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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烙铁烙肉声在二人耳畔响起,丽溪儿猛地发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吼叫,身体不受控制的急速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股烧焦味自伤口处飘出,就连伤口附近的皮肤也迅速发白起来。
心中一痛,邬流川拿着火把的手不由得轻轻抖动起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这一刻,他宁愿被灼烧的人是自己。
飞快取回火把,但丽溪儿还来不及喘息一声,邬流川又一次将火把戳到了一处伤口上。
又是一声惨叫炸响,邬流川暗道一声“对不起”,旋即不忍地别过头,将火把在伤口处停留了几秒后,重新扔进了火堆里。
被火把灼烧后的两个血洞已然止住了血,但周围却是惨不忍睹,所有的血肉全部坏死烫熟,透过薄薄的一层灰渍依稀可见几股带着肉香味的轻烟冉冉升起。
丽溪儿不知道是昏死了过去,还是已经用尽了气力,软软地躺在地面上,双眼半闭,下唇染血,完美弧线的额间噙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真下得去手!”亚德莱冷冷地瞥了邬流川一眼,面色有些晦暗。
“不这样她会死!”
没有过多的解释,邬流川拿起匕首在丽溪儿胸下的衣服割出一个大洞,将最后那两根藤蔓暴露了出来。
或许是知道邬流川的做法是对的,亚德莱没有反驳,但坚毅的脸上依旧异常冷漠:“你记住一点,溪儿是为了你才承受的这些痛苦,若是有一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邬流川眼底闪过一道异色,却是没有说话,再次操刀,将这两根藤蔓挖了出来。
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他没有一根一根的挖,而是先将两根藤蔓的根系都暴露了出来,然后在快速地将两簇根系一起挖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邬流川终是如释重负地瘫坐到了火堆旁,大口地喘起粗气来。而许是藤蔓被挖了出来,丽溪儿眼中的红色也已然褪去不少,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不过还是没有醒转过来。
此后,便又是漫长的等待,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昏厥过去的丽溪儿终是有了苏醒过来的迹象,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溪儿――”见到这一幕,邬流川精神大振,连忙挪过去,将其扶坐起来,“溪儿,你怎么样?”
嘶――
苏醒过来的丽溪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虚弱道:“我,嘶――好痛――”
说着,便欲伸手去摸自己的肩膀,邬流川连忙制止。
“溪儿,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丽溪儿闷哼几声,用手拍了拍脑袋,唇间微喘吁吁:“我,我只记得看到了那些光点变成了小藤蔓,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面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嘶――怎么会这么痛?”丽溪儿摇摇头,将目光下移到肩膀处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上,顿时双目瞪得滚圆,“怎,怎么回事?我的肩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身上刚才长出了一些藤蔓,我帮你挖掉了!”邬流川轻描淡写地回道,说着,又指了指她胸下的两处伤口。
丽溪儿拉开衣服一看,两道差不多的血洞亦是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一双本就泛红的眼睛里顿时现出了一抹慌乱。
尽管她不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女人,但身上凭空多出了四个肯定会永久留疤的伤口,亦是有些难以接受。
邬流川看着楚楚可怜的丽溪儿,心中大为内疚,却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溪儿丫头,这家伙看了你的身子,若是他敢辜负你,老子现在现在就帮你宰了他!”亚德莱似乎唯恐天下不乱,斜视了邬流川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子凛冬般的森寒。
“什么?你……”丽溪儿闻言,当即花容失色,眼底怒火熊熊而起,似乎忘记了疼痛一般。
邬流川赶紧出声解释:“溪儿,刚才事出紧急,要是不仔细检查你的身体,一旦遗漏一处……对不起!”
解释到一半,丽溪儿眼中的泪水已是滚滚而下,落到坚实的地面上打出一朵朵水花,深埋的脑袋中发出一道道声若蚊蝇的啜泣。
亚德莱心底的怒火噌的一声就窜了上来,本来他以为丽溪儿甘愿为了邬流川来此地冒险,是对邬流川有了一些好感,却不曾想事实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当即握紧长刀,沉步走向了邬流川。
“亚德莱大叔――”
邬流川心头大惊,他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意,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现在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
“等等!”就在亚德莱距离邬流川不到两米的时候,低声抽泣的丽溪儿终是出了声,“算了,他救了爷爷和薇儿,我跟他以后就算两清了,至于……以后再说吧!”
“溪儿,如果你愿意,我邬流川对天发誓,今生绝不负你!”经过了这么多事,邬流川早就对丽溪儿产生了好感,此刻面对这种情况,自是没有一丝犹豫地站了出来。
“我不需要你的誓言,我承认我对你也有好感,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你还是想想怎么救小雪吧!”
亚德莱脚步一滞,目光略微柔和了一些,但看得出来,他对邬流川多少产生了一些介怀。
邬流川点点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再多的花言巧语现在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认准的事情,只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丽溪儿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问道。
“石门那边太危险了,你现在又伤得不轻,就在这儿等着吧!等回到村子,我再去求求祭祀婆婆。”
“我们进来多久了?”
邬流川摇头,之前发生的事情早就让他的心思乱了,现在到底被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应该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了,要是不出意外,再等六七个小时,威洛他们就能带人赶过来。”
亚德莱在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大致估算出时间,这也是野外生存必备的技艺之一。
得知了大致的时间,邬流川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至少脑中有了一个盼头。
“溪儿丫头,你先吃点东西吧!时间还早,我们先睡一觉,等醒来差不多他们也就来了。”坚持了这么久,亚德莱貌似也有了很重的困意,将烤好的鹿腿递给丽溪儿后,随便找了一处位置,就地躺了下来。
邬流川冲丽溪儿轻轻一笑,亦是原地躺下,不到两分钟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的缘故,邬流川这一觉睡得很死,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跟着他师傅在内城做医师学徒的日子,每天背他师傅给他的草药图谱,背不会还要打手心,直到这一天,突然有一大群士兵在他面前将他的师傅丢进了一群丑陋的变异生物当中,他也被这些士兵推搡着丢下了城墙。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将他惊醒,醒来却发现是丽溪儿正在轻轻拉扯他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邬流川,快醒醒,好像有些不对!”
邬流川猛地坐起身来,发现亚德莱还在熟睡,而周围貌似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溪儿?是不是你的伤口出了什么变故?”邬流川紧张地看向丽溪儿。
“不是!但是你们已经睡了快八个小时了,威洛怎么还没带人来?”
“八个小时?”邬流川眉头一紧,“会不会是你计算错了,或者是亚德莱刚刚估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