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History,文森特热心地帮多铎小哥把客房整理出来,多铎小哥也没有多少行李,很快就收拾停当,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旁边吃三明治。
“你住在博物院里?”多铎小哥问。
宋真理点了点头:“我刚住在这里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住几天就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了。”
“你在这里主了夺酒了?”
“一个多月了吧……”宋真理还真没计算自己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多铎小哥好像对宋真理特别感兴趣,问这问那:“你是压轴人吗?为什么来颖果?”
宋真理总不能遇到一个人就讲一遍自己死而复活的往事吧,只能敷衍道:“我本来是花滑运动员,来英国参加冰演,结果我也得到财产了,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哇哦!”小哥听了好像找到了和宋真理的另一个共同点,对她有了更亲密的情感:“窝想要学好莺语,也在颖果住下来。你去过发国吗?窝在发国南边的小镇子张大的,纳里人很少,商场也很少,饭店也很少,但是恨安井。在纳里住得很凯信,但我还是想在更大的地方生活。”
年轻小男孩想要看看诺大世界很正常啊,这位少年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到了可以闯一闯的年龄就忽然有了一大笔遗产;只是,为什么处理遗产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小孩子出来处理呢?
“你的家人还在家里吗?”宋真理问。
多铎小哥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巴巴,我麻麻和别人接昏了,窝一个人生火。”
这么可怜?宋真理再一次母爱泛滥。
但是多铎小哥对此没什么难过的表示,反而问:“等我拿到所有的钱,我就有大方子了,你要不要去住我的大方子?”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
宋真理赶忙摆手拒绝:“我要是住你的房子,你以后有了老婆怎么办?”
多铎小哥思考了一下,大概刚才他没考虑娶媳妇生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情,经宋真理这么一说才考虑起自己的人生大事来,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沮丧起来:“可是窝还不止到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遗产……”
“你遇到什么问题?”宋真理询问道。
多铎小哥从放下三明治回到客房,过了几分钟带了一堆纸条走出来,把那堆纸条放在餐桌上。
文森特和宋真理看了几张就明白了多铎小哥继承遗产的阻碍是什么了,这些纸条都是借条,大约摸估算一下大概有六千万英镑左右,利息还不加算在内。
叫宋真理更惊讶的是,欠款人签名都是蒂卡普男爵的名字,而借贷人的签名都是蒂卡普侯爵——正是死去的蒂卡普夫人的合法丈夫——的名字。
“你来英国是为了继承蒂卡普侯爵的遗产?”文森特再次确认问道。
多铎先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说:“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先生为什么要给我钱。”
文森特把脖子往后缩了缩,又往前伸了伸,仔细看了看多铎小哥的脸,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给宋真理使了个眼色,趁着多铎小哥仔细收拾欠条的时候,宋真理挪了挪椅子靠近文森特。
文森特小声说:“小姐,您也听说过蒂卡普侯爵在法国有私生子吧?”
宋真理听明白了文森特的意思,问:“你是说多铎先生是蒂卡普侯爵的儿子?那他岂不是马上就变成蒂卡普伯爵了?”
