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回到家里,就看到郑张氏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他,“怎么了?谁又惹你了?”里正有些不解的问道。
“除了你还有谁?”郑张氏不高兴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为什么要按照一两银子五百文的价格把地卖给那个温半夏啊?你就按照二两银子一亩地卖给她,这多出来的钱不就可以留在我们手里了吗?反正她也不会发现。”
里正听到郑张氏这么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训斥道:“我是村里的里正,怎么可以做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情呢?我这个里正是村里人给选出来的,那我就要为村里的人把每件事情都做好,怎么可以从中昧着良心骗钱呢?”
郑张氏听到里正如此训斥她,十分不情愿,“你以为你不这么做,村里的人就会感谢你了吗?你看看你为了他们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往镇里跑,他们不说给你送多少东西,但最起码应该把你的路费钱给掏了吧!”
“好了,不要再说了!以后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事情了,我说不会做就不会做!我现在有事要去镇里一趟,你有什么东西要捎给富贵吗?”里正打断了郑张氏的话,说道。
郑张氏听到她儿子的名字,也就顾不上跟里正计较这件事了。她进到里屋拿了很多东西交到了里正手上,叮嘱道:“这些都是给富贵的,你可要亲手交到他手里啊!”
里正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郑张氏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家里,她坐在那里越想越生气,她的这个相公实在是太不懂得变通了!不过她刚才听那个温半夏的意思,温猎户留下的那间屋子她是要准备重建了吗?
可是温猎户既然死了那他的的屋子不是应该属于他的儿子温大贵的吗?这个温半夏又凭什么随意处置这间屋子啊?
郑张氏和李香兰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想到这里,郑张氏干脆就起身关了大门,去找李香兰了。
李香兰看到郑张氏来找她,其实心里觉得有些厌烦,因为这个郑张氏是个又小气又爱占别人便宜的妇人,但是李香兰忌惮她是里正的媳妇,所以也不敢直接跟她翻脸。
“郑嫂子,你怎么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啊。”李香兰不管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但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打招呼道。
郑张氏神秘兮兮的拉着李香兰走进了屋子里,李香兰看到郑张氏这副样子,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郑嫂子,你是要准备和我说什么啊?怎么弄得这么神秘的样子?”
“香兰啊,我告诉你啊,今天你那个侄女来找我相公办事情了。”
“温半夏?她找里正要办什么事情?”李香兰有些吃惊的问道。自从上次想要分一些温半夏猎到的那头野猪没有成功,李香兰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我站在门口也没有听到多少,就模模糊糊的听到温半夏想要买常翠山山脚下的那片土地,还说要重建一个房子。可是常翠山脚下的那间屋子不是你公公的吗?她温半夏凭什么去处置啊?”
李香兰听了郑张氏的话,瞬间就来了火,“好啊!这个贱丫头!竟然打起了那间屋子的主意!那可是我公公留给我们的!她一个捡来的孤儿凭什么占为己有啊?”
看到李香兰这么生气,郑张氏笑了笑,然后颇有深意的说道:“你看我对你多好,一知道这件事就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了。要不是我告诉你的话,那件屋子可能就莫名其妙的被温半夏给占据了!”
李香兰知道郑张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进到里屋里拿出了几个鸡蛋递给了郑张氏,“这件事真的是要谢谢郑嫂子了,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呢!这几个鸡蛋是我们家老母鸡这几日刚下的蛋,你别嫌弃,拿回去补补身子去。”
郑张氏虽然觉得李香兰有些小气,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心满意足的拿着鸡蛋离开了。
李香兰对着郑张氏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人呐!
不过李香兰也顾不上和郑张氏计较了,她现在要被郑张氏告诉她的那件事情给气炸了!这个温半夏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想把她公公留下来的屋子占为己有?她做梦去吧!
李香兰一点都没有耽误时间,直接撸起袖子就往萧家跑去,今天她非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丫头不可!
“温半夏你给我滚出来!”李香兰一来到萧家门口就大声吆喝了起来。
温半夏听到外面李香兰的声音,按住了准备起身的萧南瑾,说道:“不知道我这个大伯娘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女人家的事情你个读书人还是别馋和的好,这件事我能解决,你继续在这里看书吧。”
说完,温半夏就出了门来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钱桂花已经让李香兰进到院子里了,因为她觉得李香兰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实在是太难看了,“吆喝什么啊?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钱桂花光是听李香兰的叫骂声就知道李香兰这次是来找温半夏的事的,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就没有那么恶劣。
此时萧家的其他人这个时候虽然都没有出来,但其实都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萧凝琴看到有人想找她嫂嫂的麻烦,其实是想要出来看看的,但是被萧陈氏给死死的按住了。“你去凑什么热闹?这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可以插手的事情吗?”
