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送走雪妃之后的梧桐,赶紧沐浴更衣。
一边服侍的蔷薇也看出了梧桐的心思,“原来美人那么急着让雪妃娘娘离去,是为了早点准备,好迎接皇上的到来。”
梧桐没有否认,“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吗?对了,你确定了没有,皇上今晚一定会过来的吧。”梧桐想要再确定一遍。
蔷薇说得很肯定,“确定了,早晨青龙殿那边的人已经来通报过了。蔷薇还再三跟他们确认了,不会有错的,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就好。”梧桐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但蔷薇还是有个事没明白,皇上今晚要过来的事,梧桐刚刚为什么没跟雪妃明说。反正雪妃跟梧桐关系那么好,平日里她也不争宠,她要是知道梧桐重拾皇上的宠爱,一定会替梧桐高兴的。
“算了吧,她跟我关系再好,她再不与我们争风吃醋,但她终究和我们服侍着同一个男人。听到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交好,心里多多少少会不舒服的。有些事有人喜,自然有人忧,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明说得好。”梧桐很是替雪妃考虑,毕竟她觉得,雪妃绝对是好人。
听到梧桐如此善解人意,蔷薇不免感慨,“美人如此心地善良,怪不得能与雪妃特别交心。”
梧桐拨了拨水缸中的水,“这些花瓣有些都枯萎了,香味不足,你再去找些新的来。”她要保证,今晚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任何瑕疵。
“知道了,保证把你弄得香香的。”蔷薇笑着离开。
蔷薇走后,梧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楚天哥,你看到没有,这一天终于来了,皇上终于又回到我身边来了。这次我一定可以把握机会,将你成功救出。”
果不其然,皇上已经在来梧桐苑的路上了,这会已经到了花园。
但皇上还是心不安,一路反复询问随行的太监,“小安子,你确定了没有,这次梧桐绝不会像前几次那般把朕拒之门外?”
小安子说得很肯定,“肯定不会,小的已经跟桐美人的贴身宫女蔷薇姑娘再三确认过。桐美人也是对皇上的到来日盼夜盼,这会估计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就等皇上过去共度良宵了。”
皇上的心终于踏实了些,“那就好,这桐美人终于想通了,朕等这一天也是挺不容易的。”
突然前方的凉亭传来了琴声。
“前面是何人在弹琴。”皇上慢慢向凉亭的方向走上去。
凉亭里,清河背对着,散着发,优雅地弹琴。
小安子反应很快,“皇上,那好像就是桐美人。”
皇上满意地笑笑,“这梧桐,真会选地方,好好的房里不呆,非要换来这里,这么有情趣,不过朕喜欢。小安子,你先回去。”
“皇上,这?”
“难不成你还想站在这里看戏不成?”
“小安子不敢,小的这就马上滚得远远的。”匆忙离开。
“这梧桐今夜的琴技相对以往,明显青涩稚嫩多了,肯定是在跟朕怄气,怪朕那么多日不来看她。”皇上心情愉悦地走上去。
而这边沐浴完毕后的梧桐,试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蔷薇,你真的确定这件衣服皇上会喜欢吗?”
“皇上那么喜欢美人,美人穿什么皇上都会喜欢的。”
“他若不喜欢,有你好受的。”
突然,外面传来很清楚的琴声。
梧桐很是疑惑,“是我听错了吗?外面有人在弹琴?”
蔷薇也听到了,“会不会是雪妃娘娘?”
“不可能,飞雪宫离这那么远,何况雪妃刚刚离开不久,绝对没有那么快。”
“那估计是一些宫女在弹吧。”蔷薇开始猜想。
但梧桐还是不信,毕竟平日里就没怎么听到过。
“多半是那些宫女在想念宫外面的情郎,思念这东西,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的。”
“这倒也是。”毕竟蔷薇所说,梧桐也深有体会。
“不过她们也真不懂事,明知道皇上今晚过来,还在外面乱吵,也不怕打扰到皇上与美人的美梦,要不要蔷薇去赶走她们?”
“随她们吧,有情郎能想,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连我都羡慕她们呢。”梧桐有感而发,毕竟自己不就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吗?
“美人真会说笑,美人的情郎是当今圣上,她们的能比吗?”
