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搜来搜去,也不见凤袍的影子,甚至连一样大红色的物件都没见着。
这是怎么回事?容妃娘娘到底把凤袍藏到哪里去了?凤袍总不至于长了腿,自己跑了吧?
众人很快搜到了里屋,只剩下床榻没有搜查了。
容瑛跟着冲了进去,一伸手,挡着床榻,急道:“这里不能搜!”
高潇媚笑了:“妹妹这是何必呢?都搜到这里了,你以为还能藏得住?”
凤袍分明就在床上,高潇媚推开容瑛,便要亲自动手。
容瑛又一次把她拦了下来:“不行,这里不能搜,钰儿正在上面小睡,姐姐若是惊扰了他,钰儿必会大哭不止,他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了!姐姐三思啊!”
“起开!”
高潇媚认定了凤袍就在床上,容瑛分明是心虚。
“还想拿小皇子来吓唬本宫,欺负本宫生不出儿子吗?哼!”
高潇媚冷笑一声,怒火攻心,也不管容瑛怎么阻挠,一脚踹开抱着自己小腿的容瑛,就冲到床榻面前,狠狠一把扯开了幔帐。
长孙钰容正压着幔帐睡得香甜,被她这么一拽,年仅一岁的小钰容受力不均,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哇哇大哭。
容瑛跟着惨叫:“钰儿!”扑了过去,抱紧了宝贝儿子。
小钰容脸面着地,许是摔到了牙齿,嘴里血流不止。
宫女落心跟着大叫:“血,有血,小皇子流血了!”
容瑛哭得更加凄厉了,如怨灵般:“我的儿啊,还不快请太医,小皇子要被人害死了!”
落心惨叫着跑了出去:“太医太医,快请太医救命啊!”
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傻眼了,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小皇子被贵妃娘娘害得坠下床血流不止了,这可如何是好?
长孙晋康听到动静,也冲了过来。
刚才他就在门口,目睹了高潇媚害小钰容坠床的全过程。
“你这毒妇还真是心狠手辣啊,现在你该满意了?快请太医!”长孙晋康咆哮着,狠狠甩了高潇媚一巴掌。
高潇媚被打蒙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赎罪,臣妾是无心之失,实在是不知道小皇子就在床上啊!”
容瑛声音哽咽的看了过来:“不知道?姐姐一个不知道就能弥补自己的罪孽吗?方才,妹妹明明再三阻拦过姐姐,说钰儿正在床上小睡,是姐姐执意不听,硬要乱来,这才……这才害了我的钰儿啊!”
“我可怜的孩子,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有罪,没能保护好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母妃也不活了!”
容瑛惨嚎着,抱起孩子,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满脸的惨烈,叫人心疼不已。
长孙晋康眼疾手快,将她抱了回来:“容儿,你可别冲动啊,放心,朕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冷眼剜向高潇媚,眼神如尖刀般,要将高潇媚就地处死。
高潇媚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实在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臣妾……臣妾是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晋康打断了。
“容妃跟你说了多次钰儿在床上睡觉,甚至想尽了一切办法去阻拦,你却执意要搜,现在出了事,你还想推卸责任吗?”长孙晋康冷声斥责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长鞭,狠狠地抽在高潇媚的身上。
高潇媚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清楚了。
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跪了一地。
这招借刀杀人,甚是漂亮,连裴云上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容瑛这么多年依旧盛宠不衰,她的手段太狠,太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算计。
这要是一不小心害小皇子落下终身顽疾,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心疼?
“你,过来!”长孙晋康突然大手一指,阴冷的眸子锁着裴云上。
这是被殃及了池鱼?
裴云上指了指自己,不太确信:“皇上是在喊奴婢吗?”
长孙晋康冷声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快步走过去,亲自拽住了裴云上的胳膊,往屋里拖。
裴云上还没反应过来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已经被拖到了小皇子长孙钰容的面前。
长孙晋康跟着说:“你不是懂医术吗,快看看小皇子怎么样了!”
裴云上这才知道,原来长孙晋康拽她过来是这个意思,忙伸出手去,想先看看小皇子的伤势。
容瑛刷的抱起孩子躲了过去,硬是不让她碰一下:“钰儿身骄肉贵,岂能让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诊治?她要是把钰儿治坏了怎么办?”
说着又开始放声大哭,和着小皇子一直没有停下来的哭声,撕心裂肺,听得旁人的心都碎了。
她表面上只是在心疼儿子,实际上是想激化长孙晋康的爱子之心,让长孙晋康为她做主,狠狠地惩治高潇媚。
高潇媚这次算是栽在她的手上了。
裴云上仔细看了看小皇子,虽说嘴里流了点血,伤了唇齿,但其他地方并无明显伤痕,许是被吓到了,才一直痛哭不止。
但是这个情况,她显然不能乱说,要不然容瑛肯定会反过来咬她一口。
说她不懂医术,要是耽误了小皇子的病情,她可担罪不起。
还是做一个旁观者比较好。
裴云上假装有意无意地瞅了瞅长孙晋康被包成了包子一样的右手,回绝道:“容妃娘娘说得对,皇上,奴婢其实并不是很懂医术,小皇子身骄肉贵,还是留给太医来诊治吧!”
长孙晋康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的手。
确实,这丫头的医术不精,他是急糊涂了,才喊了她来。
“也罢,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他的伤本就无大碍,谁治都一样,钰儿才一岁,可马虎不得。
“是。”裴云上行了个礼,迅速退到旁边,心里松了口气。
她其实是故意把长孙晋康的手胡乱包扎一下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长孙晋康,她并不会医术,别总找她治病。
真不知道长孙晋康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竟然把她当成神医了。
裴云上自嘲地笑笑,心头一沉。
上辈子,长孙晋康明知道她师从医圣,都没有让她诊治过,这辈子是怎么了?
难不成在他的眼里,什么人都比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发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