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看着那本已经被浸湿弄得狼狈的讲义,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讲义上面的字她自然是认识的,那可是大先生的字迹,她向来尊敬大先生,所以对于对方的很多习惯都很熟悉,就像是这个落笔要稍微弯一下,这女子课堂也就只有大先生可以做得这么完美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刚刚只是将燕窝粥热了一下之后就端来这边了,我来的时候,粥碗并没有出现问题啊。”
小莲虽然语气有些无措,但是自己的身体却还在动作,并没有闲下来。
将眼前的粥碗收起来之后,小莲赶忙去拿了手帕和抹布过来,希望自己可以挽救一些。
只是那讲义看样子是很早之前就被燕窝粥浸湿了,好几页都已经被粘在了一起,温愿只是尝试着稍微分开其中的两页,她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力度,但是一切都没有成功。
“阿愿,你还是别弄了,这粥水可是和浆糊一样,是很好黏贴材料,实在不行,你还是去和大先生说一下吧。不对,大先生上完课就会回家,看来你只能明日说了。”
温茹有些惋惜地看着那被毁掉的讲义,虽然很是可惜,但是她还是有些怀疑这究竟是谁做的。
看着一个碗里的燕窝粥已经少了一半,还有桌子上狼狈的样子,温愿近来自己记下来的笔记和文章也被毁了,这人还真是会找目标,自己明明就在温愿身边,但是却丝毫没有事,看来这人是跟温愿过不去啊。
只是稍加探索了一下案发现场,温茹就明白了这人做这些事的目的,看来是和温愿过不去,还能够轻易知道大先生将自己的讲义借给了温愿来阅览。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发生得这样猝不及防,就连温茹都觉得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
“你不知道?你可是温愿身边的贴身侍女?主子的东西不知道收好了就四处溜达,真是以为离开了温家之后,你主子不敢说你,我就不说你了?”
温茹的语气故意提高了不少,她看着眼前的小莲,然后一脸审视地看着对方,仿佛可以从对方的表情之中可以看见什么秘密一般,但是小莲此时除了委屈震惊之外,全然没有慌乱,看来这讲义的事情和她无关。
温茹此时又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杨柳身上,纵使杨柳跟着自己从小到大,但是大家都是普通人,失误的时候也是可以有的,所以会不会是杨柳将燕窝粥弄到了那个讲义上面。
见温茹为了自己的事情一直在试探着左右这两个丫头,温愿深深知道这些事情和他们并无关系,因为那讲义里面的粥水有些稀薄,并不是表面那么厚重,看来里面应该不是燕窝粥这么简单。
向着四处搜寻了一遍,不少女学子因为听好了大先生的课程之后都要回家去了,有的更是在采蝶轩那边学习着绣工,根本没有时间一直在学院里面浪费时间,况且接下来的课程是乐器课程,很多擅长的人更是不屑听下去。
看着课堂里面逐渐减少的人,还有大家刚刚用过午饭的桌子,她总觉得有什么细节是被忘记了的。
“四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午饭再不吃,一会可是要上课了,先生可是很讨厌学生在课堂上注意力不集中的。”
温情不知道何时来了这边,在见到了温茹的时候还不忘上前说了两句话,她自打进了王府之后,温若月可是给她安排了不少课程,她今日倒是有时间在这边和他们闲聊,看来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吧,反正不会是性转了。
温愿对于温情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还有人庇护的大小姐不是很友好,毕竟人家对她也并不是很友好,但是这些大小姐几乎是有一个通病就是小题大做,他们刚刚在这边忙乱地收拾着,温情不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
既然大先生的讲义被弄湿了,她此时应该是惊叫着表示震惊或者是做些什么,但是她竟然如此安静,看来并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吧。
“我们没做什么,这不是不知道谁的粥水撒到了我们的桌子上面,弄脏了你五姐姐的书包,所以我在训斥下面的人不懂事,也不会好好伺候。我们这边就喝粥了,情儿,你不休息一下?”
“不了,我今日吃得有些饱,所以不是很舒服,这不是四处走走,希望可以消解一下自己的饱腹感,倒是这下人也太不懂事了,没有脏了四姐姐的东西吧,我让我那边的人帮你们收拾一下,王府的下人可是很伶俐的。”
温情说着就挥手让自己的人过来,要不是温茹眼疾手快,恐怕是有些事情都没法子遮挡了。
“不必了!这种事情有我们自己的人来收拾就是了,今日情儿不用去采蝶轩学习绣工吗?+”
果真被温茹一句话点破了不少秘密,温情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要错过时间了,要是那个邓老板生气了,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温若月那边也不是很好应付。
“姐姐不说,妹妹都忘了,那妹妹先过去了!”
向着学院外面跑去,温愿看着温情有些焦急的身影,然后拿起自己刚刚塞回桌洞的那本讲义嗅了嗅。
“银耳莲子的味道。看来,王府的伙食也不是很好嘛!”
“其实不是王府的伙食不好吧,她不吃燕窝,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吃了会浑身起红疹子,真是没想到,我本以为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内部不和谐,外部也要团结一致,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温茹将汤匙从碗中拿出来,然后轻轻吸了一口里面的粥水,看样子是对于自己看错人的事情耿耿于怀。
果真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等到她见识的多了,可能见到了温情那样的人之后也就明白了自己该如何抉择了。
心中感慨万千,温愿倒是没有温茹表现那么强烈,甚至也没有那么悲哀,反倒是显得有些乐观。
“好姐姐,这是怎么了?说不准是我这狗鼻子闻错了呢,可能是这讲义也觉得我身份卑微,实在是不配瞻仰它,所以它就选择洗了一个昂贵的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