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嫔妾……怎么可能认识那人呢,妹妹真是说笑了。”顾婕干笑了两声,她端起旁边的茶赶紧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慌张,她微微吐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缓缓开口,“因为嫔妾太着急了,所以不小心轻信了那封书信,妹妹,德妃娘娘宠冠后宫,肯定有很多人嫉恨她,有人刻意送来这封书信栽赃陷害德妃娘娘,也说不定啊。”
顾婕妤与苏尽欢离的很近,近到她几乎感受到苏尽欢的呼吸,那双犀利的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让她根本不敢直视。
她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意图避开苏尽欢,把二人的距离拉远一些,苏尽欢身上有一种压迫的气息,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顾婕妤抹去头上的薄汗,讪讪地笑了笑,“苏贵嫔,嫔妾说的可否有理?”
“嗯,有理,很有理。”
苏尽欢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顾婕妤顿时心中一喜,“那……”
“不过……”苏尽欢不待她开口,微微挑了挑眉,话锋一转,“顾姐姐,你这算不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谋害你的另有其人,而不是我了。”
“什么?”顾婕妤一愣,眼神有些迷茫,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苏贵嫔,你说什么?可是被拆穿谋害了顾婕妤的把戏,被吓坏了,怎么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楚瑟以丝绢团扇掩面轻笑,眼底透着阴毒的冷芒,“顾婕妤可没有说过凶手不是你的话,苏贵嫔,识相的就赶紧招了,免得还要受些皮肉之苦,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被划花了,那得有多可惜。”
“德妃姐姐,你可真是幽默。”
苏尽欢唇角微动,眼底满是嘲讽。
“你……”
见苏尽欢毫不掩饰的讽刺她,楚瑟的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怒气来,胸腔的愤懑几乎要如同火山喷发。
她是尚书令的嫡女,自小便受尽万千宠爱,入宫之后,也是宠冠六宫的德妃,无人敢得罪她,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知道,偏生一个胆大包天的苏尽欢,从太不把她放在眼里。若不是碍于陛下的情面,她早就把苏尽欢拉出去,先打个五十大板了。
“哼!本宫不屑和你争辩这些。”楚瑟冷笑着,“苏贵嫔,你自身都已经难保了,还是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无辜的吧。”
“证据?顾婕妤的话,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么?”
苏尽欢微微一笑,见众人全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解释道,“顾婕妤刚才的话,想必大家也听清楚了,顾姐姐口口声声说是有人伪造了这封信,是为了栽赃陷害德妃娘娘,但是一问她具体的凭证,却全都是她的猜测。”
“不仅如此,顾姐姐如果一早便认定了写封信是栽赃陷害德妃娘娘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德妃娘娘商量,从昭阳殿到咏絮阁,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顾婕妤私自扣下这封信,还把写封信交了臣妾,明显就是蓄意谋算,想要借此机会栽赃臣妾。”苏尽欢眼神凛然,她把那封信往前一放,让大家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她冷笑着,“最大的漏洞就是这封信了,假设臣妾是德妃娘娘,臣妾要谋害顾婕妤,自然不会写下书信,给自己留下把柄,而且德妃娘娘与顾婕妤同住颐和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书信往来!”
“顾婕妤,你说呢?”
苏尽欢每说一句,顾婕妤头上的汗便多一分,对于苏尽欢的质问,她根本就是无言以对,因为这些全都是真相,是她和德妃联手,用来栽赃苏尽欢的。
她能说什么,她还可以说什么,到最后也不过是说多错多,越错越多罢了。顾婕妤求救的目光投向楚瑟,见她冷哼着撇过头,她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
顾婕妤紧咬着嘴唇,心中慌的不行,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苏尽欢犀利的眸光下,她的四肢都有些发软,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任何推托之词。
“嫔妾……”顾婕妤在心中和自己做着心理斗争,看楚瑟的神情,似乎根本不打算对自己伸出援手,大有放弃自己的意思。
楚瑟把她当做一颗废棋,说放弃就放弃,一旦东窗事发。她必然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若是她倒向苏尽欢,以楚瑟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在后宫便更加举步维艰了。顾婕妤现在根本就是骑虎难下。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楚瑟似乎是预料到了顾婕妤的反应,她轻咳一声,冰冷的眼神隐含着一丝威胁之意,“顾婕妤,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否则,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事情拖了这么久,也断然不可再拖延下去,因设立“内阁”机制的事情,秦琅没少头疼,今日他旧事重提,却又被楚天等一干大臣给挡了下来,与那些同意“内阁”机制的朝臣们争执不休,吵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秦琅见众妃嫔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一时间心烦意乱的紧,眉心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深深的沟壑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颇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顾婕妤,这封信根本不足以为证,你可有什么别的证据?”
顾婕妤咬着嘴唇,支支吾吾道,“陛下,嫔妾……嫔妾一时之间,还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
“没有证据?那便是蓄意诬陷苏贵嫔了。”秦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顾婕妤,你可知,蓄意诬陷位分比自己高的妃嫔,该当何罪?”
“陛下,嫔妾没有蓄意诬陷苏贵嫔。”顾婕妤赶紧解释,她的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抖个不停,“苏贵嫔确实是胁迫嫔妾的真凶,陛下,若是嫔妾真的是有意陷害苏贵嫔,又怎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儿和自己的命来冒险呢,嫔妾深中剧毒,可不是作假的,求陛下明鉴。”