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定会有第二个，聪明的人懂得在什么时候装聋作哑，正如他们明白姬红叶不想让沈长流说出的事儿传到他们耳朵里，所以一个个很识时务的起身离开。
没多久，只剩下姬老侯爷，沈二爷，以及两位主审和两位当事人，就连巡查司的几位自己人也被请了出去。
姬红叶目光冷厉地看向沈长流，继续说道：“我不介意把真相说给你听，可你却不能说给给别人听，多一个人听见也就多死一个人，你该明白？”
沈长流眉头紧蹙，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连刑部这些人也会在姬红叶的威胁之下选择了离开，此时就算他想要弄清真相，也没了什么意义，那些人不愿意听，也不敢听，眼下还在此的人，基本都是支持姬家的，那所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此时，姬红叶也不管沈长流是否还想继续听下去，她心想，沈长流不是自诩公正吗？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出一个姐弟二人皆无罪的真相，看你到时候该如何去结案。
于是姬红叶神情凝重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查到了端倪，我再瞒也没有意义，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告诉你真相，你再来定夺吧！”
沈长流心头生发一丝不好的预感，沉默着也没有立刻回答。
张文若有些纳闷儿，记得之前怎么问这女人她都不肯说，此时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难不成还在赌气？
但没等一行人开口，姬红叶却是直接开口言道：“没错，当年我娘以及另一位名为虞无渊的女子皆是来自东海灵仙岛，这算是一个秘密，可并非见不得人，更重要的是你刚才提起十七年前，母亲仙逝，虞无渊又一次来到中原，她断了父亲一臂，当时枫儿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于是上前想要替父亲报仇，虽然枫儿不过十岁的年纪，却也已经掌握了黄泉引梦的入门篇章，于是动用了上面的禁术，唤醒了诛魔谷底的怨灵，而当年正是虞无渊出手加强了封印，这才没有让姬家后山禁地中的那些怨灵跑出来！”
听到这儿，一旁张文若不解地问道：“怨灵？姬家诛魔谷底为何会有怨灵？”
此时，沈长流直接打断道：“我明白了，那是当年诛魔之役的前辈们死后化作的怨灵对吗？为何你们不对他们进行超度？”
姬红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因为姬龙衍的魂魄还未消散，张念茹前辈以鬼道大阵封印姬龙衍，而那些曾经天下正道人士的怨灵皆是维持大阵运行的养分，这个秘密一但被人知晓，那将是我淮水姬家的灭顶之灾！”
沈长流有些不懂，随即问道：“为何这么说？”
姬红叶脸色阴沉，继续说道：“曾经带给人间百年祸乱的魔帝姬龙衍尚有活过来的机会，你说这样的秘密任谁听来不觉得惊世骇俗？哪怕姬龙衍是在道家产生之前就存在的人物，但其凶名在古籍之上清楚记载亦流传至今，如今在棠月山庄后山依旧屹立不倒的云中殿，亦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天下人，曾经淮水姬家出过一位祸乱天下的大魔，人言可畏啊，这样的消息若被人知晓，于姬家而言便是灭顶之灾，淮水出魔，那天下便会有人想要屠魔，更会有人借这个名头来对付姬家，和魔之一字沾边，任你是那千年风骨的淮水姬家又如何？就算是皇族……恐怕也……”
说到这儿，姬红叶不再继续说下去，有些大逆不道的说出来便是犯上，所以只能用欲言又止来代替，在场者也能听懂她的意思，但沈长流依旧不明白，这和当年淮水姬家那件事儿又有什么联系，于是又问道：“那……七年前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姬红叶刚想说什么，姬长枫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姐姐的话，自顾自说道：“当年杀人者便是姬龙衍，封印松动，若非我和阿姐体内流淌着姬家的血，恐怕也难逃一死。”
沈长流不解，“令尊不也是姬家血脉吗？还有那些死去的姬家人！”
姬长枫继续回答道：“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身死的，只是没曾想姬龙衍根本没有想过伤害我们。”
沈长流依旧不解，心头更加凌乱，“那此事为何不能说？或者你们姬家能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这时，姬红叶言道：“当然不能说，而且我姬家有能力加固封印，可若此事大白于天下，那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因为人们不会相信封印是最可靠的办法，相反，释放姬龙衍将其围剿会成为必然发生之事，可若这样，就算是五圣人出手镇压，也定会血流成河，不知牵连多少无辜性命，而当人们领教了姬龙衍带来的伤痛后，只会把一切罪责算在姬家头上，无论我们是站在哪一边，结局都只能如历史中的姬家一般，再一次任人屠戮。”
这次，沈长流沉默了许久，一行人也沉默了许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又问道：“姬龙衍的封印真的可靠吗？”
姬红叶苦笑两声，言道：“你看，你也会怀疑，毕竟任谁都会怀疑，可姬龙衍经过那鬼道大阵的千年镇压，离魂飞魄散也差不了太多了，加上这些年我拜托过隐圣前辈出手加固了封印，只要放任不管，兴许什么事儿也不会再发生，可若有人打起了姬龙衍的主意，那就难说了。”
沈长流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得苦笑了两身，言道：“这就是所谓的秘密，还真是无趣啊。”
“真相从来都很无趣，只不过是想要知道真相的人认为它会很有趣。”姬红叶冷声讽刺道。
这是一旁的张文若很是不解的沉默着，心头却生发了更多的疑惑，这些故事，听起来好像合情合理，又经得起推敲，但姬红叶这么容易就把一切和盘托出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