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安稳的停在录音工作室门前,前些天行昶整理出了新歌,他想要收录在此次的专辑里,顺便也可以借着综艺播出的机会宣传。
《简明》,是行昶亲自作词作曲的,也是他作品里唯一一首抒情曲,没有多少华丽的节奏和韵律,纯粹是行昶酒后肆意的作品。
词里淡淡讲述了四年间,行昶自从走上所谓的弯路之后,没有停步的一路经历。他曾经闷声忍着哭,也曾经恍惚站在了顶峰;曾经隐忍着被践踏心底的痛苦,也曾经抗拒被迫的同化妥协。
“简单是我,明了是我的落魄。”
高潮部分一句温润的清唱,娓娓引出了行昶入圈以来的心态,愿一切都简单清晰,明了无瓜葛。
录音室的老师早就听过这首歌的样板,他纠正了几处音律衔接的生硬,又帮行昶和着钢琴听了一遍清唱版本。
李翼礼则轻车熟路的带着路珩做到休息区,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模式,点开粉丝群开启日常窥屏状态,而路珩则把注意力全都给了行昶,就算只能看到钢琴后低头琢磨歌词的身影,也不愿意移开。
“词挺好,看得出来你走心了。”两分钟的弹唱下来,行昶把他独特细腻的唱腔融合进词曲,让老师也陷入了歌曲带来的情绪里。
试好音准之后行昶就走进了录音室,他把打印好的乐谱夹上,定睛面对的收音器,表情瞬间变得认真,前奏过后就紧跟着开口。
先是平铺直叙,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心里流露出的柔软,裹挟了几年间的记忆,随着他的声带缓缓诉说。
然后再到高潮重复着旋律,一遍一遍的吟唱递进……
“叮。”录音室外的老师按响了提示铃,“嗓子状态够了,情绪不到位。”
“好的。”行昶撑在歌词架上,因为周围封闭的环境,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希望太过沉浸而导致病态的紧张,“我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再拼一把的想法闭上眼睛,感受当初宿醉的感觉。不知是因为病理还是回忆,头痛逐渐侵入他的大脑,他不敢懈怠,尽快把自己调入状态,找到合适的旋律切入。
“日夜练习,一刀剪辑。”
“谁曽执镜控制我的世界,谁又曾旁观荒废自己的岁月。”
“愧为剧中人,畏做看戏者。”
从缓慢递进再到最后的踌躇之音,让他逐渐深入歌词,像是被孤立在黑暗中,渴望着要把阴影一把抹去,稳定的高音里兜着一丝无力。
多希望一切都简单明了。
可是谁又能做到呢?
跟拍镜头里的行昶敬业认真,唱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最后闭眼沉浸的时候淡淡留下的泪水,都让导演十分满意。他低头调控三台机器,向各自的人物聚焦。
二号机位的李翼礼正在浏览手机消息,没有什么上镜点;另一边,路珩的表情着实让导演惊叹,他全程不愿放过行昶的任何动作,流泪时便远望着眼睛,唱歌时就紧盯上唇齿,像是要把行昶送进他的瞳孔深处。
那处光亮在昏暗中闪烁着,抓紧了路珩的心绪,一丝一毫也不放开。
画面里的路珩仿佛被蛊惑,导演不得不切开画面,把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行昶身上。一档展现团队合作的综艺,硬生生变成了MV拍摄花絮,让后期的制作组和剪辑师都不由头疼。
录音室外的老师注意到了行昶的状态,及时按铃帮行昶打开门,但行昶还僵硬的站在收音器前,不能走出情绪。
屋外的路珩迅速起身,李翼礼也紧跟其后,把行昶引到休息区坐下。
“水。”李翼礼递上柠檬汁给行昶清醒头脑。
一旁的路珩面对这样的行昶有些措手不及,他从没有见过这般的行昶,唱着自己的歌,沉浸在自己真正的思维里,让他不由怀疑对行昶的认识。
一直阴郁的行昶面对镜头调整好了状态,他见路珩一手无措的样子,以为他的情绪吓到了路珩,赶忙挤出笑容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了。”
“嗯。”路珩还是带着特有的低气压,低头逃避行昶。
“真的没事,谁还没个心理阴影了。”行昶苦笑道,固执的想让路珩抬头看一眼他,凑近脑袋朝路珩微笑。
可路珩还是无言,让行昶也着实无奈,一旁的录音老师在呼唤他听最后的成曲,行昶揉了把路珩低垂的脑袋就继续工作。
“别担心了,那是他的病,总得接受。”李翼礼拉过路珩,捂住两人的收音话筒悄声说道。但路珩眼里仍晃过一丝无神,应该是无法插手的无助。
导演见两人偷偷耳语,终于忍不住上前协调道:“快点推进任务吧,这个画面太无聊了。”李翼礼听了也着实一愣,他抽到了俯卧撑十个,这目标明显的动作,同样都是失败,与其做了被发现还不如不做。
但是导演已经亲自cue起了流程,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比起行昶和路珩两人爆炒CP,他也得争取点个人部分了。
于是他拍拍路珩的肩膀,还得踮脚,生硬的说道:“你体格挺不错,我好想练成这样。”
说完就甩下背包,在空旷的地面开始运动,综艺白痴路珩自然看不出来缘由,只是好奇的看着李翼礼艰难的上下,像是沙漠里跑的短腿蜥蜴。
幸亏行昶在钢琴后面忙活,没有看到外面场面的焦灼,路珩一脸认真的看着地下的李翼礼双手颤抖,无声间却有一丝喜感,让身后的摄影都为李翼礼捏了一把汗。
等行昶确认完最后的改动,一天的行程终于接近尾声,导演搭好设备开始结束的采访,给三人宣布最后的成绩。
“行昶和李翼礼完成,路珩失败。如果互相检举的话还可以再的一分,各位有发现吗?”
“啊,我做的最自然了,估计你们谁也想不到。”行昶自信的环顾四周,向镜头挑眉微笑。而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李翼礼,他用余光瞄着路珩,希望他不要有所反应。
而结果也是毫无悬念,路珩闷声承担了失败的后果,最终亲自开车载团队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