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半夏一个姑娘家独自去镇上萧南瑾也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陪你去?”
“你?”温半夏打量了一下萧南瑾,萧南瑾穿着一身布衣青衫,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脸色苍白,举止之间温文尔雅,看上去就是久病未愈的样子。
“算了吧,你还是在家好好养身子吧,要是你去了镇里加重你的病情就不好了。”
其实萧南瑾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从之前濒死的状态恢复过来了,再加上每日早上他都会运功疗伤,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脸色苍白是因为他的这个病症自带的,并不代表他有多虚弱,只要吸血那个毛病不发作的话其实他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无论萧南瑾怎么说温半夏都不相信,执意要让萧南瑾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就算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你还是一个文弱书生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身体比你好,这些事情还是由我去做吧。”
听到温半夏这么说,萧南瑾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他一直装病的报应吗?温半夏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装病,什么时候是真的,所以就认定了他是一个病弱秀才,什么体力活都做不了。
见萧南瑾实在放心不下,温半夏只好说出了自己这次去镇上的主要目的。
“萧南瑾,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执意要去镇上吗?”
“你不是说是要去把那些猎物给卖了吗?”萧南瑾疑惑的看着温半夏。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啊,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要去找白头镇上福泽楼的老板顾鸿文。”
“顾鸿文?”
温半夏点了点头,“对,就是福泽楼的老板顾鸿文。我爷爷临死之前告诉我,他以前猎到的野味全都卖给了福泽楼,因为福泽楼的老板顾鸿文小时候去山上玩耍的时候遇到了老虎,是我爷爷救了他,所以顾家一直都很感谢我爷爷。”
“我爷爷临走之前跟我说,以后我猎到的野味也都卖给福泽楼,顾老板看在我爷爷的份上一定会都收的,所以我这次去镇上就是想要去见见这个顾老板。我听别人说福泽楼是白头镇最大的酒楼,所以我去白头镇上你应该放心一些了吧,那么大一个酒楼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听了温半夏的解释,萧南瑾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心里对这个福泽楼的老板顾鸿文倒是打了一个问号,不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好不容易说服了萧南瑾之后,第二天一早温半夏就拿着野兔和獐子悄悄的出门了,整个萧家只有萧南瑾和萧凝琴知道温半夏去镇里了。
温半夏来到了崔大叔的家里,发现门前已经站了几个村里的人,原来是这些人在知道崔大叔要去镇里之后,就都上门想要搭车一起去镇里,崔大叔也都同意了。
可能是知道集合的时间比较早,崔大婶觉得温半夏一定顾不上吃早饭,于是给崔大叔烙饼的时候多做了几个,见到温半夏的时候递给了她,让她在路上吃。
温半夏感动的接了过来,再三对崔大婶表示了感谢。
几个人坐上马车之后,崔大叔就开始驾车往镇里赶去了。
崔大叔的儿子给自己的爹买的是马车,本来是想要雇一个给老两口赶车的马夫,然后让老两口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面出门多转转。但是崔大叔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掉了这个提议,他们做惯了乡下人,哪里习惯得了别人来伺候他们呢?
不过崔大叔倒是很喜欢他儿子送的这匹马,经常会去割些上好的草料喂给这匹马吃,空闲的时候就会拉人去镇上。
温半夏虽然和马车上的这几个人都不太熟,但也都见过面,一路上话几句家常,时间也就过得飞快了,很快就到了白头镇的城门口。
下车的时候崔大叔不肯收温半夏的钱,但是温半夏硬是把钱塞到了崔大叔的马车里。本来让崔大叔多跑这一趟温半夏就很不好意思了,要是崔大叔还不收钱的话那温半夏下次就真的不敢再来麻烦崔大叔了。
“你们就去镇里办你们自己的事情吧,等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还在这里集合,要是错过了时辰我可不会等人的。”崔大叔对搭他车的这些人叮嘱道。
温半夏问清了集合的时辰,就提着自己的野味走进了白头镇的城门,一进去,温半夏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里果然不愧是镇里,比云来村热闹多了,路边叫卖的摊子很多,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温半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以前爷爷从来都没有带她来过镇里,她还是第一次来白头镇。
温半夏被路边叫卖的小贩吸引去了目光,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差点就忘了今日要做的正事,不过在看到路边卖肉的肉铺之后,温半夏想起来了她还要去卖她手里的这些野味。
“这位大娘,请问福泽楼怎么走啊?”温半夏在路边向一位面善的大娘打听道。
没想到这位面善的大娘左右打量了一下温半夏,看她穿的都是洗白了的旧衣服,也不像是能吃得起福泽楼的人,于是不屑道:“你打听这个作什么?难道你要去福泽楼吃饭吗?怕是把你卖了都付不起那里的一顿饭钱!”
