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颐琛眼眸沉了片刻，宋芽朝男人望去，却见秦颐琛用复杂深邃的目光凝视她许久。
宋芽心中微颤，她攥着自己的衣袖随着秦老太太离开公寓，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下，只是刮在人身上的风还有些凉。
“宋芽，今天的事应该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秦老太太声音平淡，“你把一切都押在秦颐琛身上，是个笑话。”
宋芽沉默并没有说话。
秦老太太道，“你是个聪明的，该做什么选择你心中也有数。”
秦老太太上了车，“宋芽，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
宋芽抬眸望向秦老太太，却看到秦老太太浑浊的眼球中似乎是带着某种狂妄的野心。
秦老太太这时候递上橄榄枝，不过是觉得她现在可怜更好利用罢了。
宋芽心知肚明，却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秦老太太很满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宋芽站在原地看着秦老太太的车逐渐消失，曲靖却仍旧一派潇洒的停靠在车门边，他低笑了一声，“小嫂子，你真可怜啊。”
宋芽看他一眼，“没什么可怜的。”
“嫁给他难道不可怜吗。”曲靖啧了一声，“我似乎没有跟你说过秦颐琛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宋芽转身，眉眼微皱的看着他，“这跟你似乎没有关系。”
“曲靖，有些事你别管太多。”
宋芽似乎并不想跟曲靖交流，她已经换下那身湿透的衣服，虽然此刻看着仍旧虚弱的不像样，却还是那副强硬模样。
曲靖站在原地看着宋芽的背影，笑意凉薄，“宋芽，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宋芽回到公寓，宣哲看到她劝了句，“夫人，最近秦总心情不太好，所以今天的事您别放在心上。”
宋芽轻轻笑了笑，“我知道的，我不怪他。”
在秦家那吃人的地方长大，即使做出更残忍的事，她恐怕也没办法怪他。
宣哲见这里没了自己的事索性也不留下给他们添堵，宋芽见他离开才打开冰箱取出牛奶。
静谧的深夜，东西被砸到墙上的声音发出剧烈的声响，宋芽怔了片刻，她放下手中没来得及热的牛奶，走到秦颐琛房门前小心的敲了敲。
没听到男人的声音，一个杯子狠狠砸到门上，宋芽被惊的后退了几步，“秦颐琛？”
宋芽没控制住的打开了房门，却见男人额头上冒着冷汗，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捶打着双腿，那拳拳到肉的力道听的让宋芽心疼不已。
“滚出去。”
男人声音低沉嘶哑，冷冽分明。
宋芽不顾他的呵斥冲过去紧紧扑到他怀中握住他的双手，“秦颐琛，别这样，你冷静好吗。”
“药呢，我去给你拿药……”
宋芽急急忙忙的从男人身上起来讲药箱抱过来翻找着药瓶，却见男人再度发狂的砸着那双已经废掉的双腿，像是发泄，泄愤。
宋芽颤抖着手把药递过去，水杯已经拿不稳了。
“秦颐琛，吃药好吗，吃了药就没事了。”她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其中不带半分的杂质。
他的手紧握着抓着椅座，手背青筋暴起指骨泛白的忍受着内心骤起的狂暴，他声音嘶哑，“滚。”
宋芽眉眼微微敛了几分，她将手中的药吞入口中低头吻住男人的唇将口中的药渡过去，苦涩的药味在两人口中不停蔓延。
宋芽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喝了口水渡到男人口中，感受到药片喝着水被男人顺着喉口咽下才终于算松了口气。
她放松下来，药效没有那么快上来，男人内心的燥意再度升起来，男人的手已经重新握成拳，宋芽扑到他身上双手握住男人的手，声音带着颤音。
“秦颐琛你冷静，再等等，再等等就不会难受了。”
宋芽的唇落在他的耳侧，声音几乎带着恳求的安慰，“我在呢。”
男人急促的喘气声逐渐平静的缓下来，女人安慰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响，鼻端都是女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似乎还有点暖意。
秦颐琛的胸膛轻微起伏着，脑海中似乎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那人怯生生的样子，狡黠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倨傲的样子……
不该这样。
男人低下头，一手紧握住宋芽的手腕将人从身上扯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用薄凉的唇压着她的，贴着她的唇角嗓音低沉道，“滚。”
声音中带着滚烫的温度，也带着隐藏不住的怒火。
宋芽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却被男人一把甩开踉跄的后退几步，后背结结实实的磕到床头柜的凸起的边角上，疼的她皱了眉，手覆在那伤痛处。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没让自己痛呼出声，颤抖着睫毛转过身去，“我这就出去。”
宋芽扶着后腰走路的步伐慢下来，热好牛奶才将装了牛奶的杯子放到秦颐琛的桌上。
男人冷静下来，他没看宋芽，只声音冷淡，“把东西拿走。”
宋芽动作顿住，她抿了抿唇，“因为我今天送老夫人离开所以你怀疑我吗。”
宋芽喝了一口牛奶，脸上仍带着笑意，“这样呢，我喝过了，这样可以信我了吗。”
男人没说话，只眸光淡漠的瞥她一眼，宋芽低垂眉眼将牛奶放到桌上。
离开秦颐琛的房间宋芽取了药油回到自己的房间，褪去身上的衣服才看到手臂上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迹，是掐痕。
是真的疼。
宋芽擦着药油勾了勾唇角，“力气还真大啊。”
一整晚过去，宋芽整晚昏昏欲睡，她觉得嗓子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冒，现在是敏感时期也不敢吃药。
宋芽倒了热水，只希望自己没有真的因为那场雨生病。
宣哲第二天早上来的有些早，趁着秦颐琛换衣服的间隙，宋芽走到宣哲身边，语气认真。
“宣助理，希望你最近能够多注意点秦颐琛，我担心有些人会害他。”宋芽说的直白。
她知晓秦老太太有那想法后整日夜不能寐，闭上眼睛就总梦到秦颐琛出事倒在血泊中，宣哲是秦颐琛的助理，也是秦颐琛最信任的人，这些话也只能跟宣哲说。
宣哲微微挑眉，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宋芽一眼，正要说什么时秦颐琛打开了房门，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眉头微皱。
宣哲警惕的移开身子恭敬道，“秦总，车子已经备好了。”
秦颐琛淡淡的嗯了一声，宣哲走上前推着轮椅，路过宋芽时还是顿了下扭头多看她一眼，那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似乎是不明白宋芽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秦家老宅。
曲靖躺在沙发上笑的肆意。
“祖母，您觉得我这件事做的怎么样？”他歪着头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我敢肯定，宋芽一定会来找您。”
“她能忍多久呢？经历了昨晚的事，任谁都要心寒了。”
曲靖怀里抱着秦老太太养的黑猫揉搓着猫咪的蓬松的毛，盯着黑猫的绿眼睛啧啧了几声。
“我猜啊，今天她就会找上门来。”
曲靖把猫崽子丢到地上，黑猫嗷呜了一声盘在沙发边舔着身上的黑毛，曲靖看着直乐，抬脚踹了踹黑猫的尾巴，黑猫伸爪子挠着曲靖的裤腿，尖利的爪子在挠到男人皮肉时收起了利爪。
曲靖拍了拍黑猫的头，“行啊，不白养你，知道不挠人你主子呢。”
曲靖重新把黑猫提溜到沙发上，“祖母，你打算让宋芽怎么做呢。”
秦老太太将一小瓶药片放到桌上，曲靖看了啧啧称奇，“这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