文森特摇了摇头,说:“不,他必须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至少要说服侯爵的侄子,毕竟男爵他现在是最有资格继承侯爵遗产的人。”
宋真理立刻脑补出了一出先王驾崩,王爷的儿子意欲隐瞒真正的皇子登基坐殿的宫斗大剧,忽然责任感又多生出了几分,仿佛自己成了帮助太子夺回皇位的江湖女侠一样。
其实你不过就是中二病犯了而已。
“想要证明他是侯爵的儿子,多铎先生应该做些什么呢?”宋真理向万事通文森特请教。
“找到侯爵和他的妈妈在浪漫的法国南部小镇曾有过爱情故事的证据,最好有几个目击证人证明侯爵离开的时候多铎先生的妈妈已经怀有身孕,然后再力证那位男爵不是遗产最好的继承人,最好找到他一些黑历史打感情牌。当然也可以利用舆论的声音,大家都爱看单纯的平民小王子和意图侵占财产的表亲之间的战争,公众们——特别是女性——都会不由自主像真理小姐你这样对多铎先生产生怜爱的心理,支持他争夺遗产的。”
看来文森特已经看透了宋真理的内心活动。
“你们在缩什么?”多铎小哥整理完欠条抬起头来看见宋真理和管家在窃窃私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说:“哦,窝应该吃药了……”
说着又带着这些欠条回到房间里面,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文森特帮他倒了一杯热水,在多铎先生吃药的时候看了一眼药瓶,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这么年轻就患上心脏病,最可能的原因应该就是遗传了。
以前确实有信息显示蒂卡普侯爵家族的男性似乎都患有遗传性的心脏疾病,着让文森特对自己的判断更确定了几分。
多铎小哥就在History舒舒服服地住了下来,宋真理还带他去看了奥古斯特先生的《牧羊女神》,多铎先生听了宋真理说的那一些什么“后文艺复兴”什么“四杰之一”的论述,一脸错愕,表示:“窝出生的小贞子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
其实我也没听说过都是我瞎说的。
但是到了晚上,文森特接了个电话回来神情非常严肃地对宋真理说:“小姐,您把其他男性带到History住这件事让H先生很生气,他身边的富美子小姐希望您能立刻写信向H先生道歉。”
宋真理露出了问号脸,问:“富美子小姐又是哪块小饼干?职位比我高吗?”
文森特仔细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这……我不好比较……不过抛开富美子小姐的职位不谈,我们确实是住在H先生送的房子里,却接待了别的男性,这确实会让H先生感到不开心吧……So,就算是为了H先生的身体状况考虑,你还是写信给他吧。”
宋真理嘴上说着真是麻烦,但是心里想想也觉得应该把礼数做周全,就打开传真机,拿出纸和笔准备给H先生写信。
“通信十
Hさん,
好像有一阵子没有互相通信了,我一切都很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呢?身体状况有没有变好啊?
我这里的案情出现了很多新的情况,我新认识的朋友,来自法国的多铎先生可能要在继承遗产之前在我们家里暂时借住一下,不过等他继承了他的大房子他就会走了。
这位先生来自法国南部小镇,英语说得特别糟糕,每次我都要反应很久才能明白他想说什么,所以我和他两个虽然同处一室可是却交流不了。
但是我和你呢,我们虽然隔着亚欧大陆,隔着九个小时的时差,但是只要一台传真机我们就能和对方说话了,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另,我要告状,你身边有位富美子小姐好像对我不太友好,我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吧?
如果我曾经冒犯过这位小姐,请回信告知我,并且替我道歉。如果没有,请让她反省自己(毕竟我是她老板的心上人啊,笑)。
宋真理”
传真发送过去之后,宋真理等了半个小时见没有回信就决定不等了,洗漱一下就打算去睡觉了。
宋真理拉下了窗帘,默默祈祷明天早上不要再看到那只机械苍蝇在窗口盘旋。
祈祷之后她就换上了睡衣爬到了床上要关灯了,却听见有人蹬蹬蹬敲她的房门,她打开门就看见多铎小哥抱着枕头脸皱皱地说:“窝害怕,听缩伦敦纵有些可怕的要魔诡怪……”
所以呢?
“窝腰和你碎一起!”多铎小哥说得义正言辞,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看来你们那个法国的南部小镇民风挺开放啊,未婚男女可以随便就在一个房间碎觉吗?
宋真理刚要表达出拒绝的意思,多铎小哥已经闪进了宋真理的房间里,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床底下的地毯上面,说:“着哩就挺好……你碎床上,我碎在这里……”
这?宋真理迷茫了。
“其实你可以去文森特馆长的房间里和他一起睡……”宋真理找到折中的办法。
多铎小哥一沾枕头就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宋真理总不能把睡得迷迷瞪瞪的小哥哥打包扔出去吧?只好到柜子里面找了一条毯子盖在多铎小哥身上,再蹑手蹑脚爬到床上关了灯。
但是房间忽然多了一个人,还在打呼噜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让宋真理反倒有些不自在,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劝自己快睡觉快睡觉,明天就叫他到文森特的房间里面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