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该降生到这世界上。”男人声音冷硬,手中是一碗熬好的汤药,男人眸中闪烁着冷茫。
宋芽不停的摇头,身上束缚着长绳被绑住了手脚,却还是挣扎了,“求求你,秦颐琛,求求你,不要,不要好不好。”
“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
“我,我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我不会待她出现在在你身边!求求你放过我们。”
“你当我没来过,求求你当我们没来过,放过我们。”
她脸上全是泪水,不停的哭着叫喊着,男人面上却无动于衷,像是看笑话一样盯着她。
“你和他,我都不会放过。”秦颐琛声音沉冷,“放你们离开?做梦。”
宋芽泪水横流,“求求你,求求你秦颐琛。”
不要啊。
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求求你求求你啊——
下巴被男人大力的捏紧,下颌都像是被捏碎,宋芽完全无法反抗,汤水不停的被灌进嘴巴顺着喉咙进入食道,她呜咽着惨叫着。
不要,不要,秦颐琛不要。
药碗哒的摔落到冰冷的地板上,啪的旋转着跌落到墙角。
唇角不停的溢出苦涩的药液,男人终于放开她退后几步居高临下冷酷无情的看已经濒临疯狂的女人。
她被绳子绑着身体,却还在不停的弯着腰不停干呕,可药液已经被灌进肚子,竟是一滴都吐不出来。
她已经彻底疯了,啊啊啊的嘶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不远处的皮椅上神情淡漠的盯着疯掉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几息小腹不停的传来撕裂的疼痛感,她痛的浑身抽搐浑身全都是冷汗,双手紧攥手背尽显的全都是青筋。
腿间不停有鲜血溢出,仔细看还有一些碎肉淅淅沥沥的流出来。
血的腥气在狭小的地下室不停蔓延令人作呕。
痛。
好痛。
痛的让她想要一头撞死。
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她到底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不让她去死。
她瘫倒在地板上,疼痛已经席卷全身,双目已经疼的呆滞无神,口中还不停的痛苦惨叫。
“我要走啦。”
一道软软的眷恋的童声在她耳边响起,那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团逐渐凝结成实体,隐约能看清那像是一个男童模样。
“妈妈,我来跟你告别。”
宋芽睁圆了眼睛看向光团所在的方向,“不要。”
光团逐渐开始模糊,似乎开始四散,却又挣扎着向外飞去,却在越过墙面时转身冲宋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不要为我伤心呀。”
“我要走啦。”
男童的声音逐渐湮灭在呼啸的冷风中,模糊的光团也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不要!你回来啊!回来啊!”
“别走!求求你不要走!”
“回来啊!”
宋芽哭嚎着,嗓子喊到沙哑,嘴唇已经干涸的显出一道道裂痕,眼睛肿成了金鱼泡却还在哭喊着。
可再也没有人回应她,腹中的疼痛像是过了劲,连疼痛都没有了。
像是在告诉她,他已经彻底走了。
孩子流掉了。
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淡姿态的盯着在地板上发疯大哭大嚎的女人,见她终于平静的躺在一片血污中,狼狈可怜。
“终于,死了。”
“ 啊啊啊啊!”
宋芽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她惨叫出声,浑身都是冷汗,睁开眼看到四周熟悉的景象却仍旧觉得慌的厉害。
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小腹,知道孩子还在有些泣不成声。
“为什么总要吓我,别走好不好。”她压低声音带着祈求的哭腔,“我能护住你,别走,别丢下我。”
肚子动了动,像是回应她。
“你答应我了对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房间的门陡然被敲响,脸上还挂着泪痕还在跟肚子里的孩子交流的宋芽被吓得浑身一抖,她抓起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像是害怕。
房门再度被敲响,宋芽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嘴唇都在发抖。
男人沉稳的声音传进来,“开门,是我。”
是他,是他,是秦颐琛。
宋芽身上的冷汗流的更快打湿了身上的衣衫,梦中的男人像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亲手将她抓回到地下室逼迫她喝下堕胎药,眼睁睁看着她流掉孩子,亲眼看到她倒在血泊中。
他是魔鬼,是个魔鬼。
她不想见他。
宋芽掖住被子四周的缝隙,一丝光都不透进来,好像这样就能躲避秦颐琛。
不行,不行,躲在这里会被她发现的,只要一掀被子就能发现她。
她要躲进小橱柜里。
宋芽慌乱的想掀开被子换个地方躲,却听到房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
她惊了,整个人都吓傻了。
秦颐琛控制着轮椅进了房间,小心的关上门。
方才在隔壁听到宋芽恐慌的惨叫着,他实在是担心出事才来看一看。
一抬眸便看到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
小包似乎还在发抖。
男人皱眉站起来缓步走到床边,“宋芽,是我。”
宋芽更用力的抓着被角死命的不肯放开。
“宋芽,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噩梦。
对,那只是个噩梦。
宋芽终于反应过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那些事都不会发生的,那只是噩梦。
宋芽拽着被角的手松了几分,从被子一角探出半拉小脑袋,乌黑发亮的眼睛雾蒙蒙的像是才哭过。
男人被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戳到了心坎,语气也放柔。
“真的做了噩梦?梦到了什么?”
男人坐到了床头,语气温柔。
可此刻的温柔对宋芽来说,就好像是残忍对待她前放的温柔烟雾弹,好让她放松警惕。
男人略有迟疑的看着她,似乎是想猜一猜她做了什么梦,他伸出手,手心才要触到宋芽的发梢,宋芽却像是惊到了似的往后退,眼睛瞪圆了的望着他,像是一只受惊的猫。
她死死的盯着他那双手,像是在看一把残忍的凶器,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宋芽仍死死的盯着,她还记得在梦中男人是如何用这双手逼迫她喝下那碗令她痛苦的堕胎药。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双眼睛隔着一层水雾警惕小心的盯着他,声音沙哑,“我梦到,你要杀了我。”
“你这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宋芽声音沉下去,“你就坐在沙发上,亲眼看着我倒在血泊中,像是一个……魔鬼。”
男人眸色有些受伤。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她为什么会认为他会伤害她?甚至杀了她?
男人再度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给她安慰,宋芽却如临大敌慌乱的想往后缩。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有些迟疑的收回去。
她说他的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所以才会这么怕他对吗。
秦颐琛心里发堵。
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宋芽做这种恐怖可怕的噩梦。
“宋芽,我不会伤害你。”
这话她会相信吗,她当然不会相信。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宋芽,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的妻子只会是你,这里是你的家,就像是昨晚说的那样,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需要搬走。”
宋芽静静的听着,却觉得嘲讽可笑。
希望她作为合法妻子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吧。
如果不是昨晚听到那段对话,她或许真的有可能会被男人的谎言骗过去,可听到了那段对话,她便知道男人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