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盛离章想的一套说辞,他们完全没用上,那些黑衣人都在忙着在各个殿里进进出出,对他们全然不在意。加上他们刻意避着人走。都已快要走到上次关押李木休的那处地方了,也没人上来询问他们。
盛离章小声说:“他们为什么在搬东西?”
老者也一头雾水,那些黑衣人从每个殿里搬出了不少值钱物件,却没有一个百善宫的人出来拦。
季寒衣想了想,笃定道:“定是百善宫欠人钱了,债主上门,吓得他们都不敢露头啦。”
盛离章:“……”
话语间,为首的秦渡已经找到了上次那块被他用银子卡了条缝的石门,只是这次,门不仅开着,里面也空空荡荡,只剩下几间铁门大开的牢房,被抓的人和看守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
秦渡在铁门外四处看了看,盯着墙边翻倒的食盒,道:“至多两日,此处本还有人。”
“有打斗的痕迹,锁是被暴力砸开的。”秦渡的眉毛皱了皱:“锁上,沾染了魔气。”
“魔气?!”众人都吃了一惊。
“百善宫不是也修炼一些邪异的法门吗?会不会是他们自己内讧?”盛离章问。
秦渡道:“不会,此魔气乃精纯的魔族功法所留,非是百善宫能达到的。”
“那外面的……该不会…该不会就是……”
秦渡正色道:“是魔族墨守宫弟子。”
老者一听,甚是惊慌:“这…这百善宫怎会与魔族人勾结在一起,那我儿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会被魔族给抓走吧?”
秦渡丝毫没照顾老者的心情,直言道:“墨守宫多年来与百善宫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从未将百善宫置于眼中,此时却贸然进犯,与帝休树可能不无关系。”
盛离章道:“老人家,你到底是怎么把这种消息泄露出去的?”
“我……我……”老者嗫喏着,不知能说什么。
秦渡道:“百善宫能够知晓的事,墨守宫也必定能够知晓,毕竟百善宫离魔族地界如此近,墨守宫出于放心 也会在此安插眼线。”
季寒衣问:“那魔族为什么没有直接把百善宫给灭掉呢?”
秦渡也不明白,只是道:“自从墨守宫中魔尊斐济上位,魔族的作风便收敛许多,也不怎与仙家起争端了,只是这个新任魔尊行事奇诡,让修真界颇为忌惮。”
“有多奇诡?”季寒衣很好奇。
“他曾向整个修真界求购长生丹药,说是为了熬死某个人。”
“……”季寒衣道:“那长生药不都是子虚乌有的吗?而且他一个魔尊,向修真界求药?”
秦渡点点头:“自是无人理睬。”
“那他倒是真的可能对木休有了兴趣,毕竟木休那个树灵什么的,不是也精贵着吗?”
老者一听,又急了:“那我们,快去别的地方找找,对了,既然锁都被魔族砸开了,那人是不是也已经…已经到了魔族手里?”
盛离章回忆道:“我方才看见有个殿前,聚集着诸多黑衣人,不像是在搬东西,那里会不会是临时关人的?”
“在哪?快带我们去看看!”老者焦急地往外走去。
盛离章忆起方向:“似乎是,左边,对对对,那个方向,从左数第三个殿,对,就是那个。”
众人跳上殿顶,盛离章轻手轻脚的掀了一块瓦砾,透过屋檐往里望去。
一黑衣男人正站在殿中央,他脚下踩着一个白衣人的头,正粗鲁地骂着什么,旁边还有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白衣人。而周围则站了一圈的黑衣人,盛离章数了数,足有十七八个。
“说!那树精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脚下人呜呜的哭叫着,夹杂着众人的拳打脚踢,传进了屋顶上几个人的耳朵。
老者一听魔族似乎还未找到李木休,稍稍安了心。
盛离章瞪大了眼,直起身来。
“怎么了?”季寒衣看盛离章一脸见鬼的模样。
盛离章生怕被底下人听见,附耳过来:“你猜猜底下那人是谁?”
季寒衣心道我猜这个干什么?
“盛所望!是盛所望那个狗玩意!我早知他修了魔门功法,却没想到他竟是墨守宫的人,看样子竟还在魔族里混得不错!哼,当初我还不如弄死他。”
季寒衣心下了然:“哦,就是之前那个喂你毒还要挖你灵根,把你整得跟死狗一样的同乡啊。”
盛离章:“你闭嘴。”
季寒衣也俯下身,趴在那洞里往下看。
那动作颇不雅观,秦渡默默撇开头,避开了季寒衣撅着的屁股,心中甚是崩溃。
盛所望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他蹲下身,把那人上半身拎起来,对着他像是在呢喃一般。
这下季寒衣几乎要把耳朵贴上去,才能听得见了。
“嘴硬吧,你就嘴硬吧,我们尊主这就要来了,你可莫要求我,求我也没用的,死哪有那么容易,你说是吧?”他说完又站起来,踹了那人的头两脚,季寒衣看着都疼。
尊主?他们尊主是谁?
季寒衣趴着想。
“遭了!”季寒衣抬起头来:“魔尊要来!”
众人都是一惊。
盛离章道:“你没听错?!”
季寒衣急忙点头:“我亲耳听的,他说他们尊主就要来了!”
老者讷讷道:“那…那可如何是……”
“走。”秦渡当机立断。
“走的了吗?”空中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一股大力扑面而来,将几人连同一些砖瓦,全都扫落下去。
几人纷纷摔倒在地上,只有秦渡还能勉强稳住身形。
一个眉心带着一簇红色魔纹的妖异男子不知从何处俯身飞下,落在他们眼前,风把他绣着金边的黑色纱袍扬起,好像张开的翅膀。
他轻飘飘的扫了众人一眼,自顾自道:“好像都不像啊。”
殿里的魔族都听见了动静,纷纷跑出来,见是尊主驾到,“刷刷”跪了一大片。
“免了,你们看看,哪个是那只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