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浮泽和云寻下山以后,慕仁长老临时代替了掌门之职,不,应当说,云衍宗的浮泽掌门,本来就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慕仁长老翻身农奴把歌唱,立马给弟子们加了原本两倍的课业,宗门中顿时哀嚎遍野。
季寒衣的院子里没有门槛,若是有,此时也定是被上门的弟子给踩破了。
又一帮弟子哭嚎着上门来求季寒衣给他们主持公道。
“季师哥!呜哇哇哇季师哥!你要救救我们啊!”
季寒衣被吵得脑门疼,他掏出两团白棉花塞住耳朵,微笑道:“说吧,娃儿们,你们又是什么事?”
众弟子:……师哥你能不能先把那东西摘下来?
季寒衣坚决的表示不可能。
“师哥,三师叔昨日又给我们加了那么多作业!那么多!”一弟子拿手比划了一下,比他还高。
“我们去找大师哥主持公道,你猜猜大师哥怎么说?!”
季寒衣还没猜,另一个弟子就开始嚎:“他问我们为什么嫌少!他问我们为什么嫌少!”
“别激动别激动,我听得见。”
“师哥,只有你能劝劝师叔了,小师妹每日在房里做功课,那小脸儿,都蜡黄蜡黄的了!那可是师叔他自己的亲闺女啊!他都能下手这么狠!”
“他麻木不仁!”
“他冷血无情 !”
“他六亲不认!”
季寒衣开始往后打倒退,笑得勉强:“他都六亲不认了……我个没亲没故的,能说动他什么?”
“师哥!你这是要弃我们于不顾啊!”
季寒衣翻了个白眼,浑身轻松:“我又不用写他的作业,我才不管嘞。”
“你们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写写作业。”季寒衣摆出长辈般的姿态,自以为慈爱的看着他们:“乖,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
众弟子毛骨悚然的走了。
弟子们前脚刚走,就又来了个人,季寒衣烦道:“怎么没完没了了?”就见一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往这边走,箱子都挡住了那人的脸。
不过看身姿季寒衣就能看出来:“小旭?”
赫连旭艰难的侧了侧身,露出半张脸,十分热情:“师哥!想我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季寒衣帮着他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掂了掂。
……够沉的,根本抬不动。
“这里面是什么啊?”
赫连旭也没卖关子,直接就把盖子给揭开了:“当当当当!”
季寒衣伸着头往里瞧:嚯!
里面放着各类大大小小季寒衣认得或者不认得的街边玩意儿。
什么纸糊的小老虎,巴掌大的八角灯笼,一转就“吱吱”叫的小布偶,草编的蝴蝶和蟋蟀等等。
季寒衣一个一个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眼里越来越亮:“都给我的?”
赫连旭笑着点点头。
盒子底下还有一层,看起来比上一层还大一些,季寒衣把盖子打开,香味瞬间扑满整个屋子。
季寒衣的头快塞进箱子里了。
下面这层里,满满当当地放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油纸包。
赫连旭主动替他拿出来几个,一个一个的帮他拆开,道:“这几个放不了多久,师哥可要快些吃了它。”
季寒衣一看,油纸包里分别装着,几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个看不出捏的像啥的糖人,还有一盒晶莹剔透的糯米凉糕。
赫连旭不好意思的说:“我让那师傅照着我的描述给捏了个师弟,我觉得挺像的,师哥觉得呢?”
“……”季寒衣拿起这个糖人仔细端详,嗯,果然是人是狗都看不出来,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好吃的:“挺像的。”
也不知道是那师傅手艺有问题,还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有问题。
“是吧师哥!”赫连旭更高兴了:“箱子里还有一些听师姐们说很好吃的点心,对了,还给师哥带了包桂花糖,师哥不是怕苦嘛,喝了药以后含一块儿糖,就不苦了。”
小师弟下山做任务还能记挂着自己,季寒衣很是感动。
“我老听师姐们没事儿就在谈论山下的哪家点心铺东西好吃,心里想着就想让师哥也尝尝,特意让师父给我走了走后门,下了趟山。”
季寒衣愣了一下:“你是为了给我买东西才接的任务?”
赫连旭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我也是刚拜师,在宗里有些呆不住,才想借着机会出去遛一遛的。”
季寒衣更加感动了,他眨眨眼,想起来什么,问道:“你回来还没同你师父报道吧?”
赫连旭摇摇头:“我怕东西被捂坏了,回来就直奔师哥这儿了。”
“师哥,你快把糖葫芦给吃了呀。再不吃,糖都要化了。”
季寒衣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那就好,你先不要回去。”
赫连旭:“师哥,怎么了?师父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季寒衣又咬了一口:“放心,没什么大事儿。”
“你师父疯了,你的师哥师弟们也疯了。”
“你要是现在回去了,你就得跟着他们一起疯。”
赫连旭:“……”
虽然听不懂,师哥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哎呦不行了我牙要酸倒了,掰给你一半,这糖葫芦劲太足了。”
门没关紧,刚出去了一趟到慕仁长老那边给季寒衣拿药的秦渡有些疑惑地推开,看见俩人正一人抱着半根糖葫芦在桌子前啃,啃的嘴边都是糖。
拎着药包的秦渡:“……”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