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该拿的彩礼钱尽数拿来,但是就不要大摆宴席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低调点好!”里正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给的最大让步了,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严苛一些就得把她按规矩处置了。
钱桂花张了张嘴,但是也没说什么,良久对里正说:“那就按里正说的来吧!”
“娘!凝棋可是您的亲孙女啊!你什么都不为她想想?就这么嫁过去算咋回事!”赵菊花快要气炸了,两个女儿都不能嫁个满意的人家,她当娘的心里着实恼火。
“就是因为她是我亲孙女,我才这么说的!媒婆上门把彩礼送来就算是给你长脸了,她干出这等丑事再大办,人家不戳脊梁骨笑话她啊?”钱桂花看着何平春的脸色,要是现在把风光出尽了,过门可就有好果子给萧凝棋吃的。
话罢钱桂花拉着何平春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平春啊!这以后这丫头进门你就多担待点!”
“哎呦,我可受不起!”何平春使劲甩开钱桂花的手,钱桂花是什么人她还能不知道,现在在她面前充好人。
见此状况钱桂花面子上有点尴尬,转身去拿了一个扫帚就往萧凝棋身上打,一边叫骂着:“让你个死丫头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萧凝棋吃痛但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躲闪,就站着哭道:“奶奶!你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
赵菊花赶紧上前护住自己的女儿,大声哭道:“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
萧光行这时也从田里赶回来了,看到家里乱成一锅粥,听到自己女儿做了丑事,就叫唤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到萧光行回来了,钱桂花就说道:“老二已经回来了,赶紧把你们这事情处理好!外面都等着看笑话呢!”
“看来我今天是要打死这畜生了!”萧光行平日里都是本本分分的,现在自己出门也要抬不起头了,说着就扬起巴掌往萧凝棋扇去。
“要打你就先打死我!打死我再动女儿!我苦命的孩子啊!”赵菊花一把抱住萧凝棋,死死护住她。
萧光行扬起的巴掌一时无处放,使劲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里正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说,让张家带着彩礼过来,就直接把凝棋接过去!酒席啥的都一律从简,你回来了,做个主吧!”
“行!那就都按您说的办!”萧光行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菊花眼泪簌簌的落下,拉着他的胳膊哭道:“不行啊!你要给女儿留点面子啊!”
“她做了这等丑事,还要什么面子!都是我平日里把你们惯坏了,这事就得听里正的!”萧光行平日里对赵菊花和萧凝棋十分宽容,但是今天他必须严厉一回。
“你们俩怎么说?”里正瞧着张承业夫妇就跟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看着他们哭闹。
张承业抢着说道:“咱都听您的!”
何平春看着他满脸堆着笑,使劲给了他一肘子,张承业只能忍着痛,强颜欢笑着,拉着何平春的手说:“娘子,你说是不?”
“好!既然想让我吃她这盏妾室茶,那我也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我家门,一切都得按着规矩走,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应,要是做不到……”何平春当着里正的面把话说开了,免得以后干什么还得说她刻薄了人家。
萧光行赶紧点着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我们家凝棋过去必定是要守着规矩来的!”
“既然你们都算是商量好了,就选个好日子吧,早点让凝棋过门去!”里正看着他们商量开了,后面的细节也就不方便插手了,嘱咐了两句就走了,出门把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了。
大致谈了一下娶亲的流程,张承业就带着何平春回家了,一路上何平春都哭丧着脸冲张承业嚷嚷着:“你是不是现在开始嫌弃我了?你竟然跟凝棋那个死丫头厮混!”
“娘子,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嘛,既然这事都定下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张承业看着何平春这个泼妇夫人样子就觉得烦。
“张承业!你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了?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啊!”说着,何平春的眼泪就下来了。
看着她哭得惨兮兮的,路过的村民也都劝说着张承业不能宠妾灭妻。看到有人帮着自己,何平春的心里头才算是舒服点,被张承业哄的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另一头,萧凝棋在赵菊花的开导下也想通了,既然现在已经成这样了,说明张承业心里还有自己,过了门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的。
赵菊花拉着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的说道:“既然你要嫁过去了,就得防着点何平春,之前我跟她关系好,她这个人善妒泼辣,你做事情要千万小心,让她抓住什么把柄可就少不了要苛待你的!”
