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拍打他的肩膀时,他猛然回头脖颈的两侧竟然出现了不断抖动的鳃,我刚要控制不住的大声叫喊,但是眨眼的一瞬间却又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总是觉得他的灵魂已经变了,虽然外表仍然是我的丈夫,但是他的灵魂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我不知道的生物……”
凯瑟琳·欧文低着头,两只手无意义的搓动着,能看得出来这些回忆对于她来说绝对算不上美好。
“首先我要对您丈夫的遭遇表示同情,其次我的工作的侦探不是驱魔师,如果您是想让我改变您丈夫的信仰的话,请恕我直言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莱昂纳多摊摊手,很明显不想接受这份委托。
在齐柏林每天有无数悲欢离合正在上演,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尤其是改变一个邪教徒的信仰更是其中最为棘手的几件事之一。
“不,侦探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让您对我的丈夫进行驱魔仪式改变他的信仰,而是我想委托您找到他。
因为早在三天前他就已经失踪了,既没有去工作也没有与朋友去莱茵河钓鱼,所以我想委托您找到他的踪迹,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凯瑟琳·欧文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原本他们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是飘在天空中的梦幻泡影了。能够支持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只是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至于其它的想法她已经不敢再奢求了。
“这样美丽的女士不应该哭泣,给您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吧。”
莱昂纳多递给她一张绣有名字缩写的手帕,语气十分的温柔。
“谢谢……您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绅士……”
凯瑟琳·欧文接过手帕将脸上的泪痕一条条的拭去,情绪才慢慢的调整过来。
“如果你的情绪已经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没问题,您尽管问吧,我保证会将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您。”
“那好,你是如何将失踪的时间确定到三天之前的?他失踪之前有没有表现出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莱昂纳多将银白色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从书架上抽出一个黑色的本子和羽毛笔,准备开始做案件纪录。
“因为自从三天前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至于异常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或者说他从那次之后就变得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他出门的时候带走了那尊陶制的诡异雕像……”
凯瑟琳·欧文将手帕握在手里变成皱巴巴的一团,努力的回忆着更多的细节。
“雕像?这个雕像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神灵?为什么你要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它?”
最近已经是莱昂纳多第三次听到雕像这个词汇了,所以侦探本能的告诉他,这里面有可能会有隐藏的线索存在。
“我不知道是什么神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而且我也无法形容祂的模样,诡异的感觉完全是油然而生的,但是我敢肯定祂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良的神祗……”
饶是凯瑟琳·欧文绞尽脑汁的想要回忆那尊雕像的模样,可依旧是一无所获就连想用言语和文字去形容祂也是无法做到。所有的感官都来源于看见祂的那一刻,只有当你看见的时候才会清楚的知道,原来祂一直都在。
“那你能够将雕像的模样用画画的方式表达出来吗?”
莱昂纳下意识的多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所以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问询。
“抱歉先生,我真的没办法做到以任何的方式去描述这个雕像的模样,就好像我的大脑丧失了这个功能一般,完全想不起来关于那个雕像的任何事情……”
无法言喻的恐惧感正在凯瑟琳·欧文的心中慢慢扩散,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夜晚,自己每天同床共枕的丈夫竟然长出了鱼类特有的鳃,而且还有令人作呕的鱼腥味不受控制的往鼻腔里面钻。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个噩梦,现在的她只祈祷着能够快点醒过来。
“好吧,你刚才提到你的丈夫在一瞬间长出了鱼类特有的鳃?请问跟我画的一样吗?”
莱昂纳多将一幅画递给她,上面画着的正是亚当斯·克莱得,不过却不是作为车夫的形态存在的。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他的脑袋跟您画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身体上没有长出背脊和鱼鳞……”
眼前这副异常逼真的素描画又将凯瑟琳·欧文的思绪带回了那个恐怖的夜晚,那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事情,实在是让她三十多年来养成的世界观变得支离破碎,当时如果不是两个孩子的及时出现,她的丈夫绝对会杀了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您的丈夫当时没有试图攻击您吗?据我所知这种生物可是具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性的……”
莱昂纳多每当想起自己被杀的那个夜晚,胸前的伤口就忍不住的隐隐作痛,那种来历不明且诡异的生物,的确拥有眨眼睛杀死一名普通人的速度与实力。
“先生您说得没错,当时他的双手突然变得异常有力想要将我掐死,但是我在挣扎的过程中踢翻了那尊雕像,而且孩子们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可能是孩子将他心底的纯真善良再一次的唤醒了,所以我才能得救……”
凯瑟琳·欧文已经彻底对她的丈夫失望了,一个想要杀死你的另一半已经不值得继续的爱下去并且托付终生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能获救的关键不在于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而在于你不小心将雕像踢翻了……”
莱昂纳多将桌子上的烟斗叼在嘴里,抽出一支火柴将其点燃,阵阵的烟雾缭绕、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