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张文若平静地问道。
“你见过沐文君的佩剑吗?”姬红叶神情暗淡的转过头,看向远处雪山。
“没见过,但听说过,名剑“素问”,不是什么秘密。”
姬红叶叹息一声,“那是淮水姬家之物,当年枫儿将此剑当做定情信物给了她!”
一听此言,张文若瞪大了眼,虽然之前从文中流那听说过姬长枫和沐文君之间的关系不寻常,但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不寻常,顿时有些惊讶,“啊??你弟弟和西凉女帝居然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往?”
姬红叶皱了皱眉,言道:“所以最初你来阳州之时,沐文君给你的推荐信其实是有作用的,她知道我一定会给她这个面子。”
张文若想了想,这才把思绪理顺,随即又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承认你们姐弟两一直在演戏咯?”
姬红叶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天宗山门,随后一把抓住张文若的手臂朝着道门天宗的山顶飞去,“走,换个地方说话!”
天宗峰顶层云叠雾,令人奇怪的是,二人一路行至后山石亭,竟无一人出来阻拦,就连张文若也不禁感叹道:“这天下第一的道门天宗守卫居然如此松懈吗?”
姬红叶白了他一眼,“我曾经在天宗修行多年,护宗长老认得我,若不然你我在山脚下时就得被驱逐。”
“哦……这样啊……那带我来这儿作甚?”
姬红叶缓缓走到石亭中坐下,环顾四周,沉默了片刻,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当年我不开心时总来此眺望远山,此地极为清净,不会有人打扰。”
张文若愣了愣神,也走到石亭中坐下,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也没什么可着急的,想必姬红叶是有话要说,他也乐意多等等。
“十岁那年,母亲仙逝,剩下我和枫儿相依为命,他真的很傻,是一个傻到可以为了姐姐放弃来天宗修学的蠢弟弟。”
张文若沉默着,不愿打断姬红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和枫儿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世人因为一个家主之争把我们想象得很不好而已。”姬红叶转过头来,莞尔一笑,张文若也是很少见她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时惊愕。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红叶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如你所想,那是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追问下去,我自然会有安排,你猜到这是我和枫儿的一场戏也好,你猜到他为了揽下一切选择求死也罢,这都是我和枫儿之间的事儿,与你无关,待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把白清瑶的一切说给你听。”
其实,言尽于此,张文若已然可以不再追问,但他还是一眼看穿了这个女人的谎言,他不知道姬红叶到底是多么敏感的一个人,会如此的不信任任何人,但此时,他绝不会就此松口。
因为张文若明白,身为弟弟的姬长枫既然选择求死,那便说明这是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好方式,而身为姐姐的姬红叶不愿弟弟去死,那她最有可能举动便是自己求死,来保得弟弟平安,当然这只是猜测,于是他若有深意地问了一句:“那个荷香,好巧不巧在今日公审时到来,也是你安排的吧?”
姬红叶摇了摇头,“不是。”
张文若并不相信,继续说道:“连老侯爷都觉得这妇人不寻常,想必荷香是用来坐实你杀人之罪的死棋吧?”
“你想太多了,一个姬家故旧而已,居然能让你引出这么多猜测,就你这思绪能力,怎么不去说书呢?”姬红叶依旧脸色平静,似乎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张文若一时心头烦闷,渐渐失了耐心,“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爹还有沈家那些人是谁杀的?”
姬红叶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张文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我换个方式,你和你弟弟,是不是都并非凶手。”
姬红叶愣了一下,背过身去看向远山,“既然你心头有了答案,又何必问这么清楚呢?”
“当然要问清楚,哪怕你现在的回答也能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猜错,可我还有要听你亲口说一句和你们姐弟没有关系!”张文若异常严肃的说道。
姬红叶一声叹息,回过头来与张文若四目相对,“那些人的死和我以及枫儿,没有关系。”
张文若紧蹙的眉头缓和了许多,随后问道:“为什么要以这样互相指认的方法呢?”
“你觉得呢?就我们姐弟二人活了下来,既然决定保守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那死的这些人终究是说不清楚的,要么我们两一起下狱,要么拿一个人去顶罪揽下一切,而原本顶罪之人该是我,可那蠢弟弟居然暗算我,让我昏迷过去,醒来时,玄天司的人已经将他控制住了,那时我就知道,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不过突然心生一计,当着玄天司的面儿又指认了枫儿一遍,好在这蠢弟弟关键时候并不蠢,立刻反应过来与我相互指证对方,如此没有证据,加上两姐弟相互指认,于是当枫儿被下狱之时,我才算彻底将自己摘了出来,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儿被牵连。”姬红叶说着,脸色苍白了些许。
如此,张文若也算明白了,言道:“也是,只有你把自己摘干净了,才能入主权力中枢,想办法周旋,更何况你们姐弟二人有模有样的相互指认,让受害方的沈家也开始怀疑起来,所以并没有急着对玄天司施压,这才让你弟弟活到了今天,而你在背地动用关系,甚至各种手段造势,让多方势力卷入其中,只要形成了牵制的局面,就很难有人去打破,如此,才让这个案子无法了结,一直拖到了今天!”
姬红叶轻声一笑:“我擅长造势,而你擅察人心,强强联手,舍弟可就拜托张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