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学长？”
叶生轻声提醒了嵇山，不得不说，到现在嵇山都没有把话题引导到正轨上。
嵇山看了一眼好像有些着急的叶生，低眉似是笑了笑，转而又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沙发上，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那我就摊开来说了。”
嵇山翘着着自己的腿，如此轻浮的动作，在嵇山身上却又不显得轻浮，反倒是一种很具有反差的绅士。
果然，“绅士”便就是嵇山的代名词。
只是……
白小鲸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了起来，他刚刚很随意地就处理完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东西”，现在……却又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了。
啧！
见白小鲸脸色泛白，叶生难免有些担心。
叶生低头在白小鲸耳边轻轻问了几句，“白哥，你怎么了啊？”
“刚刚……我好想没……”白小鲸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瞧着白小鲸的小表情，叶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开始慌乱起来，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白、白哥，你是不是刚刚没弄干净？”
“嗯……”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厕所弄干净了？”
“……不用了，”白小鲸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坐在那边安稳喝茶的嵇山，“闹闹，你去招待好嵇家少爷。”
“那好吧。”
叶生无奈地接受了，只得眼巴巴地瞧着白小鲸一步一步挪到厕所的背影。
嵇山还在奇怪，为什么白小鲸走路的姿势怎么……不同寻常？
“小生，白少爷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怎么可能？！”叶生涨红了脸，反驳道。“白哥怎么会是被人打了？！”
“那……”嵇山指了指厕所的方向，“那这是做什么？走路还那么奇怪。”
“我……”叶生没有正面回答。
“等一下！”
嵇山连忙打断了叶生的话，他……刚刚在回忆起来，白小鲸那样的走路姿势，不就是……经过床事之后的样子吗？
他皱起眉毛，紧紧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叶生，一字一顿地问道：“叶生，告诉我，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白小鲸？”
“…… ……”
叶生沉默着，没有回答。
此时此刻，没有回答，便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嵇山猛地一笑，笑里皆是对自己的嘲笑，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所幻想的那样。原来，叶生并没有……和自己一样，叶生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肮脏不可耐。
见嵇山神色很不对劲，叶生连忙出言相劝。“嵇学长，你赶紧呼吸呼吸，顺畅一下自己。”
“……嗯。”
一时间，嵇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叶生。
刚刚，自己在脑海里，把叶生幻想的一遍又一遍，把叶生想的和自己一样龌龊。可现实呢，叶生依旧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叶生。
自己却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嵇山。
嵇山对自己，是从来都不会亏待的。
就算自己喜欢叶生，但是在那一方面，嵇山是不可能去忍耐的。做什么要为了一个人，去忍耐呢？大不了以后，叶生也不一定必须要第一次啊。
这是，嵇山一直以来的想法。
可惜，现在，嵇山的想法变了。
他在后悔，嵇山在忏悔，自己的肮脏，自己的不坚守。就是因为自己的不克制，才会今天的自己，在叶生面前抬不起头来。
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压根就配不上叶生。
嵇山知道了白小鲸和叶生的昨天晚上，两个人之间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也不是惊讶。
居然是觉得自己恶心。
呵！这种反应，嵇山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自己又在什么立场上呢？
自己不过是觉得自己很喜欢叶生，不论叶生做什么，嵇山都会跟在他身后响应。但，白小鲸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白小鲸比自己还要狠……至少，嵇山自己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当下面的那一个的。白小鲸那个走路姿势，呵，一眼瞧到，就知道昨天晚上小生和他折腾的有多狠了。
而自己，却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在下面，即使自己是很喜欢、很喜欢叶生的。
嵇山……无法抛却自己的“尊严”，但是白小鲸却可以。这也是嵇山现在哑口无言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这……也许也算是自己和白小鲸的区别吧？
叶生瞧着嵇山眉头紧锁的模样，他都不知道嵇山在想一些什么，便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导。叶生是万万没想到，嵇山此时此刻脑海里想的全都是他自己。
