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之后,邬流川便再没有去理会这件事,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头暴猿,然后尽快去营救阿道夫他们。
拿到飞云索的邬流川立马化身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高大的树上窜来窜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被暴猿逼到了树冠之上的小茗等人。
在小茗的身边还有五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依稀可以看见是同龄人。
六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柄长弓,肩上挂着一个空荡荡的箭筒,除此之外,什么兵械也没有。
此刻暴猿正位于小茗所在的树干之上,长约两米的手臂几乎伸手便能触到她的脚踝,而前者已然没有了退路,脚下纤细的树枝一晃一颤的,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迹象。
那暴猿貌似也清楚对方的处境,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没有继续将手伸上去,而是方向一转,握到了比它手腕还细的树干上,旋即轻轻一折,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整根树干断为了两截。
剩余的五女望着快速坠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小茗,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来。树干断裂的位置距离地面至少也有十五米,小茗身下又并无任何阻挡,一旦坠地,几乎没有一丝幸存的可能。
小茗!
邬流川亦是目眦欲裂,他现在所在的大树距离那边还隔着一棵树,等他利用飞云索赶到那边,小茗说不定早就摔成了一滩烂泥。
目光与空中扭转过来的杏眼撞在一起,邬流川顿觉心神一颤,那双眼睛里糅杂着太多的情绪:迷茫,恐惧,绝望,欢喜,爱慕,释然……
不要!
看着这令人心碎的眼神,邬流川脑海中忽又浮现出了丽溪儿临死时的情景,一种难以言述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悄悄爬上他坚毅的脸颊。
痛苦地闭上双眼,邬流川不敢去目睹这样一个花季少女的凋零,尤其对方还是为了救下自己才遭受此难。
咚――
一道让人几欲癫狂的闷响如期响起,邬流川钢牙咬碎,恍若失控的野兽般咆哮起来,一拳轰在树干上,随即猛然睁大了暴戾双眸。
这声音……我喜欢!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似清冷似喜悦的女声,邬流川眸子一垂,眼底登时升起了一道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见原本应该坠地的小茗正好端端的躺在一个绝美的少女怀中。这少女目眼见似寒冰肤胜雪,正是蒂娜的另外一种人格。
邬流川喜不自胜,正欲滑下树去看看小茗有无大碍,却见蒂娜目光一沉,将手中的少女撂在一旁,飞速冲向了前方。
顺眼望去,只见那暴猿已然自树上跃了下来,手里提溜着一根成人大腿粗细的树干,一棒子抡向了疾驰中的蒂娜。
面对这声势震天的一棒,邬流川顿觉双腿一软,然而正当他为蒂娜捏了一把冷汗担心其无法避开之时,后者却是敏捷地一个侧翻,而后摸出从卓尔沁那里得来的飞鹄,凌空一刀,将砸空在地面上的大棒砍成了两段。
暴猿见状,顿时勃然大怒,扔掉手里的断棒,怒吼着飞扑上来,那血红的眼神仿佛在说:老子今天非要将你撕成两截不可!
蒂娜阴沉的眸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冷漠地看着小山般的暴猿,鼻翼微微翕动,待其巨掌落下之时,一刀横划而出,在其手腕处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顷刻间鲜血飞溅而出。
然而尽管如此,蒂娜却依旧小觑了暴猿的凶狠,若是其他动物遭此重创势必会暂避锋芒,但眼前这庞然大物不然,吃痛之下,竟只是狂啸
一声,其势却不减分毫,化爪为拳,狠狠轰击在了蒂娜的右肩上。
拳头刚刚接触到蒂娜的身体,后者立马就感到了一道如山的巨力顺着她的衣衫钻进她的每一寸毛孔中,肆意破坏着里面的血肉骨骼,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纤柔的身体犹如破布一般倒飞出去,单薄的衣袖在凉风中呼呼作响,时不时飞出零星几点血渍,令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紧!
一击中的,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暴猿再度大步跟进,而这一拳对准正是蒂娜的头颅,一旦再度落实,哪怕是块石头都难以抗下这一击。
还在半空中的蒂娜眼睁睁看着暴猿不断逼近,脸上终于变了颜色,但肩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她现在所处的位置都决定了她不可能避开这一拳!
“小心!”刚刚回过神来的小茗一看到这番情形,整个人脑中顿时陷入了一阵空白,无助地呼喊道,寄希望蒂娜能够自行躲避。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仅仅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就在蒂娜以为自己命数已定之时,一道明晃晃的刀芒忽地自她眼前闪过,擦着她的高挺鼻梁砍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邬流川终于赶了过来,但却来不及接住蒂娜,只得先出手逼退暴猿。
三镰钩瞬间斩在暴猿伸出的右臂上,在锋利的刀刃之下,暴猿骤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它那堪比成人大腿粗细的手腕竟是被整齐地切了下来,滚烫的鲜血喷了蒂娜一脸。
望着地上的断掌,邬流川一阵错愕,要知道暴猿的腕骨可丝毫不比同等粗细的小树脆弱,放在以前,这绝对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可管不了那许多,一刀逼退暴猿之后,邬流川连忙俯身将摔落在地的蒂娜抱了起来,而后扭头冲着小茗大喝道:“小茗,安娜给你的东西还有没有?”
小茗神情一滞,她自然知道邬流川说的是什么,但那东西是她们最大的秘密,连她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她不明白邬流川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小茗这种时候还在发愣,邬流川面色一沉,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快把东西给我!不然等它的同伴赶到,我们都得死!”
小茗眼角一颤,再不敢迟疑,赶紧从胸口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扔给了邬流川。
“里面只有最后几滴了!估计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没有理会小茗的话,邬流川目光倏地一凝,当即松开三镰钩上的铁链,一边甩动着三镰钩,一边高声挑衅起暴猿。
被断了一掌的暴猿本就处在癫狂的边缘,哪能忍受邬流川这般挑衅,陡自仰天怒吼一声,大步冲向邬流川。
见对方上钩,邬流川连忙拉开了自己与安娜等人的距离,不断绕着大树将其引向了那些变异鼠所在的位置。
那些变异鼠没有了暴猿的打扰,此刻正围拢在陷阱周围,小心撕扯着那两头变异豪猪的尸体,看样子不像是在啃噬,倒像是想将它们的尸体拖拽上来。
不过动作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的疯狂,甚至有几头已经放弃了这处陷阱,转而享受着旁边的尸体盛宴。
“看样子陷阱里面的药已经淡了!真是天助我也!”心里嘀咕一句,邬流川嘴角微微一扬,抬手射出了手里的飞云索。
此动作一出,邬流川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见状,后面的暴猿眸间顿时血光大盛,抓住机会一跃而起,想将眼前这个喜欢蹦哒的蚂蚱按在身下。
然而就在它的左手即将触到邬流川的肩膀时,后者的身子却再一次消失在了它的眼前,飞到了前方的大树之上。
不甘地咆哮一声,已经被杀戮冲昏了头脑的暴猿一个箭步冲至树底,粗壮的下肢用力一蹬便攀到了树干之上。
可惜还没等它做出下一步动作,耳边却又一次响起了那种令它厌恶至极的破空声,等它回过神来,树上的邬流川已经宛若灵动的猿猴一般窜到了对面的大树。
刚想跳下大树折身去追,方才站稳脚跟的邬流川竟再度射出了飞云索,而这一次,剑钩没入了不是树干,而是暴猿宽厚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