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从警局录完笔录出来已经很晚了,她站在马路边上正在想怎么回去,正打算掏出手机查查路线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手机!
那天,她被周叔带走,对方怎么可能给她留下手机让她求救,而自己此刻还穿着那天的衣服,整个人狼狈极了。
她叹了口气,内心闪过一丝无奈。
正打算去前面的公交站看看,一辆熟悉的黑色悍马就停在了自己的身侧。
她低头,在心里乐了一瞬。
车窗被打开,露出沈长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快上车,这里不让停。”
秦朝暮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打趣他:“怎么,沈先生这种家财万贯的成功人士也会害怕被开罚单?”
沈长时发动汽车,对她的打趣照单全收,“是啊是啊,十分害怕呢。”
秦朝暮惊疑:“哎!你竟然没有反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顺了?看来身份的转变也能给人性格带来转变啊!”
沈长时笑了笑,“你好像很喜欢听我呛你?倒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他顿了顿,“……你完全不是对手。”
秦朝暮闷声笑。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她轻声咳了咳,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哎,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吧?”
沈长时听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哦,是吗?”
秦朝暮懵了,“什么叫‘是吗’?说,你想把我拐到哪里去?”
“朝暮,”沈长时忽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你拐去天涯海角。”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路面,这句凭空冒出来的情话,好像只是一个不经意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风一吹就没了。
秦朝暮被这猝然的表白惊得一愣,她扭头盯着一脸淡然的人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下沈长时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你笑什么?”
秦朝暮眼角瞥到他红透了的耳朵,笑得更欢了。
沈长时顿时肠子都悔青了,没事瞎说什么情话!
秦朝暮歪在座位上笑了半天终于笑不动了,她坐直了身体,忽然正色道:“顾海生,其实,你用不着拐,只要你说,无论是哪儿我都会跟着你去的。”
沈长时握住方向盘的手一僵。
秦朝暮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开始各种看你不顺眼,却还是忍不住被你吸引,就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一样。顾海生,我以前认识你吗?”
“你希望你以前认识我吗?”
秦朝暮摇头:“不知道。”
“朝暮,顾海生,已经不是我了,我是沈长时,你是爱顾海生,还是爱沈长时?”
秦朝暮笑了笑,说:“我爱你。”
只是你,既不是顾海生,也不是沈长时。
沈长时显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却无声胜有声。
他终于把她找回来了,沈长时在心里想。
沈长时把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带着秦朝暮进了电梯直奔23楼,秦朝暮被他拉着没有说一个不字。
他打开门,一把将身侧的人捞了进去。
门应声关上,秦朝暮被他紧紧地抵在门上,屋里没开灯,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沈长时的唇落了下来。
准确无误地覆在她的唇上。
沈长时带着他此时无法说出口的眷恋深深的吻住了她。
秦朝暮微微仰起头,仔仔细细地回应着他这个狂风暴雨般的吻。
两人紧紧地抱住了彼此,宛若抓住了人世间最后一丝光明。
良久,沈长时才从她的唇上撤离稍许,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秦朝暮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压上来继续狠狠地亲吻自己,却在沈长时伸手去扯她身上衣服的时候出手制止住了他。
沈长时一遍遍亲吻她的眉眼,声音透着暗哑:“怎么了?”
秦朝暮倾身亲了亲他的下巴,又继续往下吻到他的脖颈上,继而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最后埋首在他怀里,声若蚊丝道:“还没洗澡……”
沈长时轻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道:“做完洗!”
秦朝暮想到自己两天没洗澡,还在山里摸爬滚打了一番,挣扎道:“不行!你别……唔……”
然而所有的反抗都被身上的男人顷刻吞进了口腹里。
夜,还很长。
秦朝暮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罪魁祸首已经一大早去公司了,那个禁欲已久的男人昨晚把她折腾得够呛。
她浑身酸痛着翻身下床,套着沈长时宽大到的T恤衫在屋子里荡了一圈,昨晚黑黢黢的她也没看到这屋子是什么摆设,今天一看,觉得整个屋子也忒没有人气了,跟酒店套房似的,大倒是挺大的。
游荡到餐厅的时候才发现餐桌上放着一碗粥,还留了字条,嘱咐她吃饭。
秦朝暮笑了笑,坐下来一边喝粥一边偷着乐。
还算有良心。
吃完饭秦朝暮准备收拾一下自己下午去公司,走到衣柜前才发现,这又不是她自己家,根本就没衣服换啊!
