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雨几乎要崩溃了,落心却旁若无人地继续欣赏着手中的金钗,还将其簪在了发髻上,故意刺激沃雨,回眸一笑:“好姐姐,你看我戴这支金钗好看吗?”
沃雨没有回应,只觉得那只金钗金灿灿的有些刺眼。
落心又将金钗拿了下来,扮做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哎,以后没了你,我会难过的,主子也太残忍了,怎么能这么害你呢?”
“害我?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主子怎么害我了?”沃雨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般,暴跳了起来,双目瞪着落心,一刻都等不及地想要从落心的口中挖出答案。
“你还不知道吗?果然够蠢的!你以为无缘无故地为什么我们都一口咬定,是你害的小皇子?这都是主子的命令,因为小皇子实在是找不到了,主子怕担责任,便想让你去当替罪羊,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吧?”落心言之凿凿地说。
沃雨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好像丢了魂魄。
怎么会这样?她原先只以为主子是不信任她,才误抓了她,却不曾想,原来这一切都是主子策划的。
主子就那么不待见她吗?硬要逼她去死?
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着落心方才说过的话,主子确实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也难怪一直都不曾重用她,毕竟她是有前科的,无论做什么,主子都不会原谅她吧?
“哎呀,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享受最后的晚餐吧!”落心转过身,将一只菜篮递了下来。
她是借着给沃雨送饭的名义进来的,要不然以裴云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沃雨。
菜篮子破破烂烂的,脏的让人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沃雨嫌弃的看了过去,就看到里面装着一碗用米糠煮的稀粥,别的什么都没有,连咸菜都不给她一碗,光这碗稀的只剩水的米糠粥,叫她怎么咽的下去?
“哎呀,这是什么呀?主子未免也太残忍了,别人都说最后一餐要吃的丰盛一点,主子怎么能给你吃这种连大黑都不吃的东西?”落心故意皱着鼻子,扇了扇,好像那碗米糠粥还能散发出恶臭,不能闻。
大黑是容瑛之前养的一条狗,什么都吃,又黑又壮,这才得了“大黑”这个名字。
连它都不吃,这碗米糠粥可见有多难以下咽。
沃雨紧了紧拳头,又放松,眼中的怒火仿佛能焚尽一切:“把这恶心的东西拿走,别让我看见!”
她的身上被五花大绑着,还是努力地用捆着绳子的脚,将那碗粥打翻了。
落心也被踹到了,吓得花容失色:“姐姐,你有火气也别跟我发啊,我有什么错,我不过就是个送饭的,有本事你跟主子抗议去啊!”
沃雨咬了咬牙:“我会的!”她真的很想抗议。
落心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附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偷偷告诉你,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能不能抓住机会,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着,悄悄塞给了沃雨一只白馒头,完全就是一副真心待沃雨好的模样。
这个丫头未免也太会收买人心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裴云上在外面偷看到,心情很复杂。
以她对落心的了解,落心的心思绝对没有这么缜密,如果没人教导,她一定说服不了沃雨。
而此刻,沃雨完全被她教的服服帖帖的,都把她当成再生父母了。
长孙晋康当真很快就来了。
裴云上带人前去迎接,将事情的始末又简单说了一次。
长孙晋康早就急疯了,拉住了裴云上的手:“那爱妃可曾有小皇子的下落?”
裴云上摇了摇头:“还没有。”
丽妃跟在长孙晋康的身后出现,趁机说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云嫔不是抓到犯人了吗?难道小皇子已经出事了?云嫔,你好糊涂啊,皇上才将小皇子交给你,怎么就出这样的事?早知道臣妾就主动向皇上请缨,将小皇子交给臣妾来抚养了。臣妾毕竟教养了大皇子,也有些经验,定然不会闹出这种惨剧!”
好一个惨剧!
长孙晋康被说的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开口,裴云上就先插嘴了:“小皇子还没找到呢,丽妃姐姐怎么就信誓旦旦地说小皇子出事了?难道丽妃姐姐巴不得小皇子闹出惨剧?”
这大帽子扣的罪过可大了,丽妃惊得腿都软了,连忙扶住了长孙晋康,撒娇:“皇上,你瞧云嫔妹妹说的,臣妾怎么舍得让小皇子闹出惨剧,臣妾也是失言了,臣妾有罪。可云嫔妹妹明明就是弄丢小皇子的人,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责骂臣妾?臣妾觉得好委屈啊!”
六宫之中就数她和容瑛最会装模作样了,一声娇嗔,长孙晋康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爱妃说得对,云嫔实在是太猖狂了,那犯人如今何在,怎么还没找到小皇子?”长孙晋康加大了声音,很快便有人将沃雨带了上来。
丽妃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戏就要上场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干的?”
沃雨浑身颤抖如筛糠,早已吓破了胆,还没开口说话,被裴云上抢先了一步:“丽妃姐姐好眼力,还没问话就知道是有人指使的,厉害了!”
这话分明是在指证丽妃在故意诱导沃雨,实施陷害。
丽妃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不能被裴云上牵着鼻子走,忙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本宫这不是就事论事吗?沃雨一个小小的宫女,怎敢打小皇子的主意,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妹妹拦着不让沃雨说话,莫不是心虚了?”
裴云上笑了:“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人是我抓到的,难不成我还能抓个人来指证自己?”
“这……确实不太可能!”丽妃被呛了一下,但是她的脑子很灵活,转瞬又找到了突破口:“可这也不能说你就是绝对无罪的,真相还得让看那宫女怎么说,不是吗?”
“是,看看她怎么说。”裴云上点了下头,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沃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