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念头一起,南絮直接就向上头提交了退休报告,理由写的很正当也很充分,她已经在灵调局干了七十年了,按照正常人来看,她早就该退休了,如今干不动了,想休息休息。
然而报告刚打上去,下午她的退休报告就被驳回了回来,无奈之下,她只得亲自上门去跟新任的老大说,新来的她的上头姓苏,别人都叫她苏老大,人倒是客客气气的,长的也很年轻,据其他同事说这人还是单身,不过南絮并不关心这些,她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将报告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新上司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苏老大,我要退休。”
苏老大被没有被南絮的态度气到,他不紧不慢的翻了翻报告,似乎对南絮的到来早有预料,也没有多说,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南絮的请求。
“为什么?我都干了这么久了,想休息都不行吗!”南絮有点生气,来之前她连退休后的计划都开始打算了,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现在局里人手不够,你身为老人,这时候更不应该辞职,上一次的事件太严重了,灵调局损失了好几个能手。”
“现在新人不是挺多吗,而且其他部门也调了人过来,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做,还不如让我退休。”
“不行!”
“我要退休!”
“不行!”
“我!说!了!我!要!退!休!”
一时间,办公室里火药味十足,两人谁也不相让。
就在南絮想要摔门直接不干的时候,苏老大终于还是拉下了头,他以商量的语气说道:“这样吧,你退休这件事暂时不可能了,我安排一下,以后你退居二线,带带新人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南絮几乎马上就变了脸,喜滋滋的表情让苏老大明白过来他是上当了。
“好好干。”
也不继续争取退休的事情了,南絮没想退休,只是想减负,现在这个退居二线其实看起来跟退休差不多,现在的新人能力都很强,基本不需要她带,费费嘴皮子就行。
总而言之,她可以看做是挂名在这里。
心满意足地从灵调局出来后,南絮立刻想到了徐柏舟,刚打算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徐柏舟就打了过来,一接通,她刚打算说,电话那头的徐柏舟就先开了口:
“我……”
“南絮,我想把酒吧卖了。”
“什么时候签合同?”
“明天下午,对方派人来签合同。”
“嗯。”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
酒吧对于徐柏舟的重要性,南絮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所以她并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反对,她相信徐柏舟有自己想法,她想无条件的支持他,为了不影响徐柏舟,她决定暂时不告诉徐柏舟关于退休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酒吧门口。
南絮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酒吧里面,徐柏舟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一开始她打算陪着他一起进去的,不过徐柏舟说自己一个人可以,南絮就没有坚持。
不知道里面谈的怎么样?
也许她不应该说退休的事情。
就在南絮快要无聊到数鸭子的时候,徐柏舟终于出来了,大概是为了不影响到南絮的心情,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伤心的表情,不过南絮还是看出他的眼眶有点红,这家酒吧徐柏舟已经经营了很久了,这里度过了很多时光,也存在他们很多快乐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上前抱住了徐柏舟。
“好了?”
“嗯。”
一问一答,两人默契般牵起了各自的手,谁也没有再说酒吧的事情。
“对了,前段时间我就想问,关于你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南絮欲言又止。
“我妈……”说到徐母,徐柏舟顿了顿,脸上一脸复杂,当初知道真相后,他一开始是恨徐母的,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徐母在清醒的时候对他和普通母亲一样。
他从来都是把徐母当作是亲生母亲一样,从小到大,徐母一直都对他很好,所以在知道徐母是于渊安排在他的身边的真相后,这对他的打击非常大,想到这里,他握着南絮的手更加紧了。
可是时间久了,慢慢地,徐柏舟也就想开。
“我打算去看看她,你想去吗?”
“好,我陪你。”
南絮知道徐柏舟在想些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难,不过她也明白,徐母对于徐柏舟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而且徐母也是真心爱着她的孩子的,不然不会因为内疚而导致发疯,想必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责吧。
“我家柏舟可爱吧,嘿嘿。”刚进医院,未靠近徐母的病房,南絮就被一个人披头散发的人拦住了去路。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絮才认出来眼前的这个疯子正是徐母,距离上次见徐母已经过了好久,没想到这次见她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之前干净热情总爱拉着她聊天的阿姨已经不在了,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总爱抱着一个洋娃娃对着每一个人说这个是她的孩子柏舟。
“妈……”面对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徐柏舟颤抖着声音终究还是喊出了那个称呼,他没法狠心不去管眼前这个养育他多年的女人。
大概是听到徐柏舟喊她妈的声音,原本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那张脏兮兮的脸上突然流出了泪水,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
徐母的病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清醒有所好转,依旧疯疯癫癫的跑着洋娃娃跑来跑去,南絮和徐柏舟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徐母换一家更好的医院,请专门的人来看护,其实,南絮一开始就明白了徐柏舟为什么会卖酒吧,原因就在于徐母,经营酒吧并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徐母,而且徐母在医院的费用也是非常大量的,所以南絮一开始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因为她知道,她明白,正如徐柏舟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