她又看了一眼地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很显然,完全已经没法穿了。
她又想到要找自己的手机,翻了半天才又想起来,手机已经丢了。
秦朝暮此刻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她这是被困在沈长时家了?
好在这是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她赶紧冲出去拿起话筒。
沈长时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醒了?”
“嗯。”
“桌上的粥喝了吗?”
“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手头上事情有点多,可能会晚点回来,饿了自己叫外卖,桌上有外卖的名片。”
“好吧,”秦朝暮点点头,“那个,你回来的时候能帮我买一身衣服吗?还有我手机丢了,我爸妈可能联系不上我,你再顺带帮我买一个手机。”
“好。”沈长时轻笑着答到。
打完电话沈长时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揉了揉眉心。
尤佳迈着步子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两人今天一上午去了警局又给周叔办了后事,忙得够呛。
喝了一口水后,她道:“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了?”
沈长时没理她的调侃,而是说:“刚刚接到消息,明天晚上去见我父亲。”
“你一个人?”
“你觉得可能吗?只是不知道,宏哥本人会不会到现场。”
“你觉得你爸会答应吗?”
“他们当然不会以制造毒品的名义的让我参与进去,而是打着学术的幌子,顺带拉上我做担保。”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他问尤佳。
“什么怎么样?”
“别装,我俩现在基本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爸当年的死因应该不止是单纯的意外吧?”
尤佳笑了笑,决定摊牌:“意外?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就好了。一切都不过是尤卫强那个老东西的阴谋罢了,我爸当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记者把我送出国。”
“那你又怎么会跟宏哥那伙人扯上关系?”
“废话,没有他们我能爬上总裁的位置吗?他们想要用我来制衡尤卫强,尤卫强他想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华悦,但那群毒贩子可不想,没有华悦他们手上那么大的一笔笔钱要怎么洗干净,我就只好顺水推舟了。”
“你爸当年为什么会……”沈长时斟酌着想要问出当年的隐情。
“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我也不妨都告诉你吧,”尤佳决定和盘托出。
沈长时笑着走过来,在沙发另一侧坐了下来,“怎么?终于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尤佳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方振邦你知道吧?”
沈长时点头。
“他当年一直背着我爸给那伙毒贩子洗钱,后来东窗事发被我爸发现,那时候尤卫强运筹帷幄多年正好想一举从我爸手里夺过华悦,然后他们就合谋制造了那场意外。”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周叔……周叔告诉我的。”说道周叔,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方振邦怎么死的?”
听他这么一问,尤佳抬起头,“喂喂喂!方振邦的死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啊!你在警察面前暗示我跟他的死跟我有关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沈长时掩唇轻咳一声,道:“这个……我不是跟他们解释了吗?”
“那也不能乱说啊!我差点就成了变态杀人犯了好吗?”
“抱歉,”沈长时长舒一口气,带着歉意道:“当时的情况紧急,所以……”
“行了,老娘大人有大量。”
“方振邦的死因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尤佳欲哭无泪。
沈长时笑笑:“你不知道就算了。”
“怎么?”尤佳发现了一丝端倪:“你怀疑他的死有什么隐情?”
“照你的说法,方振邦应该是那伙人的核心人物,他怎么会突然横死家中,只是单纯的仇杀?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凶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那是死有余辜,虽然不是我动的手,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怎么着都应该高兴不是吗?”
沈长时顿了顿:“是该高兴。”
不过,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合作吧。”沈长时忽然向她生出了手。
尤佳笑了笑,伸出手回握:“不是一直都在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