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舞完毕后，她朝人群的方向鞠了一个躬，所有人怔了一秒，随即是爆裂般的掌声。
原本应该离开的妈妈和孩子们都站在原地，观看着宋南絮的舞蹈。
“妈妈，那个姐姐跳的好好呀，我长大能不能像她跳的一样好？”
宋南絮面熟的小女孩拉了拉自己妈妈的衣袖，一脸好奇的问。
女孩的妈妈正看着宋南絮失神，衣袖被扯了好几下才回过神，她连忙点头，抚慰自己焦急的女儿。
“一定可以的，我们家佳儿最棒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来应聘舞蹈老师的女孩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么多支舞蹈也要耗不小的体力，宋南絮微喘着气，走到负责人面前，“怎么样？我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吗？”
“当然可以！”负责人看上去对宋南絮十分满意，“你明天把你的简历拿过来就可以上班了，不过你的工资和大家一样，你介意吗？”
负责人一眼就看出，把这个女孩安排在这里是屈才了，她的舞台应该不仅仅在这，但是自己当然是希望她能留下。
“好……”
宋南絮的话还没说完，佳儿的妈妈突然叫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宋南絮。
“我认识她！以前我得产后抑郁症的时候在精神病院看到过她！她是精神病患者！”
什么？
宋南絮脸色一白，一时惊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负责人也是满脸惊讶，“妞妞的妈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呀？”
这姑娘看上去明明很正常啊……
“不会的，如果是一般长相，我还可能会看错，但是这姑娘的长相，一般人都不会忘记！就是她！”
佳儿妈妈的话好像一句句在判着宋南絮的死刑。
听妞妞妈妈这么一说，其他的家长也不乐意了，“我说负责人，我不同意这个人待在这里当舞蹈老师，带坏了我们孩子怎么办？”
负责人满脸犹豫，“既然她现在出来了，说明她的病已经好了……”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作？”
“说不定她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呢？现在不是很多新闻都报道……”
“是啊是啊，别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伤到孩子了怎么办？”
宋南絮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看着刚刚还一脸和蔼的家长们，现在正面目狰狞地指着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叫嚣着要把她赶出去。
她如同看一个救命稻草，看向唯一一个帮她说话的负责人。
负责人在宋南絮希翼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再抬头时，已经换成一脸严肃。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依你所见，恐怕我们这里不能录用你。”
宋南絮垂眸低低一笑，不知是喜是悲，“知道了，谢谢。”
见她这样，有些家长更慌张了，更肯定她一定有精神问题。
不知道有谁先喊了一声，“快出去，你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孩子！”
宋南絮看着那一双双纯洁的小眼神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在一片谩骂声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培训所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自始至终，她脑袋里一点关于精神病院的记忆都没有，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
她明明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开朗，努力地开始截然不同的生活，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对她？
是在暗示她要面对过去吗？
突然，宋南絮的脚下一软，差点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浑身开始星星点点的痒，可是不管抓哪个地方都没用，随即，转化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疼痛得让她差点稳不住身子。
她踉跄了几步，走到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与此同时，戚氏集团。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认认真真的听着主座上戚商陆讲话。
没有人敢吭声。
这时，突然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会议室顿时里寂静一片
下座的所有人心里想的都是，谁那么想死啊？这个时间还不关手机铃声？
可是在所有人灼热的目光中，戚商陆蹙眉，轻轻滑动了手机，在耳边的蓝牙耳机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三叔……救我……”
下一刻，在公司所有高层惊愕的目光中，戚商陆的气场冷到了极点，起身宣布了散会，大步地往外面走。
跑车的油门被踩到了底，戚商陆紧盯着GPS上面显示的地址，飞驰而去。
车稳当地停在培训机构门口，引来了一众目光，戚商陆下车环绕了一圈，没见到人，眉头蹙得更深，他大步的跨进了培训机构，几乎将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
他一边继续顺着走廊找人，一边拿出手机，尝试着给宋南絮打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直到他路过一个女厕所门口时，突然就顿住了脚步，因为他隐约听到里面有铃声。
他站定，确认了铃声的确是从女厕所里面传出来的后，微微拧眉。
女厕所，他怎么找人？
但他知道她的那副模样，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宋南絮？”
戚商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果然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不能指望她能自己出来了。
她是他的克星吗？
是不是看他这些年过得太无忧无虑了，才把她派来的？
戚商陆伸手捏捏眉心，几秒钟后，大步跨进了女厕所。
幸好里面只有瘫在地板上的女人一个人，不然戚商陆的一世英名，他还怎么在帝都混？
宋南絮虚弱得躺在地上，沾湿的头发凌乱地遮住她的脸，她虚弱地喘着气，像是临危的病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即便戚商陆已经看她这样子看了好多遍，他的眼眸还是闪过一丝疼惜，快得连他自己都捕捉不到。
他走过去帮她把包捡起来，手臂自她的腰部和膝弯伸进去，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
她如同一滩烂泥，瘫在自己的怀里。
戚商陆忍不住拢了拢手臂，走到女厕所门口，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左顾右盼了半天，才敢走出去。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过这个地步？
戚商陆大步抱着宋南絮将她放在自己的副驾驶位上，刚想离开，她的手就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
戚商陆还没反应，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