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好吃的。”
宋芽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看到秦颐琛是冷脸，可对上别人她可以毫不吝啬的露出一张笑脸来。
曲靖看着她，眼眸都逐渐的深了几分，瞳眸中似乎都搁浅了几分的深意。
“我发现你很奇怪，别人怀孕总要胖上很多，你怀孕不仅不胖，却还要瘦，下巴都已经尖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次见到宋芽跟上次时又有了变化，又瘦了。
“我胖了的。”宋芽弯唇，“不过肉都长在他身上啦。”
她声音听着轻快却又有些心酸。
曲靖喉间有那么点发堵，她是真的很期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提起那个孩子她的眼睛都跟着量了下。
事实上，不只是宋芽，可能他都在期待那个孩子了。
那个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像宋芽？那么小小一只，笑起来眼睛里像是盛着星辰大海，又像是装载了浩瀚宇宙。
曲靖愣过了神，再回神手中便多了一块点心，是方才宋芽硬塞到他手中的。
曲靖觉得手心发烫，一言不发的吃掉那块点心。
这家的点心很出名，吃起来并不让人觉得腻，甜味也不重，他吃起来也觉得味道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宋芽喜欢吃所以自己带了滤镜也跟着觉得味道不错多打了几分。
吃完那块点心曲靖才擦净了手，视线仍旧落在宋芽身上。
“宋芽，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其他的事要跟你说。”
宋芽默然，她只吃了两块很小的点心，听到这话就有点没了胃口。
她知道的，曲靖找她肯定是有别的事，不可能只单纯的来找她。
“你和秦颐琛之间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要跟他回来。”
其实曲靖已经知道原因，但是耐不住还是想知道宋芽会如何回答，想的心尖儿都有些发痒。
“我们没有离婚。”宋芽静静的盖好了点心的盖子，眼睛盯着电信盒子外面的花纹纹路，修长的指尖在上面游走，声音像是带上了蛊惑人心的意味儿。
“他啊，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书 。”宋芽勾唇，“那份离婚协议书已经被撕掉了。”
她抬眸，眼睛不像方才那样继续闪着光，却是有些黯然失色。
“他不同意离婚，我又能如何呢？反抗吗？”说道反抗两个字她就觉得有点讽刺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觉得讽刺。
曲靖被她轻飘飘的话堵了回来。
“我知道你的难处，可你有没有想过，秦颐琛本身就是一个危险源，你留在他身边迟早会被他连累，或者会被他伤害。”
“你难道不知道秦颐琛是什么样的人吗？留在她身边受伤的只会是你。”
“他惯来自私，为了他自己他可以做出任何事，哪怕是亲生骨肉他都能伤害。”
宋芽顿了顿，她抬眸盯着曲靖许久，“你觉得，我真的不清楚这些吗。”
曲靖默了。
“秦颐琛是什么样的人呢？我曾经只听人说秦颐琛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嫁给他后我还抱着一丝天真的想只要好好对他，他不会伤害我。”
“可我太幼稚了。”
“外面那些人传的没有错，他就是外人口中传的心狠手辣酷似修罗的男人，他自私，心思重满腹心机。”可是她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为他出谋划策。
她能怎么办呢？
宋芽眸中略过一抹苦涩。
“那些话恐怕不止适合形容秦颐琛，恐怕也适合形容秦家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宋芽眼睫抖了抖，她的手仍然点着点心盒，声音却放缓了速度，“跟他想出这么久，我当然也了解他，而且我不光了解他也了解你，我觉得你没什么资格这样说他，那些形容词放在你身上也很合适。”
曲靖哑口无言。
宋芽勾唇轻笑，“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你对我不错，可有时候却总是在利用我，我想拿你当朋友，可你却总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你总是会让我觉得……你在耍弄我。”
“秦颐琛把我当做玩物，他会明确的告诉我，提醒我我的身份，你呢？一边对我好一边利用我一边伪装出善心的样子，我当真这么蠢，让你觉得很好利用吗？是这样吗。”
她的每一句话说的都轻飘飘的，可连到一起却总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她真的很清醒，像是看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所以此刻才能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宋芽，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留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宋芽唔了一声，她抬眸，盯着他的眼神更加明亮，她勾唇，“道理我都懂。”
“可是曲靖……你该知道我给了他离婚协议书，我想离开，我尝试过了，他不肯放我又怎么能走呢？”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没有寄托，那我可以孤注一掷，可我不能。”
曲靖当然知道宋芽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没什么好担心的，那她可以跟秦颐琛对上 ，可不行，她还有宋宇要照顾，这几乎是每一个了解宋芽的人都知道的事。
他们都清楚宋芽的软肋是宋宇，只要能掌控宋宇就能掌控宋芽，让她听话。
“我没办法的，我不能离开他。”
破罐子破摔彻底惹恼秦颐琛吗？
她可还没疯。
如果只是伤害她自己，那她认了，可她不能让秦颐琛去伤害宋宇，伤害她的弟弟。
曲靖来别墅是为了让宋芽离开秦颐琛，可真到了现在，却发现自己本来已经想好怎么说了，可现在发现很多话到了喉口却说不出来了。
他很想说，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为什么一定要什么事都顾着宋宇呢？
宋宇真的算是你的弟弟吗？你们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只要他还活着那你注定要养着这个累赘废物，为什么不舍弃他任他自生自灭？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去救助一个对你毫无用处的废物呢？
他说不出口。
倘若宋芽真的不在乎宋宇，又怎么可能同意秦老夫人跟亲已成发生关系怀了这个孩子？若不是在意宋宇又怎么可能次次因为他被拿捏在掌心。
他不也是因为宋芽的单纯才对她动了心思吗？如果有一天宋芽变的和以往不同，那也不再是他倾心的那个人了。
曲靖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却还是开口，“我希望你做任何事都能为你自己做些考虑，不能总为了身边人委屈自己。”
宋芽垂眸，“那你就当我是真心想留在秦颐琛身边。”
这话说的曲靖心里更堵了。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宋芽愣了下却并没什么其他表情，仍然是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林知辞推着轮椅进了大厅，待看到宋芽和曲靖两人坐在沙发上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
“没想到曲先生来看望秦总和夫人。”
曲靖斜靠在沙发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反倒是抬眼扫了林知辞一眼，唇角勾起，“这不是小林助理吗？怎么的，宣哲升职了你也跟着升职了，这是从小助理变成我堂哥的特助了，有点前途啊。”
曲靖当然记得林知辞，不过前阵子是没心思搭理，林知辞对这个瘟神也是能避则避，不过已经知道自己被秦颐琛归类在少有的自己人这一栏，便也不再收敛。
这两人之间还是有点渊源的，毕竟林知辞凭着一己之力毁了曲靖几个私人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