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次队伍中终于有了识得方向的人,不消片刻,他们就看见了那片修炼地上建筑物的塔尖,还零星见过几个同去的修士,不过都互不认识,因此防备颇重,只匆匆一个照面就远去了。
看样子天黑之前,是能够到达的。
但季寒衣有些愁:“咱们去的这么晚,到那里岂不是只剩下残羹剩饭了?”
盛离章无所谓道:“是你的总是你的。”
金起贵也有些担心:“话虽如此,可是秘境都开了好几天了,我们现在才去,总归比先去的吃亏些。”
秦渡更无所谓,他来此秘境只是为了多增加一些阅历,对得到什么完全提不起兴趣,况且他成功突破,来此秘境的意义已是功德圆满。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修至金丹大圆满已有一年有余,始终没能顺利突破,怎会在那时候突然瓶颈松动,一发不可收拾呢?
那时候他看到的是什么?太过寻常了,以至于他脑海中只记得季寒衣拉住他要跳下的那只手。
秦渡走在季寒衣后面,借着高出半个头的优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去看他,现在那只手已经被他包的严严实实。
走在最后的盛离章:……
光天化日,变态秦渡!
到了地方,季寒衣才发觉,这里跟他想象的恢宏之景可差远了,既然是大能呆过的地方,他觉得再不济也得是跟云衍宗一样,仙气飘飘的。
然而,此处遍地是瓦砾,碎石,他们眼前有一大理石铺成的长廊,两边的支柱大多都裂成了好几节,也不知廊顶是怎么撑住不掉下来的,不远处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宫殿,只不过顶都没大半了,门也不知道开在哪里,想必直接跳进去要省力许多。
季寒衣的心情现在和这断壁残垣一样荒凉,这是残羹剩饭吗?这连刷锅水都算不上啊。
他扑腾扑腾跑过去,捡起地上一块不知从哪掉下来的砖石,上面刻着精密的雕花,只是已经被毁损的有些辨识不清。
他捧着那块石头回来,甚是心疼的给大家看。
喏,都没了。
秦渡:“……”
盛离章:“……”
盛离章一把夺过石头,给丢的远远的:“行了,到底怎样进去看看再说。”
他走到位置最居中的一个殿前,沿着横七竖八的梁柱几步就跳到了那破漏的殿顶上,殿顶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他从洞口往里面望了望,里面倒是点了不少灯,一看就是在他们身前进去过的人点上的,灯顺着长长的走廊通向了殿的深处,看不清再往里有什么了。
不知那些进去的修士已经走了,还是仍在里面探寻。
季寒衣在下面喊:“怎么样啊,狗剩?”
盛离章手一翻跳进了洞里,挺宽敞,就是墙上的裂纹看着有点不结实,不过要是真塌了,他们几个修士,还能被埋里面不成?:“里面挺明堂的,我看着这个像是主殿,要不我们就进这个吧?”
众人点点头,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来,墙上的灯挂了不少,可见在他们之前进来的人找的有多仔细。
这倒是方便了夜里不能视物的季寒衣。
众人沿着走廊往里走,盛离章打头,秦渡殿后,金起贵摇着扇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而季寒衣无所事事,靠在墙边走,盯着走廊墙上的雕花仔细的瞧。
他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但凡墙上像是镶了什么的地方皆被人扣了去,墙壁坑坑洼洼的,犹如被蝗虫啃食过,季寒衣咂咂嘴:“这些人就不能给我留一点。”
盛离章笑骂:“你下趟山掉进钱眼子里了?想要什么跟哥哥说,哥哥回了宗给你拿去。”
季寒衣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注重的是过程!”
“好好,瞅把你能的。可你盯着那破墙直瞧,还能瞧出个花来吗?”
“噤声。”秦渡突然轻声说了句。
众人一下子就闭了嘴,也不走了,互相大眼瞪小眼。
季寒衣比了个口型:“怎么了?”
秦渡盯着季寒衣身边的那块墙,走上来把他拉开了。
他轻声道:“墙里有声音。”
季寒衣立马离那墙远远的,脑子里蹦过三五个画本,什么墙中埋骨,石中老鬼……
盛离章附耳上去听了片刻就分开了,脸色有些奇怪:“脚步声?”
“脚步声?”金起贵把扇子抵在胸前,紧张的靠过来:“是不是这墙对面有别的房间,有别的道友在那里走?”
盛离章摇摇头,反手抽出了剑:“不一样,这脚步声,很轻很轻,但几乎是贴着我耳朵响起的,倒像是…就在墙里走。”
金起贵大着胆子,也贴上去听:“没有啊…诶,有了有了。”他面色也不太好了,默默离墙远了点:“真的是…要说脚步声,我听着更像什么东西在点着地走,有一点泥土的沙沙声。”
季寒衣听着觉得更不妙了,自己盯了那么久的墙,是盯了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劈开看看不就得了?”盛离章亮亮手里的剑,看了看秦渡。
秦渡点点头,将季寒衣拉在身后。
“……”金起贵拿扇子捂着脸,豁出脸皮站到了季寒衣后面。
独自举着剑站在墙前的盛离章:这三个人???
剑光闪过,粉尘炸开,墙被划开一个大口。
“咳咳…”盛离章捂着鼻子,呛死了。
季寒衣从秦渡身后冒了个头:“剩儿!里面有啥?”
盛离章不住地扇着风,百忙中睁开一条缝:“小微,你捏个诀,用水把这些灰尘压下去。”
季寒衣应了声,正要聚灵,一道白光从灰尘中一闪而过。
秦渡眼珠一动,飞身抱住季寒衣,那白光以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飞快的围着两人转了几圈。
“季寒衣!”盛离章大喊着跑过来:“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