但，现在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下，叶生不自觉地抖了几抖，他该说什么？他又该做什么？这是，叶生现在的疑惑。
‘白哥啊，白哥啊，你快点回来吧。’
这是，叶生现在的祈祷。
很可惜，白小鲸并没有理睬叶生的祈祷，反倒是听见了嵇山和叶生之间的对话。
以至于，白小鲸就没出来了。
白小鲸知道，就自己那样子的走路姿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面对的人还不是一个傻子，是嵇家少爷——嵇山。
这铁定是瞒不住的。
在察觉闹闹毫不掩饰的沉默之后，白小鲸就觉得现在自己确实是不能出去的。自己要是出去，是一定会起到反面作用的。
在这个世界里，白小鲸和嵇山没有什么所谓的‘深仇大恨’，所以白小鲸便觉得要是嵇山自己能够想明白就好。那样，他们也不用撕破脸皮，毕竟两家之间还是有业务联系的。
但，不单单是为了业务、项目，白小鲸自己也是很想要嵇山自己想清楚明白的。毕竟，客观来说，白小鲸对嵇山是抱有‘惺惺相惜’的想法的。
在这一辈，也就一个嵇山，在才干、脑力上，是可以的了。不管是上一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当然了，白小鲸很放心叶生，就叶生练了那么多年的拳术，嵇山是不能对他干些什么的。
不过……
白小鲸还是有些吃醋的，他咬着牙，竭力地忍耐着自己想要冲出去的想法。
唉，无奈。
但是……也只能忍着了，自家闹闹的桃花实在是有点繁盛。
而客厅里，却还是一片寂静，都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良久，嵇山淡淡地开口了，不料却是和叶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问题。
“小生，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啊？”叶生微微睁大双眼，似是对嵇山这个问题，抱有很大的疑问。怎么……突然话题，跳的这么大？
“嗯，我就是想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叶生微微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在我的眼里，嵇学长你永远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待人接物都很有绅士风度。该怎么说呢，你的笑容，就很像是春天里的风，温煦、柔人。”
“哈，很高的评价啊。”
嵇山扯了扯嘴角，却高兴不起来。
“那缺点呢？”嵇山继续问道。
“没有！”
这一次，叶生倒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嵇山倒是没想到叶生说的这么迅速。
紧接着，叶生便继续说道。“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嵇学长你是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是毫无缺点的人了。”
“那、你的白哥呢？”嵇山忍不住地询问。
“白哥啊~”叶生嘴角哩满笑容，“白哥还是有点缺点的，至于是什么，我就留不方便透露了。”叶生笑了笑，白小鲸的缺点当然是太容易脸红了，在外在内两个模子，而且还好容易害羞。
“嗯……”
嵇山高兴不起来了，自己在叶生眼里是没有缺点的，听上去好像很好。但是仔细想想，不就是因为叶生没有深入地了解自己，没有太过于关注自己，自己才会是一个“完美”的人嘛？
而，叶生刚刚在提到白小鲸的时候，那个眼神熠熠发辉，闪耀着无法直视的光芒。那是嵇山一直都渴望拥有的，嵇山一直想要叶生在提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
可惜……这是不太可能的了……
嵇山顿了顿，将目光投向叶生的脸庞。“小生，你喜欢我……我的名字吗？”
“喜欢啊。”叶生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山，是一个多好的字啊。”
“是吗？”
嵇山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他今天就不应该来的，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自己也许还能觉得自己有点希望。
“嵇学长，你别不相信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名字。”
注意到叶生铿锵有力的强调，嵇山又重新投回了目光。
“山，是巍峨连绵的，是高大耸然的象征，是一种很干净、很高尚的代表。就和嵇学长你一样，你们很相配。”
“干净？高尚？”嵇山喃喃低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了？嵇学长。”
“没怎么，你该去把白小鲸接回来了。”
话音刚落，白小鲸就打开了厕所的门，自己主动走了出来。
好家伙，两个人终于要谈完了。
嵇山低沉着脸，走出叶家大门，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知道，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他站在自家轿车旁边，余光瞟到白小鲸手上戴着的手环。
不由自主地，嵇山说了一句。“白少爷，可否把手上的手环，割爱给我？”
说完，嵇山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这个手环，就很想要。好像冥冥之中，自己就应该要佩戴一会这个手环。
“可以。”
白小鲸很爽快地褪下手环，将它套在了嵇山的手腕上。
这是……白小鲸的研究，至于这个研究在嵇山身上能有什么样子的作用，那……白小鲸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也是，嵇山自己亲口和自己讨要的东西。
既然是自己讨要的，那么结果也就得自己承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