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面的同学此刻已经吓傻了,愣在原地,讨论着怎么有人想不开之类的话语。
“快报警!上来几个男生帮我!”
朱朝阳大吼一声,
身后的李暮听见朱朝阳说要报警,立马慌了神,楼下活动的学生,在那样的角度下,是根本不可能看见李暮也在场的,
李暮当机立断,
“朱朝阳,我劝你不要爱心泛滥!”
说完,李暮便匆匆离开天台,免得一会有同学上来的时候发现自己。
“抓住了!”
朱朝阳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指望李暮了,现在只能坚持追你了。
就在那么一瞬间,看着班长惊慌失措的脸庞,刚才班长说的要举报的声音,突然在朱朝阳的耳边响了起来。
自己现在拼命想救的人,也正是想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的人!
朱朝阳的手臂因为天台边缘水泥的摩擦,此刻已经开始流血。
说实话,很疼,钻心的疼!
再加上朱朝阳姿势松动,班长和朱朝阳的手此刻都因为惊吓,已经开始出汗。
大概就是因为手滑,朱朝阳再也握不住班长的手了。
一生惨叫,保证跌了下去,惨不忍睹。
“班长!”
朱朝阳喊的撕心裂肺。
朱朝阳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到了医院,也不知道自己手臂的伤口,护士什么时候给自己处理的。
总之,当朱朝阳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了。
手术室门前的提示灯,红色背景下的“手术中”三个字,仍然还在亮着,班长的母亲此刻站着,半拥在班长父亲的怀里,满脸的绝望,
“你说怎么好端端的,这孩子去天台上晃悠什么?”
班长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
现在没有留下眼泪,仿佛就是因为把眼泪哭干了一样,脸上还有眼泪流过的痕迹。
“现在只能祈祷儿子没事儿了!”
班长的父亲,此刻握着班长母亲的手,任何的安慰,现在都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一点作用都没有。
毕竟,现在班长还在手术室里躺着,手术室外,别说是班长的父母,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此刻的心,仍然还是悬着的。
朱朝阳一直看着离自己比较远的李暮。
作为班级的新任班主任,李暮不得不来,而且第一时间叫救护车的,也是李暮。
现在李暮站在距离手术室比较远的位置上,背靠黑暗。
朱朝阳一直盯着李暮,如果不是李暮离开,或许班长现在不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
朱朝阳看向李暮的目光中满是责备与怨怼。
在痛苦的煎熬中,手术室前的灯终于熄灭了,班长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班长的父母赶紧上前,焦急地询问医生。
“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还有,患者脑补受损严重,如果观察期醒过来了,就没什么事情,如果醒不过来,恐怕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你们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这句话,班长的母亲由于一时间情绪过于激动,昏厥过去,倒在了班长父亲的怀里。
隔着窗户,班长的父母看着班长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身体上下插满了管子连接医疗器械,心疼不已。
警察站在旁边,都不忍心打扰这对夫妇。
“同学,你能说一下当时具体的情况吗?”
既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向班长的父母询问情况,就只能先询问当时“唯一”在场的朱朝阳了。
“我,我有些记不清了。”
朱朝阳不敢去看警察的眼睛。
“朝阳,你不要怕,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警察叔叔说出来,这样才能方便警察同志了解情况!”
李暮过来拍了拍朱朝阳的肩膀,话里有话。
警察和班长的父母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了解情况的朱朝阳,很容易就听出来李暮是什么意思。
“你是?”
警察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暮,挑眉问道。
“哦,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我叫李暮。”
李暮自我介绍非常的自然。
“李老师,请问当时的情况,您了解吗?”
“我不了解!”
李暮回答的干脆利落,让朱朝阳倒是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哦?”
警察看向李暮,眼中颇有玩味。
“当时李老师确实不在场,至少我没有看见李老师。”
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朱朝阳感觉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是当时在场的唯一目击者?”
警察的注意力瞬间被朱朝阳吸引过去,李暮暗自舒了一口气。
“唯一这个词,我觉得不准确。
当时我知道的,的确只有我和班长在天台上,班长掉下去的时候,我拉住他,应该楼底下的同学都看见了。”
对于一个数学天才来说,严谨性是第一要义。
“能和我说说你们当时聊了什么吗?”
警察继续询问。
“无非就是压力很大之类的,具体说的什么话,我还真记不清了,吓傻了!”
朱朝阳眼神中的怯懦还没有褪去,反而让警察相信了朱朝阳的话。
“不可能!
我儿子虽然学习没有那么优秀,但他亲口和我们说过的,他根本没有压力,我们也领着他来过医院检查,没有抑郁倾向!”
说话的是班长的父亲。
警察看看班长的父亲,再看看朱朝阳,有意思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我现在去测试,也不会有什么抑郁倾向。”
朱朝阳说话的声音还是非常的小,但在安静的走廊里,还是能清楚的听到的。
接下来的一些询问,朱朝阳回答的可以说是七零八碎,有时候甚至前言不搭后语,看得出来,吓得不轻。
回到家的朱朝阳,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警察的询问,这一关应该算是过去了。
自己不能按照脑袋里已经构思好的告诉警察。
只有准备好的东西,才会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而真相,往往是说不清的,
朱朝阳回答的混乱,甚至毫无逻辑可言,恰好成为了警察排除嫌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