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叶脸色难看,实际上此时的她很是纠结,她也知道文中流口中的兄弟便是张文若,也清今日这些人的行动,但她之所以还是选择了提武帝爷做事从而换取弟弟的活路,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最稳妥的办法。
武帝爷什么人想必不用多说,在燕国,他想要一个人死,那这个人就一定会死,而且若不是姬红叶答应了武帝爷的条件,恐怕今日早在李三玉公公给姬长枫传旨的时候,姬长枫便活不成了。
姬长枫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了,或许他和沐文君还以为是那位李公公生了恻隐之心才会放走他们,虽然那个时候李公公的确感念他们二人手下留情,可好歹也是跟随武帝爷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自作主张呢?还不是因为一开始那位公公便不是冲着姬长枫而去,而且为了探寻隐宗对沐文君的保护到底是怎样的程度。
毕竟道家是天下第一大教,虽然天宗和人宗才是真正的道门正统,但后起之秀的隐宗也足以令那位帝王忌惮,韩灵君护犊子的名声可谓是天下人尽皆知,而那位得其真传的白墨亦是如此。
国家的军队虽然强悍,但在修行界,很大程度上还是得依靠道家,于是那沐文君尴尬的身份让所有人都感到为难。
姬红叶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样能好的办法,逃亡天涯很苦,也许一生都会由不得自己,弟弟已经受了这么多年苦,不该再有此劫难,于是她握剑的决心更加坚定,走到文中流身前,冷漠地说了一句:“你现在走,今日之事我不追究,这是看在你兄弟的面儿上!”
文中流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只见他微微一笑,言道:“你现在走,看在我兄弟的面儿上我不与你计较!”
姬红叶眉头微皱,“放肆!你找死!”
文中流不甘示弱,抬手一挥,血红色的迷雾笼罩了方圆数里,群尸嘶吼,慢慢朝这儿袭来,那些个行尸感受到文中流的气息,也变得无法凶悍,目露凶光,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姬红叶举剑向天,神情漠然,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雷龙于云层之间游动,威势骇人。
沈长流直接出剑袭向沐文君,世人皆说他们二人是年轻一辈的剑道两绝巅,这个男人也早就不满这女子在排行中压他一头,今日这等正名的机会,他怎会放过,只要山海一剑死在沧海一剑的手中,世人就会知道,谁才会是年轻一辈的剑道最强者。
但此时的沐文君并没有心思去和沈长流一争高下,她只想赶紧和姬长枫一同离开,所谓名声这种身外之物,她向来不在意,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剑变弱了,对于一位剑客而言,多余的情绪只会影响其出剑的速度,更何况面对此时战意正浓的沈长流,沐文君从一开始便输了一筹。
两当人马针锋相对,战斗一触即发,谁都明白,今日只会是一场恶战,姬红叶这方两位少年十二绝之一,加上那么多隐龙会的高手,还是略占优势的。
而沐文君这边,除了她就只有文中流能打了,姬长枫体内的伤越发严重,先前逍遥书院二人双剑合璧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此时的他已无再战之力,要是就她和文中流,今日是不可能从姬红叶手里逃脱的。
于是她将目光看向了三师姐李青菡,她知道,今日要想安然离开,只有她出手才能安然无恙离开。
但师姐封剑修心多年,几百年人不曾和人动手,也不知她会不会愿意出手。
此时李青菡也明白了师妹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抬手指天,很是随意地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力,身为高阶医道修行者的她,灵力是这般随和,让人感到亲切。
姬红叶和沈长流对视一眼,二人皆不明白这位医仙前辈想做什么,这位修为不过天道境初期的医道修行者难道还想出手打架不成?如果真是这样还有些麻烦,碍于其身份地位,二人也不敢真的对她怎样,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李前辈,还请您不要插手,我等不愿误伤您!”姬红叶认真地提醒道。
李青菡微笑着摇了摇头,言道:“小红叶,你们退下吧,回去向陛下复命,说是我出手了,所以你们不得不退。”
这是一旁沈长流不乐意了,冷漠地言道:“前辈此言未免太过了,这样的理由怎么可能复得了命。”
只不过话刚说完,下一刻沈长流的脸色就变了,此时天际飞来一柄铁剑,落到李青菡的身前,此剑看起来极为普通,上面还布满了铁锈,那不堪的模样简直比街边小贩叫卖的兵刃还要差。
但当李青菡握住剑柄时,这把剑却隐隐散发出一道可怕的剑意,“这柄剑被我丢在淮阴山谷下几百年,不曾想今日竟被我用来吓唬小辈,看来……我已不适合再用剑。”
话音刚落,剑身上的铁锈开始脱落,渐渐露出其真身,此剑寒光凌冽,散发着淡淡白光,恍惚之间看上一眼,又觉得它好似那么的超凡脱俗,不容于这时间。
沈长流不认识这柄剑,但身为剑客的他已然感受到了剑上恐怖的剑意,这种由剑而生的压迫感,他只在师父剑圣那儿感受过,一时之间心头也有了些许猜测。
姬红叶脸色苍白,盯着剑看了许久,才缓缓问出一句:“此剑可是谪仙剑?”
“小红叶有点见识呀,如何……要不要就此作罢?我也很多年没和人动手了,若是能不打架我还是愿意不打最好。”李青菡轻声说道,态度依旧温和,平易近人。
姬红叶已然不打算继续动手,谪仙剑出,那李青菡的身份不用说也知道,难怪她敢这般有底气护送二人离京,也难怪武帝爷会如此小心翼翼设局杀沐文君,原来隐宗的实力是这般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