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问问你,你费尽心思的想要让我们萧家的姑娘嫁进席府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面对温半夏的质问,萧光德明显有些慌张,恼羞成怒道:“我能打什么主意?我不都是为了我们家里好吗?凝琴要是进了席府的门,以后我们萧家所有人就都跟着飞黄腾达了!”
“爹,就算凝琴真的进了席府的门,可也只是一个小妾而已,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萧家能跟着一起飞黄腾达?”温半夏又追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了,席老太太急着……”
萧光德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温半夏给打断了,这些话她之前已经听过了,“爹,听你的意思,你跟席家的人很熟了?可是你不是在镇里做小本生意的吗?怎么又和席家的人扯上关系了?”
到目前为止,萧家还是没有人知道萧光德究竟在镇里做什么生意,只知道是小本生意,萧光德直到昨晚才告诉钱桂花他是在为席府做事情。
萧光德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自己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他面红耳赤的朝温半夏吼道:“萧温氏,我可是你公公!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一个晚辈凭什么用质问的语气来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让南瑾把你给休了?”
这次还没等温半夏反驳,萧南瑾就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父亲,我不会休掉半夏。”
萧光德气得眼前一黑,手抖的指着萧南瑾愤怒的喊道:“你也来忤逆我了吗?你这个不孝子!”
萧家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萧南瑾这么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了以往温文尔雅的气质,就连眼神都变了。他冷厉的眼神看向萧光德,声音也没有了温度,“父亲,你听过一句话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现在这是在教训你爹我吗?”萧光德怒不可遏道。
看到萧光德脸色都气得铁青了,钱桂花急忙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南瑾,你跟你爹较什么劲啊?都别说了,好了,都先吃饭。”
萧南瑾仍是冷冷的看着萧光德,继续说道:“你要是没有听过的话,我现在说给你听。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小人亦有所为,亦有所不为。父亲你难道连个小人都算不上吗?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敢做,你为了自己的私欲,选择牺牲自己的女儿,就不怕有一天得到报应吗?”
萧南瑾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萧家的上空,此时萧家所有人都被难得生气的萧南瑾给震惊住了,站在原地都不敢说话。
萧光德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儿子给吓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暴跳如雷,一边吼一边朝萧南瑾走过去,“我今天好好教训你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不孝子!你学了这么多年书敢情是用来教训老子的?早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掐死!”
见萧光德说不过萧南瑾就想要动手,温半夏急忙挡在了萧南瑾的身前,不过钱桂花早早的就抱住了萧光德,哭着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要是敢打南瑾一下试试?南瑾才刚大病初愈,你要是再把他打出什么毛病的话我跟你没完!”
其他愣着的几个人也都急忙上来拉开了萧光德,以免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好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光德,凝琴不能给别人做妾室,你要是再逼我的话那就是在逼我去死!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娘被你们给气死吗?”见萧光德还是一直不停的想要往萧南瑾那里冲,钱桂花突然情绪崩溃的哭着怒吼道。
看到钱桂花怒火攻心的样子,萧光德停止了挣扎,脸上虽有不甘,但是害怕钱桂花真的被气出什么好歹来,只好不情愿的说道:“娘,你别生气了,这件事我以后不说了。”
说完,萧光德怒瞪了萧南瑾一眼,对自己这个儿子愈发不喜起来,然后扶着钱桂花离开了。
温半夏走到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过,哭个不停的萧凝琴旁边,帮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没事了,有我和你哥哥在,没有人敢把你送进席府的,你放心好了。”
萧凝琴哭着点了点头,“嫂嫂,真的谢谢你和哥哥,要不是你们俩,恐怕我就真的……”萧凝琴接下去的话都不敢说下去,要是她真的被送进席府做妾室的话,那她宁愿一头撞死。
“还有娘今天也帮你了啊!”温半夏摸了摸萧凝琴的头,说道。
萧凝琴看向坐在她旁边眼睛里一直都有泪花的萧陈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直以为娘没有保护她,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只会让她多忍让,但是在她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娘竟然会选择忤逆爹来为她抗争。
把萧凝琴和萧陈氏都送进了房间里,温半夏才和萧南瑾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进到房间里,温半夏就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和人吵架真的好累啊,不过幸好我们还算是吵赢了,没有让他的阴谋得逞。”
不过温半夏又想起刚才萧南瑾的发火,坐起来好奇的看着萧南瑾问道:“可是你这样和爹闹翻真的好吗?传出去了会不会对你的名声不好啊?”
