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行昶起了个大早,他本想着能推几天是几天,但是看现在这情况,刚刚退团就整出这档子事,李翼礼估计会被气的半死,所以还是得赶紧联系。
不过与其说是联系,倒不如说是连麦被喷。
“伊利,你听我……”行昶解释两字还没出口,对面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滚!你给我解释一下‘行昶雨夜地咚一男子’是什么意思?您什么时候好这口了?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还赌博,您老文化程度到那个份上了没?一看就是老土豪了,人傻钱多?”
“我错了!我错了,伊利!我现在立刻马上闪现回去!”
“几点?”
“这个嘛…有个主要的问题。”
“快放!”
“我没钱了。”
“还不如不说。”
“你听我说,我到机场1个小时,你看着定最早的航班,保证不迟到,谢了好奶泡。”行昶用他毕生的rap功底迅速说完,然后直接挂断。
然后一边扒出裤子里的车钥匙,一边往外跑,还一边后悔当时找了个东北人当经纪人。
夜雨过后的天分外晴朗,青空蔓延到天际,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只照着天际线附近。行昶把路珩的手机放在沙发上,然后下楼取车,把车上的现金都留给前台那个眼熟的女士,嘱咐她交给路珩。
一切就绪,行昶也不敢耽误,开了车就往机场飙去,一路握紧方向盘提心吊胆,生怕错过了航班被李翼礼生吞活剐了。
等他把车停了,走进机场,倒是久违的一阵清闲。
只身一人没有随身的行李,只揣着几张证件;机票是临时定的,又身处国外也没有蹲点的粉丝。少了往日的匆忙凌乱,让行昶一时间很不习惯。
他领了登机牌,迅速找到登机口,刚好赶上检票,一路畅通的上了飞机。
说到一路畅通,路珩这边行程也差不多。
早上被行昶大声吵醒,就听到回国的航班时间,然后跟着人下了楼,退掉房子拿走留给他的钱,油门踩到最下没有减速,安检,登机。
就这样,两人在飞机上又一次相遇了。
路珩从容的道了句:“好巧。”行昶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脸疑惑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掏出相机的内存条,在行昶面前晃晃,解释道:“你忘了这个。”
这东西可是足够让他在热搜上被挂半辈子,行昶迅速下手一把抢走,阴郁着脸在路珩旁边坐下。
行昶着实是怕了身边这个满面春光的男人,再回想昨晚那个要抹了他脖子的眼神,他甚至怀疑这人是对家派来杀他灭口的。
十几个小时的航行,行昶都坐立不安,等下了飞机已经是心力交瘁。
可麻烦依然没有停歇,刚走出大厅,行昶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外面聚集着不少为他而来的人,冲在前面的是十几个代拍,还有不少拿着应援物的粉丝。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行程,并没有安排VIP通道,行昶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人群。
还没等他自己出去,一波代拍就先挤了上来,用镜头怼着他不肯让步。
而后面的粉丝也不是善茬,能查到他航班信息的必定是私生粉,所以也不会有多少避讳,直接挤上前来堵住了行昶的路。
人流开始围绕着行昶窜动,他没有戴墨镜,眼睛被闪光灯闪的睁不开,脚下也是寸步难行,只能瞅准缝隙一步一步移动。行昶压抑着此刻的暴躁,把说不出的话都在心里通通骂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和平的走出去,行昶不得不谋划其他的方法。
“反正快糊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正当行昶准备上手掰开身前的人,用蛮力给自己开一条出路时,视线突然被蒙住。
一瞬间,行昶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他被拐卖进山区种地养牛的日常。
眼前是一片漆黑,行昶颅内充斥着尖锐的耳鸣,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蹲在原地,但是被一只大手拦住。
“是我。”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把行昶从混乱中叫醒,他扒开路珩套在他头上的西装外套,在人群中直接停下脚步,紧盯着眼前的路珩确定他的真实感。
可还没等行昶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就又挤上来,重新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路珩一把抓住行昶的肩,带着行昶直接向前走去。
那件外套还搭在行昶肩上,冷静下来后才闻到有淡淡的薄荷味道,不像是闷臭的烟味,而是像路珩一样清冷。
路珩的突然出现不只让行昶惊讶,还引起了围堵的人群的瞩目。有几个眼尖的马上反应上来,这不就是昨晚热搜上的另一位主角吗?
于是两人的身后又是一片混乱,闪光灯凌乱的闪起,不过只留下了两人的背影——路珩扶着行昶的背,行昶拽着肩头的衣服,匆匆走出机场大厅的身影。
终于走出了航站楼,一辆眼熟纯黑色的保姆车就停在路边,李翼礼没有下车迎接,而是开了锁等着行昶自己出现,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行昶会和一个男人出现。
而且这似曾相识的面孔,李翼礼很快反应上来,一把把行昶薅进车里,甩上车门直接让司机开走。
“交代。”
“玩嗨了是真的,雨里那个也是我,这你都知道,没什么交代的。”行昶被机场的粉丝整治的没了脾气,乖乖的认错,“我错了。不过我将功补过,把我打架的视频抢回来了。”
“你……”李翼礼对行昶着实无语了,“我就想知道你还干什么了?”
“目前为止也就这些。”行昶又被李翼礼的表情吓蔫了,只好迅速转移话题,“伊利,我就是你的事业,你得为你的事业上心。救我!必须的!”
不用行昶说,李翼礼肯定早就做好了工作,通告声明迅速反应,也向发出照片造谣的账号追究了法律责任,一套标准的流程走下来,热度暂时是平息了,但是这黑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消失。
接下来就是早就提上章程的记者见面会了,不仅要澄清昨天的丑闻,更重要的是向外界说明行昶退团的相关事宜。
一个故事一般是有起因,经过和结果,但是现在行昶只想让外界知道一个结果,余下的缘由过程说出来的话对谁都不利。
“草稿给你打好了,先看着吧。明天早上九点半,我去接你。”
厚厚一叠A4纸上全是相关的问题和回答,这种流程行昶很熟悉,只需要背下来就好。但还是饶有兴致的翻找着什么,最后停在了那一页,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支笔写上两个字:
“路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