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明显都不愿意结束这段对话,路珩说到了晚安,行昶也等待着,通过电话消耗彼此的时间,又像是在同步互相的呼吸。
没有多余的话语,就这样沉默,在不同的时空里被一同颤动的电波连接。
这短暂而又脆弱的联系让行昶第一次感觉到无助,虽然约定着三天,但是才不到24个小时,就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样荒唐。
两盏床头灯涣散出的灯影就倒映在天花上,让纯白色的墙壁也昏黄起来,行昶不敢多出声,只是端着手机。
“路珩。”行昶咬着手指中间的骨节,在出神间细细呢喃着。
就连这句还没有探出唇齿的呼唤也被路珩捕捉到,电话那边还是熟悉地回应道:“嗯。”
一个单音节的字,就这样清晰地打进行昶的心里,他用上齿磨蹭着关节处的肌皮,手指冰凉的温度让他获得了一丝的镇定。
“快回来吧。”
“好。”
听到路珩的回答,行昶只觉得自己着实敏感,只是一个简单的承诺就让他红着脸,行昶抓起手机害羞地准备挂掉电话。
可是路珩还没有说完,在行昶反应时间内,沉着声音说道:“在剧组乖乖的。”
说完,行昶就被吓得一怔,条件反射的按掉了挂断。
一米八的大床都不够行昶一个人折腾的,行昶翻来滚去,甚至把自己摔在了地毯上。
脑袋着地的那一刹那,并买有让行昶清醒,只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沉沦。
“啊!!!!”行昶嚎着,发泄浆糊般迷糊的脑子。
另一边被挂掉电话的路珩有些惊讶,他捏着手机,依旧在回味。
时间在拉斯维加斯好像流逝得很慢,再看向手上的表盘,并没哟多少的变化,他再次发短信道了晚安,才把自己沉进床榻里。
交给Je的工作还需要时间,他暂且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本以为今天的种种事件只是对过往多少年的一个终结,画上一个句号而已,但是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路珩的视线就停留在房间的窗外。
这里是他在拉斯维加斯的第一个家,在父亲和母亲都还安好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栖住在这个酒店,虽然在记忆中只是一两周的度假时光,但是却也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印象。
被巨大落地窗框柱的景色早已不同,而现在的他也像是这座酒吧一样,位于最繁华的街道,却孤独得像是沙漠里的生物。
一个是漫长的夜晚,另一个是难熬的白夜。
煎熬了五六个小时之后,行昶又投入了第二天的工作里,而路珩则提前收到了Je的消息,提了车奔去西区。
发到他手机上的只有短短几句介绍:“赵升荣,现年67岁,中国墨西哥混血,你爹雇了他做管家,房子地址是西区莱尔路3号。”
没有多余的阐述,全是正经的答案,还是Je习惯的语气。
一路上,路珩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直在烟盒上来回上下,却没有抽出一支烟来。
一路疾驰,硬是把一辆最低配置的车开出了跑车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