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瓶子打哪来的？”
南絮像两个瓶子并排放在桌子上，大概巴掌那么高，白色的釉，天青色的云纹，再加上江西景德镇的印章，不管是从款式花纹看上去都像是一对的。
“我没想到祖奶奶这里也有一只这样的小瓷瓶。”
苏老大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这瓶子是从西北带回来的，也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翻遍了史书，或者是各类文献资料都没有找到有关这个小瓷瓶的记载，一般这么小的瓶子用处有限，而花纹和做工精细程度都是富贵人家用的样式，虽然不是普通的那种吉祥如意或者是葡萄花鸟那种，瓶子上的也是难得一见的雷云纹，这么特殊的款式按道理说应该很容易找，可是却无一记录，这才是让我感到费解的地方。”
南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老大：“你还没回答我，你手里的这个和我差不多的小瓷瓶是从哪里得到。”
“就是这次龙脊任务中，那两小子不知道从哪摸的，回到局里才交给我，鉴定科那边没什什么头绪我这才想到祖奶奶您这碰碰运气。”苏老大回答的含糊其辞，就连是谁教给他的名字，都没有点出来，很显然是在回避什么。
大概又是上头什么的明文规定不让泄露，南絮帮公家做了这么多年事情，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她也没有继续再追问。
“如果你是来问我这个瓶子的事情，那恐怕你得失望而归，我自己都还没有解开呢。”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祖奶奶不知道的事情啊。”苏老大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南絮倒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先别说地球存在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个时期，就连中国上下五千年，那么多代人的研究，还不是有那么多未解之谜？这历史长了，东西多了，总会有那么几件老祖宗的宝贝没有记录在册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我才活了多久，比起我国的历史连个零头都不到，你还真以为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我又不是个神仙。”
“可是对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来说，祖奶奶可不就是神仙吗？”苏老大自嘲的笑了笑：“要不是我是在灵调局呆了这么多年，见识的灵异事件也多了，恐怕也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你走到街上去问问，告诉他们你的真实年龄，你觉得他们会信吗？就算是有人信了，他们也只会把你当做是神仙。”
“恐怕是妖魔鬼怪更多一些吧？”南絮的眼神飘忽，盯着一个方向失去焦点。
她的外表看着年轻，内里可是个老妖怪呢，当年进入灵调局时，她已报出自己的年龄，可把这一票年轻的小伙子吓得不轻，如果不是上头出面，还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肯接近她。
这些年经过一起共事，好歹把这印象分给拉了回来，现在也能在微信群里调侃她来了。
想起这微信群，南絮就开始纳闷。
“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怎么天天没事做在群里八卦我？我人老脸皮厚，人家是个小年轻，可不比我，说一两回就得了，还天天在群里的扯着嗓子跟叫魂一样。”
苏老大尴尬的咳了咳：“这不是关心祖奶奶你吗？你也单身这么久，也该尝试一下什么叫爱情的滋润。”
南絮心里冒起了一股无名火，指着自己这张脸：“小苏，我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上次我不就跟你讲过这件事情，百年之后，还不知道是谁先去，到时候你让我顶着这张脸给他送终不成？在葬礼上不明事理的人指不定把我当做他孙女。”
这种事情吗？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大概苏老大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荒唐，没敢吱声，气氛就这么尴尬的凝固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了？”
徐柏舟的及时出现，让苏老大大呼一声，苍天有眼，他解脱了。
“那个祖奶奶呀，你还有伤在身，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你老人家赶紧养伤啊，上面还等着你去领奖金。”
转身就要走，可是刚走两步，背后的衣摆就被人扯住了，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南絮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奖金？局里终于大方一回啦，铁公鸡也能拔下毛，奖金有多少呀？要是多的话，我立马就现在跟你去领。”
“3000块。”
“多少？”
南絮僵硬的扭过脖子，看着出声的徐柏舟。
徐柏舟不明所以：“这两天你一直养伤，躺在床上，群里的消息也没看吧？上面说了这一次所有参加任务的人员奖金3000块。”
“苏老大！”南絮咬牙切齿。
“哎哟，我在呢，我在呢。”苏老大几乎可以听到她磨牙的声音，顿时叫苦不跌。
“龙脊是不是我带队去摆平的？”
“当然是祖奶奶您的功劳最大。”
“局子里的人跟我一起去，没有被活埋在里面，是不是因为我一马当先，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整个任务。”
“那绝对是！”
“这次因公受伤，我身上都挂了彩，给个抚恤金不在话下吧，现在你告诉我就奖金3000块？3000块能干嘛？报个日韩老年人旅行团，我还得倒贴一万进去！”
徐柏舟出声提醒：“你这个岁数进不去团。”
苏老大听得冷汗连连，心里大骂上头抠门儿，可是也没办法公事公办呀，他的钱还捏在老婆手里呢，不可能自掏腰包。
所以只好对不起其他同事了！
“这样吧，祖奶奶，您的利益，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到，3000块的奖金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帮你争取，争取一个你满意的数字。”
“那你去争取吧。”南絮翻脸比翻书还快，脸色立马阴转多云，挂上了笑容。
祖奶奶您有这演技怎么不去参加奥斯卡啊。
苏老大欲哭无泪。
争取个屁呀，祖奶奶明明知道上头不会再轻易改口，这摆明了是吃定，他们肯定会私下为每个人赢一点钱出来凑个整数。
“祖奶奶，姜不愧还是老的辣。”
苏老大留下这句话，含恨离去。
“他在说什么？”
徐柏舟自始至终都是云里来，雾里去。
“没什么，就当作他发牢骚吧。”南絮拿起他端过来的水，尝了一口，嫌弃的放到一边。
“太淡了，没味道。”
徐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