“娘,我知道的,就她何平春,我不信我制服不了她了?你也别太小瞧了我!”萧凝棋心里可是憋了不少招数,就等着哪天在谁身上试试呢。
如约所说,张承业回家就找了媒婆,带着彩礼上了萧家的门。萧光行端着张脸,就赵菊花乐呵呵的,一副热心给女儿谈亲的贤惠模样。
媒婆坐下喝了口茶,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双手递给萧光行:“这是张家给的彩礼钱,您过个数!”
赵菊花一把夺了过去,嘴里念叨着:“怎么才五两银子啊?别的东西一样都没拿,就想用五两银子把我凝棋娶过门?”
媒婆赶紧站起来,用帕子轻轻拍在赵菊花的手上:“我的好妹妹哦!这可不少了啦,你们凝棋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跟黄花大闺女相提并论呢?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凝棋怎么了,我闺女长得好,样样都好,养她这么大,多要点彩礼怎么啦?”赵菊花听着媒婆的话就来气,但是谁让萧凝棋不争气呢。
“哎呦,看我这张嘴!妹妹你细细想,这里正说的送来彩礼就行,这五两银子能买多少物件您心里还没数了?要我说啊,这张家大房这回大方着哩!”媒婆冲着赵菊花使着眼色。
赵菊花也明白,这五两银子从何平春的口袋里掏出来着实不易了,便转口说:“也罢,这张家看来也确实对我们凝棋上心了,只要以后她过的好,我们做父母的才能放心!”
说着,赵菊花把五两银子分开了,二两银子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做完这一切冲着媒婆比划了一下,他们家的大小事钱桂花都是要插手的。
“对对对!这就对了!后天日子就好得很,你们提前准备准备,到时花轿就过来了!”媒婆笑眯眯的说道。
萧光行看着媒婆问道:“后天?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啊!这什么都没准备呢,能不能换个好日子啊?”
“你懂什么!这事就要趁热打铁,越拖越不像话的!”赵菊花倒是觉得媒婆的话挺在理的。
“你说是就是吧!”萧光行便不再说话,由着媒婆和赵菊花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就在一旁听着,需要表态的时候哼一声。
钱桂花听说媒婆上门了,赶紧踮着脚尖跑回来了。一到家就冲着萧光行嚷嚷:“二房的,都当我是死的啊?家里来人都不知道给我通知了!”
“娘!您快坐,这不是喜事么,一上头都忘了!”赵菊花赶紧腾开地方让钱桂花坐下,心里却在暗暗骂着。
“张家过来拿了多少钱的彩礼啊?”钱桂花一坐下就问道,想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赵菊花抢着说:“娘,刚我还跟媒婆说呢!这张家太不是东西了,只拿了三两银子,你好歹给我凑个整数啊!这不,刚才把我劝了半天!”
“三两银子?那倒也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也成!把钱给我来!”钱桂花把手伸了出去。
赵菊花面露难色,伸手把钱不乐意的递了过去。钱桂花这次还算大方,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把这给凝棋存着吧!我也不要了!”
“娘,此话当真?”赵菊花可从来没见过钱桂花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
“怎么?今儿个还非要我扣下点才安心?”钱桂花看到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把递在空中的钱往回退了退。
赵菊花一把抓住,笑道:“娘说的哪里话,过两日我去买些好吃的回来孝敬您!”
一切都按着温半夏想的发生了,解决了萧凝棋就再也不怕她闲的没事找萧凝琴的麻烦了。
日子如约而至,张家抬着轿子到了萧家门上。既答应了一切从简,低调出嫁,路上都是象征性的放了一点炮竹,迎亲的队伍也比一般的少了一半的人。
萧凝棋告别双亲的时候哭的泪眼婆娑的样子,让张承业看了着实心疼,有些后悔听了何平春的话,把迎亲队伍缩减到那么小了。看到温半夏作为家里人相送的时候张承业冲着她点了点头,生怕温半夏再来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