温半夏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分面善的大娘竟然这么不友好,“我不是去那里吃饭的,我是去那里……”
但是温半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位大娘给打断了,“福泽楼就是吃饭的地方,你不去那里吃饭你打听福泽楼干什么?去去去!一边去!不要挡我的路!”说完,就推开了温半夏,离开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温半夏委屈的嘴角都垂下来了,她也没说什么啊,这个大娘怎么那么凶啊?
在路边卖糖水的一个老大爷听到了这里的对话,安慰温半夏道:“姑娘你别在意啊,那个老婆子看着面善,但是在我们这里却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你不要在意她的话。”
“谢谢你啊,大爷,我没事。”温半夏刚才心情还有些郁闷,但是听了这位大爷的话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她走到大爷的摊子前面,问道:“大爷,我想打听一下,福泽楼怎么走啊?”
“福泽楼啊,”大爷抚了一下自己的白胡子,然后指着不远处最高的一个建筑说道,“看,那里最富丽堂皇的那栋酒楼就是福泽楼。”
温半夏伸着头看了一下,发现那个酒楼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但是她不识字,估计上面写的就是福泽楼几个字。
“谢谢你啊,大爷。”温半夏向这位大爷表示了感谢,正准备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来在大爷的摊子上买了一碗糖水喝。
“我们家的糖水很甜的,你买了绝对不会后悔的。”大爷有些欣喜的站了起来给温半夏倒了一碗糖水。
温半夏喝了一口糖水,果然很甜,“真的很甜,大爷,我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来你这里买几碗带回去!”
“好啊,好啊。”大爷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和大爷告别之后,温半夏就朝福泽楼里走了过去。一进去,就有一个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问道:“客官几位啊?您是要坐大堂里还是坐二楼包间啊?”
温半夏摇了摇头,指着手里的野味说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们酒楼还收野味吗?这里有一些野兔和獐子,你们厨房里要吗?”
伙计听到温半夏这么说,倒是没有轻视她,而是有些为难的说道:“抱歉啊,我们福泽楼的野味一般都是有固定来源的,不接受其他地方的野味。”
听到伙计这么说,温半夏有些失望,但仍尝试性的说了一句,“伙计,我姓温,你知道我的爷爷温猎户吗?”
伙计的神色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你是温猎户的孙女?真的是太好了!温猎户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送野味了,我们老板很担心,又不知道温猎户住在哪里,所以叮嘱我如果碰到温猎户再过来送野味的话一定要尽快通知他。”
伙计热情的把温半夏给领到了二楼的包间里,“温姑娘,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喝会儿茶,我现在找人去通知我老板,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伙计离开之后,温半夏打量了一下她所处的这个包间,发现装修十分奢华,墙上也都挂着很多她看不懂的字画,不远处还焚烧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料,但味道十分好闻。
温半夏跟个土包子似的在包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坐了下来想着一会儿要见到的顾鸿文。
福泽楼果然不愧是白头镇最受欢迎的酒楼,这里的伙计一点都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架势,即使知道她不是来吃饭的但还是对她很是热情。能培养出这样的伙计的老板想来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人。
而且温半夏没想到顾鸿文竟然还一直记挂着她爷爷,其实虽然她爷爷救了小时候的顾鸿文一命,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多的恩情也都应该还完了。可是没想到顾鸿文竟然还一直记挂着她爷爷,她爷爷没有来送野味的事情他也一直放在心上。
虽然还没有和顾鸿文见面,但是温半夏对他的印象已经变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