梧桐强颜欢笑,“也是哦。”陷入了沉思,没再说话。
这屋里的人在等皇上,但皇上却把屋外的人当成了屋里的人。
此刻,皇上一步步向清河靠近,“梧桐,朕来了,让你久等了。”突然从背后紧紧将清河抱住。
清河停止了弹琴,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
皇上把脸凑上去,贴近地闻着清河的头发,很是沉醉,“你今晚真香。”
清河轻轻挣扎了下,“皇上,你别这样。”
声音一出,皇上立马醒神了,放开清河,“不对,你不是梧桐,你到底是谁?”语气很是严肃。
清河迅速跪下来,“奴婢有罪,奴婢清河,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夜里无聊便在此处弹琴,没想到惊扰了皇上,还让皇上误会了,奴婢马上离开。”清河抱上琴,想转身离开。
“等等。”皇上向前走了几步,脚刚好不小心踩到清河的外衣。
清河的整件外衣掉地,仅剩里面的内衣,清河慢慢转过身来,双手交叉挡着身体,很是娇羞,“皇上,我……”
皇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河的身体看。
清河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刚刚都怪清河自己不小心,不关皇上的事,清河这就马上离开。”
“清河姑娘,先别走。”
“皇上还有事?”清河扭头过来。
“刚刚看你弹琴好似意犹未尽,是朕打扰到你了。如果你不介意,你便继续弹,朕在这听。”坐了下来。
“皇上真不嫌弃清河的拙略琴技?”
“你弹你的。”
“是。”清河坐下弹琴。
但皇上还是一直盯着清河看,根本没在听。
清河停止了弹琴,“皇上,是不是清河的琴声真的很难听,我看皇上都心不在焉的。”
“难听倒算不上,只是与高手之间还有一点距离。琴技略显稚嫩生硬,往后还需加强联系。不过朕很喜欢,好久没听到这青涩的声音了,与你本人的长相很吻合。”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清河有了点小情绪,“不好听就是不好听,皇上还这么会安慰人。其实清河并不擅长弹琴,跳舞还可以说得过去,皇上要是不嫌弃,让清河为皇上舞上一段可好?”
皇上很是开心,“那朕可要大饱眼福了。”
清河开始翩翩起舞,不时对皇上抛媚眼。
皇上又是盯着清河入了神。
清河开始连续转几个圈,最后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顺势倒在了皇上的怀中。
“皇上,清河真没用,这还没转几个圈就晕了,其实清河还可以转的。”清河想起身继续。
但皇上把清河抱住,“不用勉强,既然累了晕了,那就休息一下。”
清河又再假装打几个喷嚏,“皇上,好像起风了,清河今晚穿得少,真的要回去了。”
“那朕抱紧一点,这样还冷吗?”皇上抱得更紧了。
“皇上的身体的确很暖,但清河还是有点冷。”
“放心,朕不会让你着凉的,朕马上送你回去。”皇上直接抱起了清河离开。
清河娇滴滴地推脱,“皇上,你别这样,折煞清河了,让别人看到不好。”
皇上很是霸气,“这是朕的皇宫,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谁敢多嘴。”
趁着皇上看不见,清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皇上的寝宫,与皇上共度良宵之后的清河,趁着皇上睡得正香,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从皇上身边坐起来,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
看着窗外繁星点点,回想起姐姐祝福她幸福的话,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有太多话要对天上的姐姐说。
“姐姐,对不起,你说过想要看清河幸福,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对于清河来说,能替姐姐报仇,便是最大的幸福。如果能重来,清河还是会那么做。其实对于一个以复仇为生的人来说,别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风轻云淡,哪怕是一辈子的幸福。至于雪妃娘娘,我真的有愧于她,她那么照顾我,把我的命看得比她的还重要,我却背着她做这种事。不过,姐姐你放心,你跟我说的知恩图报我从未忘记过,等皇后下台,大仇得报之日,我便把这抢来的一切,通通还回给她,她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姐妹真的不能再欠她的了。”
尽管天都快亮了,而这边的梧桐依旧穿着很薄的衣服在等着,双眼睁着,整个人眼神呆滞地躺在床上,也不知是睡是醒。
蔷薇见灯火还亮着,走了进来,“美人,你怎么不盖被子睡觉?”
清河这才醒了过来,坐了起来,很是激动,“蔷薇,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不来了,还是他来过又走了。”
蔷薇瞪大了双眼,“美人,不是吧,难道你一直都没睡?还在等皇上?”
“皇上还没来,我怎么能睡。”梧桐说得很天真。
蔷薇很不忍心,“美人,皇上不会来了。现在鸡都打鸣了,天都快亮了。”
梧桐直摇头,像丢了魂一样,“不会的,皇上答应了我,他一定会来的。”
“皇上他说不定有事耽搁了。美人,你一夜未合眼,要不先睡一会。”蔷薇心疼得很。
梧桐双眼通红,情绪很激动,声音很大,“皇上不来,我不睡。我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天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他最疼的就是我,他不会骗我的。”紧接着又开始自言自语,“蔷薇,你说得对,皇上他一定有事给耽搁了,说不定他等等就来了。对了,茶已经凉了,你去换一杯。我的香味好像散去了不少,我再去补擦一点。”下床走向梳妆台。
蔷薇很无奈,“美人,你别这样。”
这妆也补了,梧桐就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她还没死心。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小安子的声音,“美人,桐美人?”
