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牵手余生
昀朵2020-07-31 21:213,652

  脉脉银河水,七夕鹊桥会。

  办公室的空气里漂浮着看不见的粉红气息,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围绕在宛霞的身边,看着她和巨大的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999朵,象征长长久久的爱情之花在这个特殊日子里,被人送到了《遇见》的前台,就在大家猜测是哪个小仙女家的男神这么浪漫时,谜底揭晓,主人居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事总监宛霞!

  宛霞也呆愣愣地看着能挡住四五个人的巨大花束,发现同事都看了过来,挤出一个笑容,埋怨道:“真是的,都老夫老妻的,没想到你们姐夫还有这个心思。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别在这聚着了,一会被BOSS发现就不好了。”

  叮!电梯门打开,一身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岑云白。众人急忙散开,宛霞尴尬地笑笑,和岑云白打招呼:“岑总早!我……”

  “花很漂亮,回去工作吧。”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岑云白发现郭芷晴已经等在那里。郭芷晴的身材是完美的S形,穿了一条大红色的露肩长裙,看到岑云白来,一双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笑眯眯地将一叠卡片递了过来。

  “岑总,每年公司的七夕男神票选,您总是遥遥领先啊。看,这都是小姑娘们给你写的情书。”

  岑云白开了门,请郭芷晴进去,将那些卡片放在自己桌子上:“每年这些卡片上,大部分都写着要我给大家涨工资,不看我也猜得到。”

  “岑总,今晚有没有什么安排?”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郭芷晴有些害羞:“我联系了另外一家投资公司,岑总如果不忙,晚上吃饭时候我和你详细说说。”

  岑云白皱着眉头:“Candy,我之前说过,观达资本已经尽调,我不希望发生什么破坏合作的事情。”

  等郭芷晴离开,岑云白有些疲惫,惯常地将老板椅转了个方向,额头靠在大玻璃窗前,看着下面形色匆匆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他将胸口的平安符拿了出来,黄色的小三角上,朱砂小篆写了十几个字,他看着手里的东西,想起了时常在梦中出现的情景:

  病床上,虚弱的人瘦骨嶙峋,依稀可以看出漂亮的骨相,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她拉着床角坐着的岑云白,颤颤巍巍将平安符戴在他的胸口。

  岑云白觉得那是一团火,每个小篆字符都像是跃动的火苗,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双眼通红,握紧那只皮包骨的手:“妈,你怎么还带着这东西。”

  女人费力的点点头。那是七年前,岑延海生意不顺,濒临破产,被人介绍,认识了当时很出名的袁天师。天师查看了岑府的风水,又看了岑家的人口,指着岑延海的夫人说:“恕我直言,尊夫人乃是灾星在世,岑家的财运,都因为她而断送。”又拿出一个平安符给岑夫人,嘱咐不可摘下,一旦摘下,必有祸患。

  袁天师收了好多钱,像模像样做了法事。说来也巧,岑家的情况果然又好起来。岑延海扩建了厂房,生意蒸蒸日上。直到突然有一天,岑延海脸色阴沉的回到家,二话不说问岑夫人平安符在哪里,岑夫人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原来就在前几天,她就发现符纸不见了,此时听丈夫问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岑延海的这次投标关乎身家,他已经打点好了各个关卡,一切顺利,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花落别人家,当时岑延海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吹了枕头风,岑延海鬼迷心窍,一心认定就是因为岑夫人没有保管好平安符,才再一次断送了岑家的财运,一气之下将岑夫人赶出了家门。

  岑云白就是从那时起,随着母亲到了S市。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在岑云白母子离开后,岑延海的厂房拆迁,获得了一大笔巨款。后来岑家投资哪块地皮,哪块地皮就翻倍值钱,岑延海迅速积累了天文数字的财富,也娶了那个外面的女人,再没想过把岑夫人接回家的事。

  而那平安符后来又突然出现了,被岑夫人一直戴在身边。

  岑妈妈被癌症折磨了三年,岑云白在大学期间,与同学在美国鼓捣了一个心理咨询室,赚了一些钱,在最后的那段时间曾将妈妈接到美国治疗陪护,可是无论母子再怎么努力,依旧无法打倒病魔……眼看着妈妈消瘦下去,岑云白痛苦万分。

  “小七,你带着,妈妈永远陪着你。”这是岑妈妈将平安符挂在岑云白身上时说的一句话,也是她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岑云白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回来,眼角有些湿润。

  “云白,我可以进来吗?”门口的声音响起,岑云白已经闻到了淡香的味道,知道是她来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才将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季小虹笑着说:“进来吧。”

