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拉着鱼早早的手,在树林里七弯八拐的,跑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然后突然停下来,扒开几株密集的小树和藤蔓,一个山洞出现在面前。
“快钻进去,要快!”
男人的话刚音,看到犹豫不决的鱼早早,干脆动手推了她一把,鱼早早踉跄了一下,钻进了山洞。她方才犹豫的原因是,害怕这样的山洞里会有蛇或者蝎子一类的毒虫,不过被人一推,就容不得她再犹豫了,进了山洞以后发现,里面虽不甚大,但挺干燥的。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靠在洞壁上。
“千万不要出声。”外面的男人低声嘱咐了一句之后,鱼早早听到几声树枝晃荡的声音,然后他的脚步声就远去了。
那个危急关头救自己的人,是光棍汉大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救自己,但鱼早早想好了,如果顺利逃出去,一定会给他一笔钱当然酬谢,哪怕是一万块钱,也愿意给。想着这些的时候,树林子里或远或近都开始有人的叫喊声了,包括大狗子在内,甚至还真的有人脚步声从鱼早早所藏的山洞外经过,不过估计这个山洞是大志偶然发现的,并没有告诉别人,所以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很多次响起,但没有一个人来这山洞里查看。
意识到这个山洞非常安全了以后,鱼早早胆子大起来,不再蹲着了,腿早就酸麻了。她干脆坐在山洞里,将身子靠在洞壁上,有时候甚至还轻轻拨开山洞前的一丛小枝,看着外面一边叫喊一面走过的村民。不知道过了多久,村民们的喊声渐渐变少了,最后没有了,鱼早早听到他们用当地的方言议论着,“给隔壁几个村打电话,要是看到陌生的外地女人,一定要拦截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洞里已有了凉意。拨开一丛枝,看到外面已是夕阳满山了,透过密密匝匝的叶片,依稀可见无数星星点点的光斑。鱼早早确定四下无人了,走出了山洞,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揉揉酸麻的双腿,准备朝着村口的大路走。
她已经好了,白天顺着大路树林走,否则会被本村或者邻村的人发现,而晚上则走大路,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人,走起来安全多了。
“你要干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一看,是光棍汉大志,他急匆匆地走过来,一把抓住鱼早早的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你现在走出去,简直是找死!你知不知道,外面村口啊路口都有人守着,只等你出去呢。”
鱼早早努力挣脱了大志的手,然后怯怯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大志指了指那个山洞,“回里面继续待着,趁天黑的时候再出来,要跑也要有合适的时机,现在跑你跑得了吗?”
“可是……”
大声的粗着嗓子道,“什么可是但是的,我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看到大志一脸严肃的脸,鱼早早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只得又回去待在那山洞里面。因为知道不会再有人找到这里,鱼早早干脆放下心来,靠在洞壁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大志摇醒的,一瞧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一弯斜月挂在天边,洒下淡淡清辉,树林里头非常凉沁,晚风一阵一阵的。
“跟我来。”
大志拉着鱼早早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不知怎么的,虽然眼前这个人是救命恩人,但被他抓着手,鱼早早还是感觉非常不自在,她使劲抽回了手,然后开始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谢谢你救了我啊,那个我准备回去以后,给你汇一笔钱来酬谢你。”
大志只顾着走路,没有作声。
鱼早早继续说道,“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是吗?”大志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然后回过头来,再一次抓住了鱼早早的手,“小媳妇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鱼早早感觉大事不好,拼命想甩掉那双粗糙有力的手,却感觉被抓得更紧了,她只得放弃了挣扎,然后正色而大声地说:“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你救我是因为做好事,你放心我一回去就给你汇钱,一万块钱怎么样?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大志的脸往这边凑了一点,脸上露出一副让鱼早早恶心的表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借着月色,鱼早早看到此时他们站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猥琐之人的猥琐用意,她的目光扫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淤青,故意讽刺道,“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大狗子打了,心里不痛快吧?”
“笑话我也没有用,而且此时你男人也不在这里,你喊破嗓子也没有用。”说着大志的另外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搂住鱼早早的肩膀,一张丑陋的脸开始往鱼早早脸上凑。
“来人!救命——”鱼早早拼命挣扎着,一面大喊起来。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抽在鱼早早的嘴巴上,嘴唇一阵痛和麻,嘴里却是一阵腥甜,应该是出血了。
大志的语气变得恶狠狠的,“给我老实点儿!否则对你不客气!”然后吓唬道,“你自己也知道,白天从那条路跑到这片树林里的这个山洞用了多少时间,那么就你该明白,你现在所站的位置距离村子有多远,这大晚上的,你喊破喉咙都没人能够听见。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乖乖就范,否则啊,即使我现在把你弄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又是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加上白天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此时的鱼早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使尽全力与眼前这个恶心的人抗挣着,不知不觉眼泪流下来,如果料到有这么一天,她的第一次应该给S先生,或者张春天,甚至是大狗子啊,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此时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男人好啊。他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丑陋无比,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只肮脏的臭虫。
“即便是死,也不能这样被玷污了!”想到这里,鱼早早抬起手来,手指伸直,朝着大志的眼睛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