蔷薇一下子反应,“是小安子的声音,美人,皇上真的要来了。”蔷薇也跟着兴奋了。
梧桐两眼发亮,激动地站起来,上下打量自己,“真的是皇上,蔷薇,你看我这个样子,你觉得还可以吗?好像脸有些浮肿,眼圈有些黑是不是,怎么办,皇上会不会不喜欢。”
“美人,皇上既然会来,那就不会在乎这些的。”
“桐美人不在吗?”小安子又再催促了。
、“在在在,我去开门,来了来了。”蔷薇跑着去开门。
“没有打扰到美人吧?”
“没有,怎么就你一人,皇上呢?”蔷薇往四周看了看。
“蔷薇,怎么了。”预感不对的梧桐也跟着走像门口。
“美人,皇上没有来。”
小安子一脸困惑,“我就是来接皇上回去洗漱,准备上早朝的。怎么,皇上不在这么吗?”
“皇上昨晚就没来过,我一直等到现在。”梧桐很意外。
“不可能,昨晚小的明明看到皇上跟美人在一起的,所以才先行离开一步。”
梧桐慌了,“那皇上到底去哪了。小安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在哪看到我和皇上在一起的。”
小安子只得如实汇报昨夜自己的所见所闻,“就你们梧桐苑的花园里。我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我和皇上弹琴,散发,身材和年纪跟你相仿,我和皇上都以为那就是你,怎么,那人难道不是你?”
梧桐立即否认,“不是我,我昨晚都没出过房门。”
“那会是谁?”小安子实在是懵了。
蔷薇突然醒悟过来,“美人,难道我们昨晚听到的那琴声就是……不好,有人冒充美人把皇上带走了。”
梧桐两眼一暗,整个个人松松垮垮的,要不是有蔷薇扶着,就要倒地了。
等梧桐平复得差不多了,小安子就领着梧桐和蔷薇来到凉亭。
“就是这里,昨晚那女子就是在这里弹琴,皇上也是在这里不见的。”
“我知道了,小安子,你不用担心,皇上没事,你先找皇上吧。”
“那小的就回去了。”小安子离开了。
蔷薇走进凉亭,“美人,你看,那贱人的琴还在。这琴,这琴……”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琴有什么问题。”
蔷薇想起来了,这琴是雪妃的,“我见她弹过,绝对错不了。”
“你确定?”梧桐还是有些不信。
“美人,这后宫里除了你,就属雪妃娘娘最喜欢弹琴,不是她还会有谁。”
“姐姐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蔷薇急了,“美人,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昨晚琴声响起的时候,就是雪妃刚刚离开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巧?雪妃她就是算准了,皇上会来,才借故来梧桐苑跟你聊天,半路截胡,带走皇上。”
经蔷薇这么一分析,梧桐不得不相信了,很是激动,“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我等了那么多天,皇上明明是为我而来的,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亏我处处考虑她的感受。”
“这后宫就是这样了,为了争宠,谁都可以背叛,以后路还远,美人你要早点习惯。”
“我以为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姐妹,没想到她还是和别人一样。”梧桐说得心灰意冷。
“美人,你没事吧。”
梧桐终于冷静下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蔷薇你先回去。”
蔷薇只得先行离开。
梧桐坐下来,抚摸着琴,“琴是好琴,只是人……”忍不住开始弹琴,心里想着,“楚天哥,为什么我每次要救你的时候,都只是差那一步,难道是天意?为了救你,我定扫除一切障碍。”眼神恶狠狠的,当中的一根琴弦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被拨断。
天彻底亮了,清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宫女们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雪妃和琳琅进来了。
“清河,你昨晚到底去哪了,琳琅说你一夜未归。”
“没去哪,我这不好好的吗?”
但雪妃根本不信,“是不是皇后又找你的麻烦了。”
清河冷冷地回应,“没有。”
琳琅这才发现了问题,“清河,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搬走了吗?”
雪妃也困惑了,“清河,你真的要搬走?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还是琳琅对你……”
琳琅有些委屈,“娘娘,我真的一直把清河当自己的朋友,没有对她不好,清河,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们都对清河很好,是清河自己要走的。”
“不对,她们不是飞雪宫的人,清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琳琅提出了质疑。
清河没有回答,“茯苓,都收拾好了吗?”
一位名叫茯苓的宫女走了上来,“回才人,都收拾好了。”
“才人?”雪妃被惊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