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上回到房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其他人提起凤袍被盗一事。
此事非同小可,指不定就要她掉脑袋。
裴云上决定还是在被人发现之前,自己先找到凤袍,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是凤袍是被谁偷走的,她根本没有头绪,该去哪儿找?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张面具脸。
那个男人不是神通广大吗,或许他知道。
但是要去哪里找他呢?
一直以来,都是他有事主动来找她,她可没有联系他的方式啊!
感觉又走进了死胡同。
裴云上烦恼地坐在桌上,扯着头发,三千烦恼丝被她扯掉了不知道多少根。
东鄂冷不丁走进来,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嘿!”
裴云上被吓得一哆嗦,满脸见鬼的表情。
“你怎么了?做贼心虚啊?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东鄂一眼看穿。
裴云上连忙摆手,凤袍被偷的事她还没打算说出去。
“听说你升任管事了,我们晚上庆祝一下吧!”东鄂笑道,不疑有他。
她来找裴云上主要就是为了一起庆祝裴云上升职。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裴云上哪里还有心思庆祝?
“东鄂,你帮我一个忙好吗?”裴云上脑子一转,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去翠微居找面具男,赶忙拉住了东鄂的胳膊,想让东鄂帮她掩盖出宫的事。
东鄂向来讲义气,一拍胸脯道:“没问题。”也没去问到底什么事。
这丫头的心是真大。
宫女私自出宫可是重罪。
裴云上不想连累她,只说:“我上次去凌霄宫,丢了点东西,想去找找。可是没有要事,我不能去内宫,只能偷偷地去,你能帮我在刘管事和王嬷嬷的面前拖延一下时间吗?就说我病了,下不了床。”
东鄂想也没想就应了:“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你去吧,我保证帮你瞒得死死的!”
“谢谢!”
裴云上重重地握了握东鄂的手,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东鄂被她热烈的态度弄得怪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裴云上最后告辞一声,跑着去了。
她没有时间再耽搁。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了,找不到凤袍,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要出宫又谈何容易?
裴云上虽然记得出宫的路,也能准确的避开宫里的守卫,可是她爬不过那面比她高三四倍的城墙啊!
望着仿佛高耸入云的城墙,裴云上只觉得自己渺小到了尘埃里。
城墙上连一个踏脚的地方都没有,也就面具男那种妖孽才能如履平地。
裴云上试着爬了一下,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屁股都摔疼了。
可恶,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被一面动都不会动的城墙打倒吧?
裴云上左顾右盼,幸运地寻来了一根草绳。
她将一根木棍绑在绳子的顶端,狠狠地甩了好几次,终于成功地将其卡在了墙头上。
太好了!
裴云上在心里欢呼了一声,便想顺着绳子爬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什么人?”
一群侍卫提着剑冲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俊美的容颜如同神造之笔,深邃的墨眸正审视着她。
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嘴角难得扬起了一丝笑意,原本冷硬的轮廓难得变得柔和了几分,不似平常那般,总是带着凶煞气息。
他的心情似乎很愉快。
旁边的侍卫也收敛起了满身的杀气,却依旧拿剑指着裴云上。
那个宫女光天白日的想爬墙出宫吗?好大的胆子。
裴云上一看到他们,刷的从绳子上滑了下来。
脑子发蒙,腿一跪,跟着礼性十足地喊道:“奴婢参见王爷!”
长孙胤修玩味的一笑,倒是颇感意外:“你还认识本王?”
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在这个小宫女面前展露过身份。
裴云上也意识到自己的嘴太快了,赶忙解释:“上次在凌霄宫的时候,奴婢有幸一睹过王爷的容颜。”
原来如此,长孙胤修想起来了。
上次这丫头冒冒失失地跑去凌霄宫,许久都不见出来,他还以为她有危险,便冲了进去救她。
那时,她应该是看过他了。
只是今儿个这丫头怎么又冒冒失失地跑来爬墙了?
她还想要他救她多少次?
怎么每天都能整出这么多花样来?
长孙胤修好笑道:“你今儿个又是在玩哪一出?”
怎么叫又?
裴云上心里叫苦不迭,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回道:“奴婢只是想出宫办点事!”
啧,敢这么直白的把目的说出来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旁边的侍卫全都做好了拿下她的准备。
殊不知裴云上这是在跟长孙胤修打可怜牌。
长孙胤修和她青梅竹马,他的脾气她最了解不过。
他虽然总是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但是心底很柔软。
并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玩花招。
她这样直白的将自己的苦衷说出来,指不定还能博取他的几分同情,让他放自己一马。
“哦?什么事?”长孙胤修反问,果然有点同情心。
旁边一众人等全都傻眼了。
王爷竟然没有让人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拖出去,还主动关心她的事,也太惊悚了。
王爷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全场能了解这一真相的恐怕只有一直默默贴身保护长孙胤修的司沛了。
他们家王爷不是吃错了药,而是中了那个宫女的毒。
“奴婢可以说实话吗?”裴云上哭丧着脸,匍匐在地上,紧张的好像一只被放在案板上的小动物。
“说。”长孙胤修难得有耐心。
真的是吃错药了啊!
王爷居然还在关心那个宫女。
“奴婢一不小心弄坏了容妃娘娘赏赐给奴婢的金钗,想着能不能出宫去找人修修,不然等容妃娘娘怪罪下来,奴婢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奴婢惶恐。”裴云上哆哆嗦嗦地找了个理由。
这确实值得让她出宫一趟。
宫女弄坏了皇妃的赏赐,往大了说是以下犯上,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指不定她就得掉脑袋。
长孙胤修特理解地下了放行令:“那你去吧,别再爬墙了,危险!”
什么?
王爷非但没有责罚她,还让她出宫去,甚至关心她说爬墙危险。
这个宫女什么来头啊?
众侍卫面面相觑,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