儿住两天。”这边糟心的人太多，她来了也待不好。
上了牛车，柳老爹跟上来，拿了个纸包塞给佩佩：“路上吃，别饿着孩子，姑爷，回去慢点啊。”
“爹，回吧。”
柳老爹目送他们驶向村长家的方向，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回身看了眼方氏，无奈地叹口气。
宋百川他们走之前去村长家问了护送商队的事，没空着手，村长也乐意告诉，打听了些细节，最后村长儿子告诉正月初六就得走。
虽然早的出奇，可赚钱哪能如意，早也得去。
初六这天，辰时外面还雾蒙蒙的，俩孩子昨晚欢腾到戌时才睡，这会儿还在梦里呢。
柳笑花端了早餐进来：“快先吃点饭吧，路远着呢。”
宋百川把收拾好的行礼放在桌子边，应了一声就坐下来，端起粥碗，拿张肉饼，三下两下就吃完了，抹了把嘴巴：“媳妇儿，家里家外你多费心，等我回来我干活。”
“你都说八遍了。”
宋百川憨憨地笑了，站起来拿起行礼，低头恋恋不舍：“媳妇儿，我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他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媳妇儿，你枕头下面我放了东西，等我走了你再看。”
说完，红着耳根转身就走了。
“嗳……”
这呆子。
柳笑花掀开枕头就看见他留下的东西。
是一块小婴儿拳头大的漂亮盒子，里面是女人用的胭脂，淡粉色，很漂亮。
上次她在镇上看到了，要二百文，她没舍得买。
他竟然买了。
他哪来的钱？
忽然想起他年前卖猎物的钱没给自己，心底一热，眼里生出雾气。
原来那时候就想好了要送自己胭脂，他打猎就是为了买胭脂，自己还跟他赌气，往他的饭里放盐。
柳笑花自责又感动，飞快跑了出去：“宋百川！”
他身影模糊成一个黑点，越行越远。
等他回来，一定要告诉他，她很喜欢。还要亲一口。
屋子里俩孩子还没醒，只少了一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格外冷清。
她心里空落落的。
“请问这是宋家吗？柳小娘子是住这儿吗？”
院子里响起陌生声音，柳笑花把胭脂放妥当，推门出去。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站在院子里打量，手里提着年礼。
确定原主跟自己印象里都没有这人，柳笑花心生警惕，面儿上友善：“你找她有事吗？”
“有事，是望月酒楼掌柜夫人派我来的。”
难道是衣裳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