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学?什么意思?”邬流川眼角一抽,心里有些担忧起来。
寻风亦是眉头拧作一团,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阵,似乎想用动作来表达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能做出来,只得选了一个自认为最恰当的词来形容对方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怎么说呢!就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木炭,瓮声瓮气的,听着就让人特别不舒服!”
“是不是像这样?”说着,邬流川给寻风模仿起之前听到过的一个声音。
听到邬流川喉咙里发出的宛若砂纸摩挲石头的音色,寻风神情一滞,讶异道:“邬大哥,你见过死息?你刚才的声音跟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邬流川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神情,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按照你说的试了一下!你确定这声音就行?”
“绝对没问题!死息虽然在营地里说话不多,但那天他对我们下手的时候说过,他的声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寻风寒澈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恨意,厉声道。
“那就好!好了,今天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具体的事宜咱们明天再说!卓尔沁,今晚你就跟安娜她们挤一下,我去看看蒂娜!”
说着,邬流川冲着安娜一行微微点头示意,旋即快步离开了这个石室,丝毫不给卓尔沁反驳的机会。
蒂娜此刻正躺在她个人的石室内,不过为了省下空间,这房间倒也不大,只有不到区区10平方米,刚好放下一张木床,外加一张小石桌和两把凳子。
“想出新办法了吗?”见到邬流川过来,一直坐在床边照顾蒂娜的阿道夫立马站了起来,压着嗓音询问道。
“已经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具体的东西还有待商榷!”邬流川轻轻点头,如实答道,而后目光又移向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蒂娜,眼底升腾起一抹歉疚,“阿道夫,很抱歉!今天是我太莽撞了!”
阿道夫苦笑一声,轻叹道:“这丫头自从知道你就是她当初的玩伴后,就跟变了一个似的!以前我说话她还听,但现在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她就跟着了魔一般!”
说着,阿道夫眼皮一抬,目不转睛地盯向邬流川的眼睛,郑重道:“邬兄弟,你实话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傻丫头?我是她哥哥,我不想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之后,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邬流川本想说自己跟蒂娜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但这话到了嘴边,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似的,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看着邬流川一脸纠结的神情,阿道夫心下一叹,俯身将蒂娜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到被子下面,凝声道:“算了,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她!”
说完这一句,阿道夫立马扭头走出了石室,那蹒跚的步伐显然是伤势还未好转。
望着消失在石室门口的阿道夫,邬流川神情一暗,他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对蒂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若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猛地摇头将脑中这些杂七杂八的念想甩了出去,邬流川脚步一踅,缓步来到蒂娜的床边,蹲下身向床下看去。
蒂娜在红树林中曾经说过,她在床底下写上了三样东西,要他找到并且服下,他一直都不明白蒂娜为什么要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吃,说不定看了其他三种东西,能够让他发现对方的真正用意。
“不用看了,我已经擦掉了!”
正仔细地寻找着床底下的字迹,邬流川耳边忽地传来一道森冷的女声,顿时将毫无防备的他吓得一个趑趄,坐到了地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邬流川用力呼出一口由于惊吓产生的浊气,一脸黑线道。
“我从来就没有昏迷过!”蒂娜神情自若,缓缓自床上做起身来,如同没事人一般。
“那你刚才干嘛装昏迷?”
“我不想跟那个家伙说话,不可以吗?”
“谁?阿道夫?”邬流川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不解道。
蒂娜没有回答,但眼中转瞬即逝的厌恶之色分明印证了邬流川的话。
“你好像很讨厌他?”
“哼!这个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他刚才那番话……算了,迟早你会懂得!人与人之间,大都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真正有情的又有几人!”
邬流川脑中一阵翻江倒海,如此评价阿道夫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了,而且都是对他有着不浅了解的人。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阿道夫之所以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还是想将自己留在他的手下,但听到蒂娜现在的一番话,他却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
这一夜,对于安娜一行人来说算是近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不用担心晚上有寒风倒灌进来,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飞禽光顾她们的栖身之所。
不过对于邬流川来说,却又是一番难熬的夜,先是被蒂娜强迫吃下了不少的蛇信根,面对那东西如火似的灼烧感,直到下半夜他的嗓子和舌头就没有消停过。
好不容易熬到了蛇信根的辣味消散,眯了一会儿,邬流川却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然而每次被吓醒,邬流川都记不起梦里的内容,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噩梦,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抛弃在了无尽的黑暗中,你很害怕,却又不知道害怕什么!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之后,邬流川索性强打着精神开始规划起下面要做的事情来,一来二去,睡意竟是又渐渐消退了。
第二天清晨,邬流川带着两只浓重的黑眼圈早早地来到了洞外。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山间流动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独特青草味。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过乌云的颜色相较昨天已经淡了很多,就算会继续下雨,也只会是一点零星小雨。
望着山下盎然的绿意,邬流川心底不觉涌起了一股子动力,连忙转身返回营地内,将安娜、阿道夫这几个关键人物叫了起来,聚集到了一起。
“昨晚我已经想过了!要想出其不意的干掉死息,其实也不难!”说着,邬流川大手一扬,将昨晚蒂娜背去的弓箭尽数扔到了众人面前,“这些弓箭本来是为了昨晚应付突发事件准备的,不过我们还是小觑了那群人的战力,没能有机会用上,现在刚好可以用来袭杀那个人!”
“裹着棉布的箭?还有点燃油的气味!邬流川,你想干什么?”卓尔沁伸手拿起一支箭矢,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不解道。
“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蒂娜和寻风外,没有人能够在晚上看见死息的身影,如此,就算我们能够在半路截到他,也难以确保能够一出手就干掉对方!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一轮暗箭下去,就算他是一个神,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