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找过来的时候,张冬阳的嘴唇已经惨白,但他脸上还带着一惯的从容,“哥们儿,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陆远看了鱼早早一眼,但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张冬阳身上,她脸上的焦虑担忧,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让他甚至有点吃醋了,不过此时救人要紧,很多问题到时候一块儿再问。于是他径直朝着张冬阳走去,把他搀扶起来。
这时候张冬阳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尊黑观音上面,“哥们儿,把我带走的同时,麻烦把它也带走吧。”
鱼早早道:“可是这个东西明明很邪祟,你刚刚就是被它弄伤的。”
“正是因为如此啊,如果它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要设置一道伤人的机关在里面,想来是要保护里面的隐藏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东西,也只有拿回去仔细研究了才知道。刚才如果它没有弄伤我,估计我看一会儿之后就直接忽略它了,再寻找别的地儿了。”
陆远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这个暂时保密啊。”鱼早早说完,又紧张地看了一眼那个黑观音,“可是刚刚把你弄伤了,现在如果再弹出一把刀来,把别人弄伤了怎么办?”
张冬阳道:“不要动它底座那里,抱着它的身子,底座对着地面,保证没事。我以一个受伤者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照这样做,肯定没事。”
胆小的鱼早早试了好几次,才算把那尊观音像按照张冬阳说的方式抱起来,一路忐忑不安地走着,直到出了张家大院子,来到陆远的车子旁边,把它丢进后备箱里,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因为送医院及时,张冬阳的伤情得到了控制,经过药水的消毒,包扎,住了两天院观察,然后就回家养伤去了。
而陆远则开始了对鱼早早一系列的拷问。
起先鱼早早是拒绝的,后来又感觉不解释的话,自己与张冬阳的清白朋友关系在外人眼里就变得龌龊起来了,于是一再让陆远发誓保密,再把张氏夫妇的故事,到后来她与张冬阳大晚上神秘出现在张家大院里,讲述了一遍。
“那么,我们不妨看一看,那尊观音像里面,是不是藏着你们所说的,碧玉簪子?”
鱼早早想起了张冬阳满手鲜血的样子,“你不怕受伤啊?”
陆远捏了捏她的脸,“你把我拉黑,我到你楼下,眼睁睁看你和别人一起走了,我叫喊你都应,你以为你没伤过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鱼早早说到这里,又抬起头看着陆远,“说到这里,你也得给我解释一下,美食节那天,我闲来无事,一个人去逛了一下,看到你搀扶着你的前女友,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她的脚受伤了,左脚小腿骨折,然后看到朋友圈里别人旺美食,忍不住想出来,就让我接她出来逛逛。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那……”说到这里,陆远的脸明显红了,不过接着说下去,“那天晚上,也是她打来的电话,她最近特别不顺,然后想自杀,跳楼下去,还算幸运的是,刚好有辆装着橘子的货车经过,掉在上面,所以仅是小腿骨折。”
“还有呢?”
陆远一摊手,“没了,事实就是这些,再没别的了。”
鱼早早苦笑了一下,“其实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我们,我和她没有可能。”说到这里,陆远皱起了眉头,“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我工作室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等一下,在你走之前,我得把东西搬下来。”
鱼早早跟到楼下,从陆远的后备箱里拿出那尊观音像,陆远张了张嘴唇,本想问她不是不又要去找张冬阳,但一想这不是废话吗?然后因为种种原因,最主要的是对于这尊观音像的好奇,他突然说道:“也许我知道怎么破解它的机关。”
“啊?”
陆远道:“现在张冬阳手有伤,不便于操作,要不让我去试试看?”
观音像重新放回后备箱,车子缓缓开往郊外,在一条小河边停下来,陆远看了一眼河水,河深不到一米,水流平稳,他非常满意,然后把观音像放进河水中。
鱼早早表示疑惑,“这是做什么?”
“这不过是一个比较笨拙的法子,如果还有机关,让它打在河水里,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其杀伤能力。”陆远说完,又随地找了根小棍子,在底座的那个窟窿里试探了几下,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刀片再弹出来。他又拿着棍子在观音身上敲打了一番,仍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两人在河边坐了好一会儿,悲观的鱼早早觉得有可能这尊观音根本没有什么价值,而张冬阳为之受的伤也是白费。不过陆远准备把观音捞起来时,总算有一丝发现了。
还是缘于观音像的头纱。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连原本白色的头纱都是黑色的,但在河水长时间的浸泡之下,它变得湿润黏腻,在陆远把他捞起来的过程中,还把那头纱的一小块边角碰掉了。他迅速在河水中捞起那一小块边角,用手指捏了捏,然后笑了,“终于有发现了,你知道这观音像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吗?”
“看这颜色,这粗糙而硬邦邦的触感,大概是粗瓷吧?”
一小滩黑色的污水从陆远白皙的指间淌下来,“是泥,真正的黑泥塑成,而且做得非常粗糙,如此一来,我也非常肯定里面有藏有东西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它敲碎?”
陆远看着鱼早早,“不,我们还可以用更温柔的办法。因为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具体藏在哪个位置,如果强行敲碎,很有可能把里面的东西一起毁了。”
在回去的路上,陆远顺道买了只比较高的塑料水桶,然后放到鱼早早的卫生间里,把那尊观音像放进去,再灌满水,“就这样浸泡着,尽管是泥塑观音,但因为年代很久,已经干燥而坚固,浸泡一段时间,让其熔化掉,里面隐藏的东西,自然会出现。”
“如果要缩短时间呢?”
陆远想了想,拧开旁边的花洒对着观音像浇水,“那就这样,强行冲洗,想来用热水的话,效果会更好。”
鱼早早看着陆远,“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啊?”
卫生间里的光线晦暗不明,陆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因为,我就是梅花3啊。”
鱼早早发出一阵惊叫声,随即发现自己被陆远拥在怀里,“你怎么这么胆小不惊吓呢,我怎么可能是梅花3?骗你玩的啦。”
鱼早早拍打着他,“你吓死我了,不过你得保证,一定要保密,跟谁都不许说,你再发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