“可是嫂嫂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萧凝琴担忧的说道。
“她那么牙尖嘴利,胡搅蛮缠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欺负?你不许出去,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房间里面!”萧陈氏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竟然还让人直接找上了门。
温半夏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李香兰面前,笑着打招呼道:“大伯娘,好久不见了啊,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啊?你说你来就来了,怎么还这么激动啊?是不是因为见到许久未见的侄女太过高兴了?”
“我呸!你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李香兰被温半夏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她用手指着温半夏,怒骂道:“你说你年纪不大,心眼怎么这么坏啊?常翠山下的那间屋子分明是我公公留给我和我相公的,你一个捡来的孤女凭什么占为己有啊?”
温半夏这才明白过来李香兰今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了,不过她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手里还有后招。
一旁的钱桂花也竖起了耳朵,什么屋子啊?难道这个温半夏还有什么嫁妆她不知道吗?
“大伯娘,爷爷在世的时候你和大伯有赡养过他吗?爷爷去世之后的葬礼你们有掏过一文钱吗?你们根本就没有管过爷爷,凭什么他留下的屋子你们就又想要来霸占了呢?”
温半夏的话说的李香兰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是她仍强撑着辩解道:“就凭我相公是他的亲生儿子!你和我公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只是我公公捡来的一个孤儿而已,凭什么就霸占了我公公留下的屋子?”
“温半夏!你实话告诉我!我公公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钱?为什么你现在有钱置办地产了,还有钱重建那间屋子了?我可告诉你,没有我和我相公的允许,那片地你动不了!”
李香兰的话震惊了萧家的人,钱桂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温半夏,“温半夏,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哪里来的钱买的土地?你是不是瞒着我藏私房钱了?”
钱桂花根本就不知道温半夏拿萧南瑾的字画去卖的事情,她只知道温半夏会定期去镇上卖猎物,但是卖猎物的钱她都会拿走不少当做家用,为什么温半夏手里还会有钱?
这时候二房的赵菊花和萧凝棋在房间里面将外面的话也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个温半夏究竟哪里来的钱?竟然都能买土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香兰看到萧家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温半夏手里有钱,就认定了一定是当初温猎户留下的钱被温半夏给私吞了,否则温半夏现在手里怎么会这么有钱?
“温半夏!公公留下的钱是不是全都被你一个人私吞了?你怎么这么恶毒啊?宁愿把这笔钱藏着,当初都不肯拿出来给公公置办葬礼!公公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看到李香兰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温半夏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大伯娘,当初我手里有没有钱你难道不清楚吗?要是有钱的话我怎么会让你们把我送来代嫁冲喜?”
李香兰当初对她做的事情温半夏没有忘记,她那时候无论怎么求李香兰和温大贵,他们都不愿意出一文钱给爷爷办葬礼,最后还用爷爷的葬礼逼着她代替温白翠嫁到萧家来冲喜。这些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一直都记在心里。
温半夏这么一说又让李香兰变得犹疑起来,要是当初温半夏手里真的有钱的话,怎么会被她逼着去冲喜呢?难道说温猎户真的没有留下钱吗?那温半夏手里的钱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温半夏,不管怎么样,常翠山山脚下的那间屋子理应就是我相公继承的,你不可以随意动它!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跟你拼命!”李香兰又无理取闹起来,反正不管怎么样那间屋子都是他们家的!
“大伯娘,你说那间屋子是爷爷留给你们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温半夏不慌不忙的问道。
李香兰当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没有证据,难道温半夏就有证据吗?
“那你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间屋子是公公留给你的吗?”
听到李香兰这么问的温半夏,突然笑了起来。
看到温半夏的笑容,李香兰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温半夏笑得十分灿烂的回答道:“我当然有啊!爷爷在去世之前就把那间屋子过户到我的名下了,里正大叔那里有字据,大伯娘不信的话可以去找里正大叔问问。”
李香兰被温半夏的话震惊的后退了几步,她没想到她的这个公公竟然这么狠心,一点东西都没有给她和相公留下不说,就唯一的一间屋子,竟然还早早的过户到了温半夏的名下。
温半夏和里正都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所以那时候买地的时候才没有提这件事,而偷听的郑张氏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去给李香兰传了个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