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看着朱朝阳,却死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我好像在哪见过。”
旁边的严良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朱朝阳,“你们认识?”
“不认识,许是那日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记住了。”朱朝阳声音淡淡,面对严良审视的眼神,依旧面不红心不跳。
张父怔了一下,随即笑笑,“是啊!人老了,眼睛不好使了。”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杀了林方的。”朱朝阳坐在张父对面,神色阴郁的盯着他。
张父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忽然变得愤恨起来,“还能怎么杀?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他伤害了我女儿,活该!”
审问结束后,这个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严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至于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
“朝阳,案件结束了,要不要出来聚一下?”严良拨通了朱朝阳的电话。
朱朝阳脚步一顿,楼道中昏沉的灯光一暗,手机灯光打在朱朝阳那张森然的脸上,只听他淡淡回答,“不了,我困了。”
说罢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楼道的木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只要一踩就会咯吱咯吱响。
朱朝阳每走一步,就会响一次。
直到目的地,他才敲了三下门!
过了没一会儿,张晓敏打开了门,她头发乱遭遭的,眼神里蔓延着红血丝,看见是朱朝阳,她顿了一下,“朱警官!”
朱朝阳也没有管张晓敏什么样,他直接走进老式木房里,在沙发上坐下,他盯着满地的烟头和颓废的张晓敏,“林方最重要的部位被割了,至今没有找到。”
“是吗?”张晓敏笑笑,这才过来给朱朝阳倒了杯茶。
屋内的灯光也是忽明忽暗的,将朱朝阳的脸色照得毛骨悚然。
“带着负罪感活着的感觉如何?”朱朝阳从桌上抽了一根烟出来,点燃,猛吸一口,烟雾缭绕的看着张晓敏。
张晓敏神色一顿,她恐惧的抬头看着朱朝阳,“朱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朝阳起身,直接往更里的房间走去,里面有一台冰柜,朱朝阳将冰柜打开,是一具女性尸体。
尸体上还有林方的那东西!
朱朝阳回头,只看见张晓敏手里拿着锤子向他挥来……
朱朝阳将现场清理干净,他站在门外待了许久,梅雨季节,不一会儿又下起了大雨,随即朱朝阳将一旁的椅子踢倒之后就直接离开。
严良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李肖东的电话,“头儿,张晓敏死了。”
一盆冷水泼下,严良瞬间惊醒,一边拨打朱朝阳电话,一边穿衣服。
“我在局里,开车来接我。”又是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严良这才赶紧下车库开车去局里接朱朝阳,雨下得尤其大,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李肖东正在旁边记录着案发现场,法医在验尸,两具女性尸体。
“头儿,这东西找到了。”李肖东将那东西用袋子装着拿到了严良面前,“在冰柜里那个女人的尸体上放着。”
看着这一连串的案子,严良觉得头痛。
“那个女人身份出来了没有?”
“李佩!初步估计二十五岁左右,是林方在外面的情人。”李肖东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严良走到张晓敏面前,用手摸了一下她的体温,“还有点温度,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小时,脖子上有勒痕……”
“上吊死的!我们来的时候她正挂在这里。”李肖东接过了严良的话,将手上刚拍出来的照片递给了严良。
严良递给了朱朝阳,朱朝阳微微打量着照片的人,面色严肃,“报案人呢?”
“在这呢!因为看见李佩的尸体后吓晕过去了。”
报案人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严良双眸涌动,他走到冰柜旁,里面的女人被切割成好几块,因为放在冰柜里面冻着,血都凝结起来了,严良都难以想象,张晓敏下手会这么狠。
“李佩是林方的情人,林方又经常对张晓敏实施家暴,她恼羞成怒,直接杀了林方和李佩,后来实在是受不了折磨少吊自杀。”朱朝阳对这起案件做了个侧写,而张晓敏也有足够的杀人理由。
“张父是替张晓敏顶罪的?”严良这才恍然大悟一般,难怪他总觉得张父奇怪。
“是!”朱朝阳眼里装满了迷雾。
严良:“……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以为张父替张晓敏顶了罪,她就不会受到惩罚了吗?她受到的惩罚远比被一辈子关监狱要严重,所以她才会承受不住压力上吊。”
朱朝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李佩的尸体拿了出来,然后摆在地上,拼接到一起。
“少了东西。”朱朝阳指了指李佩的胸口处,她的xio被割了。
“李肖东,把李佩被割掉的xio找出来。”严良目色严肃,他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杀人手段,他更加无法想象的是,这还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
可是把整个房间翻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东西,反而把凶器给找了出来。
是一把已经生了锈的铁锤,上面还有意见干涸的血迹。
“头儿,这女人是真不能得罪,下起手来真狠。”李肖东都忍不住吐槽。
严良白了李肖东一眼,“好好办案,废话少说。”
李肖东噤声。
因为张晓敏上吊自尽,所以张父被放了出来,张父知道张晓敏死后的消息哭得泣不成声,他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女儿没了,他又该如何生存?
严良拍了拍张父的肩膀以示安慰,就让李肖东送他回去了。
案件破了,严良和朱朝阳都得到了叶军的夸奖,说他们年纪轻轻,却年少有为之类的。
严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觉得从案发到现在短短两三天时间而已,就把案件给破了,未免太简单了些,他总觉得有人在前面引导着他,担心他又说不清楚。
下班之后严良去了医院看望老陈。
老陈的腰恢复了一些,都已经能动弹了。
严良这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朱朝阳的,严良没想太多也就按下了接听键。
“张父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朱朝阳平淡的声音,他好像对生死一事从不在意,严良说不清楚他哪里变了,但是他总觉得现在的朱朝阳和他刚认识的朱朝阳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