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讷眼里,行昶不知是娱乐圈、演艺界的新星,而是另辟蹊径为这个圈子附上更多意义的人。行昶眼里的明光,是魏讷早就抛弃的。
也正是因为有行昶在,这乌烟瘴气般的圈子才见得些阳光。总有一天,连演技都不配摘冠的他,会给行昶让位,会为整个圈子的新生而离开。那时,怕也是他的新生吧。
“哥,快开始了。”行昶瞥到了房门里催促的李翼礼,魏讷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刺激着鼻腔和肺部,让他越发清醒,“一起回吧。”
秋日的风声还在凛冽着,像是想要极力吹散某些阴霾,把隐藏的刺眼的阳光露出来。
剧组的行程还在按部就班的开始,终于熬到了下午放饭的时候,行昶掐着时间,给刚刚落地的路珩打了个跨洋电话。
对面是带着疲惫的声音,没有多少精力,行昶问什么就答什么。
没有了先前的清冷,倒是像只听话老实的大狗,行昶问了行李,问了机场,问了天气,问了时间,把能想到的都寒暄了一遍。
可是仍没有递进到那句思念上,行昶明显有些失落,他把手机捂在嘴边,呼吸都能准确地传到几千公里之外。
两人都无言,在电话中消耗着彼此的呼吸,像是在心照不宣地等待。
不知道停顿了几分钟,行昶把鼻尖压在端手机的手腕上,隐约像是闻到了缱绻的薄荷味道,他忍不住了,声带颤抖着触动。
“我…”行昶开了口却说不下去。
可明明就是一句想念,行昶却不知要从何说起,简单的三个字太过露骨,要换成问句又显得轻挑,那么要不暗示一下下……
纠结间,时间好像过得很快,眼看着暧昧的气氛都要被消耗殆尽。
就在行昶悲壮地准备开口时,那边传来了路珩的声音,和往常的沉稳不一样,带这些许温热,暖上了行昶的心头。
路珩说:“我也。”
两个字。
只是两个字,就道尽了缠绵。
像是无形的铰链,把两颗异地的心思缕清,再一并揉在一起。
声线起伏间绕进了行昶的血液里,催促着他的心脏快速迸发,他捂着嘴,不让突然加重的呼吸传到对面,但是无论如何,那份喜欢还是会找到间隙跑出来。
“知…知道了。”行昶还在消化突然飙升的心跳,支吾道。
“我也,知道了。”路珩像是知道行昶的敏感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吓得行昶挂掉了电话。
看着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行昶把脑袋埋进了台词本里,希望可以降一下温。而路珩则收起手机,提上仅有了一袋行李走出机场。
机场周围是一片平直,没有任何遮盖物,正好可以目睹拉斯维加斯的清早,那一株从沙漠苍凉里升起的阳光。
安抚好国内小朋友,接下来路珩还有要事要办。
停车场里已经有人开着车来接,他确认了牌照就坐进了后座,开车的那人应该是酒店的当地职工,操着一副当地的口音,倒是让路珩难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 Mr。Lu,go to the pub now ? ”
“ Yeah, thanks。 ”
“ My pleasure。 ”
几句简单的对话,之后是无声的车程。机场距离他运营的酒店不到两个小时的行程,路珩还是抽时间补了会儿觉。
往后的一天多时间里,还需要大量的精力。
路珩的气息虽逐渐平缓,但是浅梦里,还是有那个让人思念的小孩。
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聊了很多没用的废话,还是没有等到行昶藏在问候后的真心,路珩知道,行昶在纠结,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行昶轻咬着下唇的样子,上牙带着下唇慢慢的撵磨,却又遮掩不知呼吸的沉重。
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让路珩心思全无,只想着尽快回国。
“两天大概是极限吧,或许可以争取一下。”路珩这样想着。
车开得很稳,很快就到达了酒吧门口。
大清早的酒吧正是休息阶段,门口巨大的招牌没有了霓虹灯的加持,只剩下“RUNAWAY”的字样。
这里是路珩唯一没有卖掉的店,也是他最初起家的地方,远近都知道路老板就是靠这家临街酒吧起家的。这汇集各路大佬的地位,确实也无法撼动。
这次惊动路珩的事,就是寄进RUNAWAY的一封信件,没有寄件人的名字,上面写着路珩的中文名字。
员工们不敢妄动,只好联系路珩,可得了允许拆开信件,里面也是满是汉字的文书,还有几页密密麻麻的信件。
路珩从员工手里拿到照片里的东西,公整的文书先被放在一边,路珩直接打开了那封折叠平整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