萧南瑾摇了摇头,“不会的,他比我更爱惜他自己的名声,不会把晚辈忤逆他的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而且如果长辈不慈的话,身为小辈也不能就一直这么忍让下去,凡事都应该讲究个谁对谁错。”
温半夏和萧南瑾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又去看萧陈氏和萧凝琴了,今日她们俩的情绪波动都有些大,温半夏害怕她们会出什么事情。
萧光德把钱桂花扶进了房间里面,钱桂花躺在床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道:“你要是有事就离开吧,我没事了。你拜托我的这件事我是替你做不了了。”
萧光德有些埋怨的说道:“娘,你是不是把南瑾宠的太不像话了?你看看他今日对我是什么态度?再这样下去可还得了?也不知道他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书上就是教的他这么对待自己的爹吗?”
钱桂花睁开了眼睛,同样也十分不满的看向了萧光德,,“南瑾这个孩子很有分寸,他一向都是彬彬有礼的,还不是今日你做的太过分了!你说说,云来村哪里有哪个爹娘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当别人的小妾?这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
萧光德被钱桂花训得有些面子上挂不住,辩解道:“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我也不想的啊!”
见钱桂花背过去不再想和他说话了,萧光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那娘你好好休息吧,我镇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儿子再回来看你。”
萧光德带着一肚子的火离开了云来村,这下好了,事情不仅没办成,还被他自己的儿子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最后还惹得他娘也对他有意见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钱桂花独自躺在床上思索着今日的事情,心里一阵难过。
光德和南瑾分明是亲父子,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样子了呢?她疼爱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也疼爱自己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大孙子,现在他们俩吵起来了,她站在哪边她都心里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钱桂花听到自己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回头一看,发现是萧南瑾来看他了。
“祖母,你还好吗?孙儿不孝,惹你生气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孙子,钱桂花心里感慨颇多。
钱桂花一直都知道萧光德不喜欢萧南瑾,因为他觉得萧南瑾的身子骨太弱,可能还没等长大就会夭折掉,所以基本上不怎么管他。而萧陈氏也是第一次当娘,再加上她那时候娘家刚落败不久,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照顾一个脆弱的婴儿了。
钱桂花心有不忍,于是把萧南瑾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养活了他好几年,看着萧南瑾一点点的长大,而且读书还读的特别好,最后竟然还考上了秀才,成了云来村唯一一个秀才公,钱桂花是以他为傲的。
可是萧南瑾和萧光德的关系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钱桂花不希望看到他们两父子最后会闹得反目成仇。
“南瑾,你身子不好,别站着了,赶快先坐下吧。”钱桂花嘱咐道。
但是萧南瑾没有依言,而是依旧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看到萧南瑾这个样子,钱桂花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和你爹固执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
钱桂花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和萧南瑾好好的深谈一次。
“南瑾,你和你爹现在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挺听他的话的吗?现在怎么总是和他有争执啊?他毕竟是你爹,你凡事也都应该顺着他一些。”
“祖母,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可以顺着父亲,但是父亲现在明显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将凝琴妹妹送去做侍妾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如果就这么任由他肆意妄为的话,祖母你想过我们萧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听到萧南瑾这么说,钱桂花沉默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有时候做事情是有些不择手段,可是那她又能怎么样呢?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她不向着他谁又能向着他呢?
“南瑾,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就当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以后不要再这么强硬的对待你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好好坐下来商量,干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呢?”
“祖母,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他不再做这些损人利己的事情的话,我也就不会再像今日这样对他了。”
钱桂花知道萧南瑾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