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变态男是陌生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是什么,所以对于这两个有嫌疑的人来说,更容易调查的就是小姜了。
鱼早早给婷婷发微信聊天,为了不引起婷婷的反感和怀疑,她首先说了自己的感情状况。陆远家在C市也算是中产了,他家接受一个C市的普通女孩都很勉强,何况自己这种在家乡那十八线小县城里还属于山沟里的姑娘,在他们的眼里,算是“底层里的底层”吧,又把那天自己在陆家因为过度紧张而呕吐的糗事说了一遍,总结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即使发生了,也不会长久的。”
婷婷回复,“你太悲观了,我们老板最近老是提到你呢。”
“内容是关于我的画儿吧大姐!”
婷婷先发过来一个撇嘴的表情,然后说:“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奉告的了。”
鱼早早一怔,随即明白婷婷以为她主动找其聊天,是想通过她了解陆远的近况以及他的想法,她赶紧趁机把话题转移了,“唉,我的事离黄差不远了,不说也罢,说说你吧,你和你家那位小姜先生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平淡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对他的家庭了解过吗?包括他家长的职业,性格,三观,上次听你们说起过,他家也是C市人吧,我跟你讲啊,C市人都有一点地域优越感,有点看不起外地人的,我们情况差不多,不过你比我幸运,你家父母开明,你好歹上过大学,你看看我,父母没有给我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婷婷受到鱼早早的感染,也开始娓娓道来,“他家虽然是C市人,但是很普通啊,父母都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一天到晚也不言不语的,生活勉强安稳,不过没有一丝现代人的生活情调,他还有一个妹妹,性格还有点泼辣,虽然他家里目前没有表现出对我的歧视或者不接纳,但这种质量的远嫁,我家里恐怕不接受的。”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说到这里,鱼早早突然想到,方才婷婷提到的信息里说到“他的父母”,如果小姜是梅花3,他的父亲在二十三年前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父母”很有可能是亲生母亲加继父,不过还是要打听清楚了,她想了想,接敲字过去:“其实只要他的家庭氛围好,你也不要急于否定他,不像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婚姻的名义高攀,但别人要这么定义我啊,你知道被歧视是什么感觉吗?超级恶心超级憎恨,憎恨对方憎恨自己的出身。”
婷婷:“他家的氛围,目前看来还好吧。”
鱼早早故意说道:“那小姜的继父对小姜真的好吗?重组家庭还是有很多隐患的,如果他继父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那么你们结婚的时候,他会很大程度地帮你们,你们小俩口以后只要踏踏实实的,日子肯定好过。”
“你说什么!重组家庭?听谁说的!”
鱼早早回复:“不是的啊,那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可能上次吃饭聊天时候,我听错了吧?抱歉抱歉。”
过了好久,婷婷都没有再回复。
鱼早早有点尴尬起来,感觉有点对不住婷婷,只是朋友间就这样随便问问,她也生气了不回信息,显得也忒小气了。正郁闷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居然是陆远,她有点忐忑地接起来,“你在干什么?”
这话的语气不是情侣间那种为表达思念的温情调,而是质问责备的感觉,鱼早早说:“我在朋友家里,没干什么啊,你又是干什么啊?”
“我问你,谁歧视你了?你憎恨谁?”
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呢,仔细一想,对了,就是她自己说的啊,这个婷婷,居然把他们的微信聊天给陆远看,原本她是想借着婷婷去打探小姜,没有想到被婷婷反过来出卖了,一时间,她气得无法形容。“我没说你,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好了,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莫名其妙地吵架。”
挂掉电话之后,鱼早早看到婷婷发过来的一则新微信,“天啊,刚刚我们发微信的时候,我们老板居然站在我旁边,我都没发现,好囧。”
原来如此。虽然有点小小不愉快,不过好歹也将小姜的嫌疑程度缩小了。三人合计了一番,觉得还是暗中查一下地个变态男,虽然他完全陌生,但鱼早早凭借着良好的画功,在回来之后还是将他的相貌画了下来,给小秋看了一下,小秋表示画得很像,跟她在远处看到的差不多。
三个人都用手机拍下这张照片,然后在网络上可以搜索照片的地方,逐个儿搜索了一遍,这是一个笨方法,因为能够用照片搜索相关内容的网站不多,而且那个人不一定会有照片出现在网络上,一直到暮色降临,三人一无所获。鱼早早准备向张氏夫妇告辞回家时,陆远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我在你楼下,你收拾一下吧,晚上一起吃饭。”
鱼早早道:“我不在家啊,我在朋友家,你自己去吃吧,那个,我一会儿还有事。”
她的顾虑其实很简单,因为自己今天来小秋家时,穿得非常随便,而且基本素颜,再回去收拾的话,难免就会被楼下的陆远瞧见,自己憔悴丑陋的样子已经被他看到了,再换装化妆也要减分不少吧。况且下午和婷婷聊天的时候还说过他的坏话,想必他此来不善,很有可能是兴师问罪的。
出了门,踏着逐渐亮起的街灯慢慢往回走,春天的长河街上格外明亮,一溜的街灯当真看起来如一条璀璨星河,人影憧憧,不由得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听聊斋故事时脑海里的联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喜欢这种夜间人烟气息。
“鱼同学,好久不见。”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瘦高个儿,一身亚麻色西装,头发长得都垂过耳垂了,肩上斜挎一个黑色背包。
鱼早早眼睛一亮,大步朝前走去,“张冬阳,真的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