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说了,我相信陈定和姐姐都不是这种人,呜呜呜……”
楚玲从手指里露出一条缝,看了一眼楚瑶漂亮的脸蛋上那一记红艳艳的五指山印,心里暗爽,可是声音却压得低低得,断断续续地哭诉,说不出的可怜与无助。
“我的心肝哟。”
赵春花与楚国富两人一口一个宝贝的扑过去哄她,楚瑶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好似对方这家里只有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而她是个多余的。
南絮知道这是真实发生在楚瑶身上的事情,她只是一个路人视角什么也做不了,静静的看着面前一家三口的亲情表演,她的心里毫无波澜,这个叫楚瑶的小姑娘怕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吧?
“可不就是个多余的,楚国富一个大男人哪会带女娃娃,当初差点给饿死,赵春花给了半碗米粥给活了下来,但是话说回来,楚瑶这孩子也就是命苦了些,样貌、学习成绩那可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自己半工半读把自己供完了大学如今还进了什么什么大公司,工资可了不得呢。”
“工资多又有什么用?这女人到底还不是要嫁人,听说没,这赵春花的女儿楚玲可会来事了,我可是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开跑车送她回来的,听我家小子说,那可是什么‘陈家六少’,叫什么陈定的,家里有钱的很,以后要是真嫁过去这日子过得,啧啧啧……”
“赵春花打楚瑶可不就是为了这事,那个叫陈定的送楚玲回来的时候,楚瑶正好下班撞上了,这陈定肯定是看她长得漂亮就同她说了几句话,这不就惹事了嘛,依赵春花的个性能忍?”
隔壁的八卦声又传入耳中,楼下的喇叭声打断了他们兴奋的八卦,像是有人探出头去看情况,只听到一声夸张的声音隐约入耳:“好像是辆蛮高级的车,在我们这个破小区少见的喱。”
楚瑶就站在窗久边上,她头微侧,看到一辆与银灰色的宾利停在破旧的小区一边,与之格格不入。
“陈总,他们口中的楚瑶就是楚国富的女儿,也就是这次征收地皮计划中的钉子户。”
“嗯。”
南絮听力过人,可以听到车里两个男人的对话,其中的男中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接着车门关闭的声音,没等她看到下来的人模样,楚瑶就收回了目光。
不过也用不着亲眼看,隔壁一直做着实况直播呢。
“这人一身西装看上去贵得很,好大的派头。”
“莫不是那个叫陈定的?”
“不能,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能认错,那小子长得可没这个后生俊。”
“我们上去看看,好像是朝老楚家去了。”
声音刚落,南絮就感觉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生,再睁眼时面对的却是一扇颇有年代感的木门。
抬手敲门的手白皙,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是双漂亮的男人手,袖口别着一颗做工精巧的钮扣,被陈月升耳濡目染过的南絮大概能猜出是件值钱的牌子货。
两个人的记忆混在一起?这不是扯淡吗?难道两人葬在一起?南絮想挠头,想起是在人家的记忆中,她只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旁观者,只好作罢。
手的主人刚想敲门却发现楚家的大门是虚掩的。
“我勾引陈定?”
熟悉的名字让男人手中动作一顿,他放下手,透过门缝看到了一道瘦弱纤细的身影,一头黑色长发背对着他,绷成一条直线。
“自己看看你女儿什么货色再说话,陈定是个富二代不假,我的品味还没低到看上这种花心大少的地步,既然他是你楚玲的男朋友,就管好他的眼睛,不要往人不该看的地方看。”
“明明是你接近陈定,现在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楚瑶,别以为你从重点大学毕业翅膀就硬了,没有我赵春花,你今天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喘气,我告诉……”
楚瑶打断赵春花的话,冷声道:“告诉我什么?半碗米粥?这二十多年我在你家做牛做马,读书时天天洗衣服做饭,工作了工资一分没留全上交那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她换了条腿支撑重心,半边侧脸映入男人的眼中,南絮通过男人的眼睛看清楚了楚瑶的长相,一双大眼,如扇的睫毛微颤,秀挺的鼻子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吐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要不咱们让左邻右舍来评评理?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三岁那年你怀楚玲什么事都不做,人家去幼儿园我在家穿珠子,赚的钱全被你拿去打麻将,输了就回来用棍子打我,六岁上小学一年级你当着老师的面骂我是拖油瓶,整个小学争着参加家长会就为了在大家面前造谣我是一个多么混帐不听话的孩子,初中我考进了重点,你和校长哭穷交不起学杂费,要让我缀学,我就开始童工赚钱给你一直到现在……”
这个男人对这段记忆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楚瑶的这个场景让他印象深刻。
楚瑶面对虐待了近二十年的继母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眼神冷冷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年她在这个家所遭受的精神上、身体上的折磨,详细到哪一年哪一个月哪一天,赵春花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挨了多少棍子甚至饿了多少天,不过是因为她比赵春花的亲生女儿楚玲优秀。
“住口。”
赵春花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一时没答上话,楚国富却是激动地站起来。
啪!
没有受伤的左脸被扇了一巴掌,楚瑶的脸歪向一边,与门外的男人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南絮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楚瑶身上,而她也因为这个机会看清楚了门外男人的长相:面部线条俊朗,剑眉压眼,笔挺的鼻子下嘴唇略薄,高大的身体被一身黑色西装包裹,显得气势逼人。
男人皮相真不错啊,南絮感概,虽然和陈月升同属精英一挂,但是人家这老板气势一看就比陈月升足。
陈月升太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