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护送下,三人终于下山去往景区外的医院,一路上摄影依旧紧跟在身后,匆忙中还要抓拍行昶的镜头。
综艺潜规则就是这样,卖惨必涨收视率。
就算进了医生诊断室,大小几个镜头都追着行昶不放,低头忍痛分为小伤矫情大伤卖惨,继续强挺精神就是虐粉拼人品,前后都不是人,行昶最烦这种不留余地的拍摄方式。
可他也清楚,受伤后紧急下山就是放弃了剧情高潮,放送分量也只有这样填满。所以只能一忍再忍,把痛苦全部藏进麻木的表情里,时不时还要对着镜头做出反应。
几个小时的折腾下来,一行人才回酒店歇息着,脚腕的挫伤已经被处理得当,为了不那么显眼,行昶摘掉了厚重的包扎,只留下环着药的一层。
其他团队都还在任务中,他们的时长却从山顶出发就结束。行昶十分自责,他闷声靠在床头玩手机,李翼礼一言不语的发消息替行昶推掉近期的日程,路珩也被冰冷的气氛影响,闷声坐在角落。
三人无声到了傍晚,等其他团队的制作组导演都回程。
导演早早得知了行昶的状况,也尽快排出相关的日程,可以让他在后期的拍摄里轻松一些。
“今晚的夜市吃播改成室内。”他通知了温燕和严煜,顺便招呼人告诉李翼礼,“行昶的经纪人跟来了吧,去协商一下。”
“刚才行昶的经纪人在楼下,也没见他来打招呼,不知道怎么想的。”温燕拐着弯的说话。
“我去吧。”严煜打断了温燕的后话。
说完就起身上楼找到行昶的房间,给行昶解释了晚上的安排。
“看你,要不想去了,我和其他人把任务分了就好。”严煜没有强迫行昶,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好啊哥,只是坐着吃饭为啥不带我。”行昶得知导演改变了后期的预案,心里膈应的石头瞬间消失,答应了严煜,“我这就来。”
“你……”等严煜出门,路珩和李翼礼同时叫住了行昶。
“别担心了,吃个饭,还能拖着废腿买个惨。”行昶开朗的自黑,拽起路珩扶住。
活动中心还是昨天录制时的别墅后院,三人到达时设备已经布置好,导演组也准备好了今晚的氛围担当——大杯生啤。
三个团队围坐在长桌边上,严煜作为队内最具经验的,主动承担起了主持的工作,先是问了一圈昨天的休息情况。
温燕一副淡漠的样子说道:“睡的不太好。”
“太空虚了吗?”李翼礼黑脸怼了回去。
“是啊,别墅太大了。”温燕愣住了几秒才圆回话题。
一众人瞬间冷了场,谁都知道镜头背后发生了什么,也明白李翼礼的意思,只不过不能说破罢了。严煜之后根据导演的指示转移话题道:“我们一起参加节目,主角应该是团队,所以各位来讲一讲对我们的第一印象吧。”
话题从严煜的经纪人开始,一切都十分正常,初见故事也讲千篇一律,到了路珩这里,只剩下一句话:
“詹姆斯、邦德。”
“哈?”行昶一脸懵逼的看向路珩,却收获了一个无比认真的表情,他只好极力拯救这个冷到极点的话题,“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变了不少啊。”
“啊…原来在路珩眼里,和行昶的初遇就这么帅气了。”严煜接完话还不忘cue流程,“来,为我们能聚在一起,干杯!”
行昶端起桌前的生啤杯起身,正准备一饮而尽时,身后伸出一只手拦下了他,随后啤酒就被拿走,换上了一杯果汁。
转身就看到路珩仰头咽啤酒的样子,一口跟着一口,满是气泡的冰啤酒带着特殊的浪漫,由路珩替行昶喝下,随着路珩的喉结在皮肤下游动,酒杯也慢慢见底。
“他受伤了,禁酒。”路珩简单解释了他突兀的举动。
此时的李翼礼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逐渐发热发亮,他连先前的问题都没有插嘴回答,到这里,脸又被路珩挡着,满脸写尽了对这两人的厌恶。
这只单身狗悲哀的表情被镜头巧妙的记录下来,像是在佐证身旁两人的亲密。
酒过三巡,行昶在路珩的监督先没有沾一滴酒,反而是路珩代了几杯酒便昏昏沉沉。
期间行昶被导演提点着讲了他退团时的故事,一半调侃一半真实,没有多少卖惨的戏份,放平了心态讲了许多,倒是让严煜也刮目相看。
见桌上几人越聊越熟悉,温燕虽挤在C位但仍面无表情,她一口喝完剩下的酒,向导演示意尽快结束。
催促着又聊了一阵,大家才散了伙,只留下行昶和李翼礼,还有趴在桌上醉着的路珩。
“你看看你,逞能之前,有给自己留后路吗?”行昶和李翼礼一左一右撑着路珩,把他往电梯里脱。
“我自己……唔”路珩还沉浸在酒精中,脚下都踩不住方向,嘴里也绕不出逻辑,“我自己是横的路,不是后路。”
“得了吧,都喝醉了还玩谐音梗,闭嘴好好走路。”李翼礼被高大的路珩压着抬不起头,顾虑到镜头才不好多说。
两人把路珩扔到床上,李翼礼又被叫下楼商量明天的日程,房间里就只剩行昶和路珩,还有空气里无限酝酿的酒气。
“如果他是女生的话,肯定会心动吧。”
“这个类型也挺招人喜欢的,高冷闷骚路线,不错。”
“颜值挺到位的,就是酒量是个问题,以后还得担待着。”
行昶紧盯着那副睡容,脑海里的臆想逐渐丰富。
睫毛细软的搭在眼睑上,鼻梁借灯光垂下阴影,猫科动物薄嫩的嘴唇到他脸上却有些刻薄,再往下,解开的衬衣扣子刚好可以露出……
“水母。”路珩感受到了他身边的动静,抿着眼睛小声说道。
“水母怎么了?”行昶好奇的问道,可只听到路珩模糊的挤出两个字,“难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