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盛了一碗容易消化开胃的粥控制着轮椅端到宋芽房内,宋芽躺在床上像是在小憩休息。
房间内很黑,男人打开灯,看到宋芽蒙着头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 ,一个小球球一样。
“宋芽。”
宋芽并没有睡觉,她只是太累了,只想躺在床上放空一切。
她眼神迷离,直到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才逐渐回了神,不等她开口回句话,盖着的被子就被男人强硬的掀开。
“为什么不吃饭。”
男人开口就是质问。
宋芽眼眶发红,“不想吃。”她从床上坐起来不想看他,僵硬的转移着自己的视线。
“你在拿你自己的身体赌气?”秦颐琛将粥碗放到桌上,他曲起一条腿停靠在墙侧,声音不咸不淡却又带着几许威压。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不吃饭他也会不好受,身体营养摄取不足,恐怕会流产,宋芽,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
“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些我比你清楚,可总归这个孩子都是要死,倒不如早早离开,省的在我身体里时间越长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他,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谁都懂。”
“秦颐琛,你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你不就是想让他消失吗?现在我绝食,等到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人能够继续阻挡你的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秦颐琛顿住,因她这些话面色有些难看。
“这些话都是谁对你说的。”
“怎么?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声所以开始慌了?秦颐琛,你真可怕,都到这一刻了你还想演戏?怎么?你还要演什么?想等我流掉孩子后还把你当做善人吗?”宋芽扯唇冷笑,“你做梦。”
她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伏低做小?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秦颐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她,既然像他说的那样,永远不会放她离开,那他心里肯定早就做好决定,让她流掉孩子,然后将她软禁在这栋别墅。
她已经受够了,所以再不能忍受这些,什么温柔都见鬼去,看到他她便只想阴阳怪气的刺上几句。
“宋芽,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秦颐琛眯眸,“易风?”
宋芽嗤笑,“你少在这里污蔑易风,这些是我亲耳听到的,不是你对秦老夫人说的吗,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你会让这个孩子成为一个废人,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提到这些她更觉得面前的男人是魔鬼。
他就那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要伤害她腹中的胎儿,他究竟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秦颐琛有一瞬的慌乱,宋芽轻蔑的笑让他心慌意乱,他扣住宋芽的双臂,“宋芽,你冷静,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在我面前狡辩吗?说那些可有可无的谎话?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
宋芽像是早已看透面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秦颐琛呼吸有些急促,他压低声音,用着气音道,“那些话是我为了诓骗秦老夫人说的。”
“我打那通电话是不希望秦老夫人继续控制宋宇,我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我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我只能用这个孩子来威胁她,好让她安分,宋芽,当时我只能这么做,为了你为了我我只能这么说。”
“但你要信我,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宋芽眸光仍然是淡淡的,她唇角溢着一抹讥笑,眼眸里波光微漾,“你知不知道,你这段话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可怕,现在在我眼中你比秦老夫人还要可怕百倍。”
“你对我说那些只是用来威胁她,可我根本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我可以相信秦老夫人为了秦家看重我的孩子,而你?你秦颐琛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心思缜密,你明知道秦老夫人有了这个孩子会对你出手你还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只有伤了这个孩子才能断了秦老夫人的心思,你当然会选择伤害这个孩子。”
“别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说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从我离开别墅那天起,我就已经看清你秦颐琛是多么可怕的男人。”
“你的话,我不会信也不敢信了。”
秦颐琛面容有一瞬的扭曲,心口也隐隐作痛,曾经宋芽望向他时眼睛里都是慢慢的信赖和维护,可此刻面对他,却只有戒备和恨意。
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记忆里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女人似乎已经渐渐消失,逐渐变成了面前这个浑身带刺带着戒备的女人。
怪谁呢?怪他伤了她。
这一切,都只怪他。
秦颐琛喉间有些发堵,他眸光幽深的望着她,声音沙哑,“宋芽,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这种话我根本不相信!”宋芽咬唇,“秦颐琛,算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吃饭的,你走,你现在就走!”
男人眸光愈发黯淡,突然他喝了一口碗中的热粥,向前一步制住宋芽的身子,附身逼近她稳住她,强硬的喂她喝粥,熬制浓稠的小米粥被男人强迫的喂进肚里,空荡荡的胃里有了米粥,终于有了暖意。
男人放开她,宋芽脸色苍白正欲怒骂,却听到他飘荡到耳畔的声音。
“宋芽,你真的想让我把你锁在别墅像关押犯人一样关着你吗。”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又或者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的弟弟,不想再去你的工作室,永远被我关在这里与世隔绝?”
他放低声音,漆黑的眼眸眯起,“你想这样吗。”
“你可以继续这样绝食伤害你自己,我也可以用你不喜欢的方式来惩罚你,宋芽,你熬不过我。”
“你绝食,这辈子再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见到你弟弟,还有可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你要这样吗,你想这样吗。”
宋芽突然沉默了。
他一向会抓住她的软肋,知道她害怕什么在乎什么,这些恰巧是她心里最在乎的。
这已经是在逼迫了。
“我当然不想这样。”宋芽扯唇,“好啊,我吃饭,我乖乖地。”
宋芽唇角扬起了笑,只是那笑却虚假的可怕,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扯着线头的布娃娃,又像是安装了电池的机器人,好像你摁了控制键她才会笑。
秦颐琛眸光黯淡的看着宋芽小口小口的喝着那碗热粥,可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满足感,只觉得自己把她越推越远。
……
曲靖这几天去了临省,这会儿才下了飞机回到秦家老宅,才进门就听见秦家老宅有几个新来的佣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秦家少夫人的事儿。
曲靖下了车揣着兜墨镜都没摘,吊儿郎当的走过去道,“怎么的?聊什么呢?秦家少夫人怎么了?也说给我听听啊。”
几个佣人怕秦老夫人和老管家,却是不怎么怕曲靖,曲靖向来松散,什么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所以佣人们也没一窝蜂的散开,反倒是使了个眼色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曲靖。
“还能是什么,那天曲少爷您不在,您是不知道,亲少夫人前阵子不是跟秦少爷闹离婚搬出了别墅吗?于是老夫人就把秦少夫人请到老宅来照顾,请营养师给她做一日三餐,还为她专门配备了家庭医生,那是捧到手心里护着呢,可谁知道这还护出错来了。”
“就是,秦少爷知道这事儿赶紧开着车就来了老宅跟老夫人吵了一架带走了秦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