  季小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装,没有化妆,看起来有些压抑。她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吃早饭了没有?”看着岑云白微红着眼睛摇摇头,季小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将饭盒打开,推到他的面前。

  香气一下子扑了过来,热气腾腾的面条上趴着一颗软软的煮蛋,蛋白紧紧包裹着蛋黄,一旁点缀着几颗碧绿的菜叶。

  “这是?”岑云白疑惑地看着这碗面,有点不知所措。

  “吃吧。又长了一岁。”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季小虹拿出一双竹木筷子,递到岑云白的手里:“你的生日又不是国家机密,查一查就知道了。”

  “可是我的农历生日,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快吃吧。”季小虹看着岑云白吃了一大口,才微笑着说:“知道公历生日,算一下农历也不是很难。”

  岑云白大口大口吃着面条,自从妈妈离世,他的生日就成了一个悲伤的秘密,没有人知道,没有人问候,更没有人,会像妈妈一样,煮一碗生日面给他。

  他抬起碗,挡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有什么掉进了碗里,岑云白张着嘴,将汤水喝个精光。

  一种温暖自他的肠胃升起,窜到了心口。他看着同样一身素白的季小虹,有说不出的感觉。

  “谢谢你,小彩虹。”

  季小虹的心同样被触动着,她理解他的心情,给了他生命的亲人离世了,对于他来说,每年孤单的出生纪念日是怎样的一种悲伤?

  “云白,”她将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我相信阿姨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

  “小七,你带着,妈妈永远陪着你。”岑妈妈这句临终遗言又响在了岑云白的脑海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小虹,里面盛满了难以述说的情感,季小虹被这眼神融化,里面的柔情就像太阳的光辉,让人难以直视,她微微侧了眼神,听到岑云白低沉充满了磁性的声音:

  “上次我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我名字好生分。”他顿了顿,抑制住心里涌上来的拥抱欲望,温柔地说出了自己的小名:“你可以叫我小七。”

  “这名字像个宠物。”

  “是我妈给我起的小名,因为我是七夕这天生的,也只有我妈这么叫我。”岑云白的声音里有一丝隐忍的苦涩,被季小虹听在耳朵里,敏锐地发觉岑云白没有提他的父亲。

  “那我还是不要叫了。”

  “没关系,我希望你这么叫。我想让你了解我更多。”

  奇怪的暧昧气息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蔓延开来,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小虹走到岑云白的身边,准备将饭盒收拾起来。

  一双嫩白纤瘦的手在岑云白的眼前忙碌着,他想起曾经两次握住那云朵一样的柔软,右手不受控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伸了过去。

  像汇合入海的两条溪流,小虹的手停止了动作,被岑云白宽厚的掌心紧紧握住。她保持低垂着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冲到脸颊,整个人都静止了。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吵了起来:一个声音在说,敞开心扉吧,遗失了太久的温暖,终于遇见了,接受吧。另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你把心交给了另一个人,就相当于做好了伤心的准备。就像是妈妈,就像是静静……你将幸福赌在另一个人身上,输得起吗?

  岑云白看着不肯抬头的小虹,声音有些紧张地发抖:“你看着我。”

  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在“花嫁”的那一天,季小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岑云白的心里刮起一阵飓风。

  “你看着我。”

  “嗯。”季小虹的声音勉强传进对方的耳朵。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在岑云白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小彩虹,我是一个很害怕感情的人,我的家庭支离破碎,所以我对感情是一向敬而远之,直到遇见了你……在认识你以前,我不相信冥冥之中的玄妙力量,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相信了缘分这东西。

  小彩虹,我牵住了你的手,就绝对不会再放开,我知道你所有的恐惧和顾虑,我发誓你的担忧不会变成现实。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我愿意把我灵魂的一半交给你,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陪伴你、温暖你、守护你,如果世间真的有月老,我红线的另一端一定在你手中,否则我将以任何代价与命运抗争。

  现在我想问你,愿意和我牵手走过余生吗?”

  季小虹的眼睛里水光闪闪,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已经阵亡,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

  岑云白好看的薄唇抿了抿,紧张忐忑地等待着回答,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却还想听她亲口说出这约定。

  在这千钧一发的重要时刻,岑云白的手机居然响了,气氛一下子被打断,偏偏手机放得远,不肯罢休地唱个不停。

  季小虹噗嗤笑出声来,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邱宇你个扫把星,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只会坏我的好事。”

  “不会吧老岑,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好事?不能克制到晚上再解决吗?”

  “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将电话递给季小虹,有些沮丧:“找你,邱宇。”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吐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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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牵手我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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